如果，练成武功的代价，是患上一种精神疾病。
那么，你愿意吗？
……
吴亚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问题。
但他暂时没有答案。
他带着于智朗、沈师立两人，来到了一个指挥车的车厢内，赶走了其他人，打开了记录仪。
有些紧张，又有些急切的询问出声。
“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请您务必要认真回答。”
“你说。”沈师立毫不介意，他还以为是修炼武功的事情——事实上确实是。
在这方面，他有义务要配合研究中心，而且不止是问询，还包括了一些实验。
“山羊，白马，蟒蛇，这三种动物你喜欢哪一种？”
沈师立皱起眉头，他觉得这个问题很有问题。特别是，他很清楚吴亚的专业是什么。
但他还是做出了回答：“都不喜欢。”
吴亚也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个系列测试题的第一个问题，每一个答案都代表着不同的后续问题。
“如果一定要在其中选择一个呢？”
“如果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不选？”
“……”吴亚点头道：“是。”
“那我不选。”
吴亚沉默了六秒之后，再次提问。
“假如，你的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是善良的，一个是邪恶的。”
他一脸正色，直视沈师立的双眼。
“那么请问，当你必须要和骥先生为敌的时候。你觉得，善良的小人会说什么？”
“会说……可能另有隐情，想想办法，解除误会。”
“那邪恶的小人会说什么？”
“会说，你说的对！”
“……”吴亚有些心慌，因为他能够从沈师立的眼神中，看出来对方并不是来故意捣乱、搞笑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沈师立的演技很高、很自然，以至于专业人士吴亚完全分辨不出来。
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吴亚想了想之后，又换了个方向。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以前有过吗？”
“没有。”
“现在有想过找女朋友吗？”
“没有。”
三连否定之后，沈师立有些不耐烦的道：“吴组长，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如果你是要对我进行心理健康测试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一点。”
作为战争级的巡视者，沈师立是有一定特权的。
至少他的守护者所代表的机构，以及之前安管局的相关机构，想要对他进行心理健康测试，心理干预治疗等等的时候，都要提前知会他。
“那行吧，我打个报告，咱们正式一点。”
吴亚很是听劝的回应了一句，这让沈师立和于智朗都惊讶了起来——还真是要检查心理健康状况啊。
打报告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吴亚又说了两句就直接离开了。
于智朗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我有问题呢，原来是想要让我做旁观者、见证者啊。”
沈师立皱眉思索的同时，注意到了车厢内的记录仪，依然闪烁着正在拍摄的红色指示灯。
而且，看镜头的朝向，他并不是中心点。
于智朗才是。
没听到沈师立回应的于智朗，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沈师立，就注意到了沈师立的视线。
他顺着望过去，表情突然就变的严肃了起来。
“有问题。”
“恩，有问题。”
两人神情凝重的离开指挥车，就看到吴亚正在不远处打电话。
用很小的声音。
但于智朗的超能力让他的听力大幅度提升，都不用凑过去，就能够听的很清楚。
他装作没听见一样，和沈师立两人走向骥天启所在的位置，等吴亚挂了电话的第一时间，他就语速飞快的低声说了起来。
“吴亚说江从恕确诊精神病的事情，可能不是偶然。因为你的精神状态也有一些问题。证据是，你出现了明显的对抗型人格，以及你不喜欢女人。”
“？？？”
沈师立愣道：“对抗型人格我勉强能够理解，刚才我确实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不过，他凭什么说我不喜欢女人？”
“你说了三个没有。”
“我只是没碰到喜欢的啊。”
“也就是说，你遇到的所有女人里，都没有你喜欢的？”
“对啊。”
“那有没有可能……”于智朗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师立，问道：“是因为你真的不喜欢女人呢？”
“！！！”
沈师立震惊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那这和精神状态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查查。”
于智朗掏出手机，一番搜索之后，头也不抬的解释道：“性取向和这方面的欲望衰退，都有可能是精神疾病的症状。”
“我没有不同的取向，我也没有欲望衰退。我得去找他！”
沈师立说着就要转身去找吴亚，想要解释清楚。
却被于智朗拦了一下。
“你说不清楚啊。”
“说的清楚，我前天还奖励过我自己。”
“？”于智朗的反应速度很快，他愕然道：“那你怎么证明，你奖励自己的时候，幻想的是女人呢？”
“我……”
双脚刚刚离地的沈师立，呆立当场。
“别急，等一等吧，他们会说清楚的。”于智朗略作犹豫，无奈的眼神示意道：“而且，我觉得这或许和骥先生有关系。”
沈师立落回地面，眼神复杂的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学习的骥天启。
就在这时，骥天启突然看向了他，并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两人赶忙过去，就听到骥天启用带有一丝笑意的语气，轻声道：“不要担心，他们最近一直都是这样，怕我的精神病会传染给其他人。”
两人都愣了一下，沈师立好奇问道：“最近？”
“恩，因为他们觉得，我的幻想开始干涉现实了，所以我会影响你们的认知和思维模式。简单来说，就是让你们变成精神病。”
“……”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于智朗问道：“骥先生，您一直都知道？”
“知道啊。”骥天启理所当然的道：“虽然我在研究中心是被研究人员的工作。但我真的很重要，没了我，这研究中心早就解散了。”
【没毛病！】
“那您觉得呢？”沈师立有些紧张的问道：“我们能练成武功，和您的……”
“我觉得没问题，肯定不是我传染的。”
于智朗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精神病啊。”骥天启笑呵呵的道：“我都没病，怎么传染？”
【太有道理了啊。】
站在骥天启的认知角度，他确实不是精神病。
那些神经病一样的行为，只是因为穿越时的潜意识和投影关系在作祟。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传染！
沈师立和于智朗两人逐渐信服的时候，骥天启又补充了一个理由。
“再说了，你们听说过可以传染的精神病吗？”
两人同时摇头。
“没有。”
“闻所未闻。”
骥天启开心的笑了起来，微微点头。
“那就好，我要穿越了，和东方不败与虎谋皮去，你们顾好。”
“是！”
沈师立和于智朗两人，心情复杂的进入了工作状态时。
他们和骥天启的这番对话，包括了刚刚于智朗‘偷听’吴亚的话，以及和沈师立之间的短暂交流内容。
全都被研究中心用手段记录了下来，并由相关专家开会分析。
……
……
“沈师立有问题，特别是，于智朗说他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幻想正常女性奖励自己的时候，他愣住了！”
一位专家很有经验的道：“正常人在这个时候，不会愣住的，都会在第一时间反驳。”
其他人纷纷附和的时候，另一位中年专家沉声道：“于智朗也有问题。”
“恩？”有人质疑道：“于智朗的表现很正常啊。”
“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有问题。”
“你这么说的话，所有人都有问题了。”
“不，于智朗不一样的，他本身的脾气不是很好。最开始在罗城安管局的时候，他和骥先生吵过架，基于他之前的记录来看，他这个人是有些直来直去的。”
中年专家解释了一番，说出结论：“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找吴亚理论，但并没有。性格出现明显的变化，不一定是成熟了、懂事了，还有可能是得了精神疾病。”
“还是有些牵强附会了。”有人继续质疑道：“我们不能为了证明他们是精神病而证明他们是精神病，这样是行不通的。”
刚刚认定于智朗有问题的专家，叹了一口气：“但他们两个，刚刚都认可了骥先生的话。”
“……”
会议室内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这同样不能当做证据，因为他们完全有理由站在骥先生的认知角度，来看待骥先生的超能力和一些言行举止。
幻想具现和穿越高武异世界，都是超能力，都非常的罕见，甚至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都不能完全确定有这样的超能力。”
中年专家再次停顿，看向了大屏幕，上面有几个画面。
有之前的录像回放，也有骥天启再次穿越之后，于智朗和沈师立两人护卫在侧的反应。
在得出能够服众的结果之前，他们会进行很长时间的观察。
因为这件事情很重要，也可以说是很严重。
中年专家看着骥天启已经进入了穿越／发病状态，又提出了一个证据。
“沈师立和于智朗都是安管局的人，都是战斗和战争方面的专业人士。所以，他们其实应该劝说骥先生继续做实验。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骥天启确实还有很多实验要做。
比如，尝试把中远程导弹运送到异世界，而后再运回真实世界使用，确定他这种超能力的极限。
但中远程导弹的体型和重量，都超出了他的携带极限。
即便是射程在一千公里之内的短程弹道导弹，他也没法直接带到异世界去。
但活人不会被尿憋死。
别管体型有多么庞大的导弹，以龙国的技术都能够做到拆解、组装，而且不会影响功能。
骥天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武功高超的他，又拥有很强的动手能力。
只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学习，就能将拆解之后的各种导弹，分批次携带到异世界，再分批次的带回来，最后在相关专家的指导下完成组装。
只要成功了一次，让那些中远程导弹像是之前的轰天雷、单兵导弹一样，在命中之前根本无法侦测到，那骥天启甚至可以直接被评定为神话级！
而且是毫无争议的。
同样的道理，安管局也能够从全世界最强的四个超能力者组织之一，变成最强的超能力者组织。
会议室里的人虽然不是军事专家，而是精神病专家，但都清楚这一点。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怕大炮！”中年专家的语调抬高了一些。
“沈师立和于智朗但凡正常一点，就应该知道骥先生现在应该做什么，以后应该怎么做。就应该想到，骥先生的超能力的正确使用方式。
可是，并没有。”
依然有人提出质疑。
“他们很需要骥先生的武功，我们也需要。”
“是，我们非常需要，但事有轻重缓急。”
“以骥先生的运载能力和组装能力，想要制造出足够打一场硬仗的虚空导弹，需要很多时间的。而找东方不败创造武功的幻想，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你这……”中年专家看向提出质疑的人，语气犹豫了起来。
“怎么，我也有问题了？”
“确实有问题，但不是精神问题，而是智商问题。”
中年专家不等对方发怒，就沉声道：“我们需要的其实并不多，只要我们有两枚那样的导弹，并成功命中，敌人自然会脑补我们有一万枚！”
“诶？”
“懂了吗？”
“大概是懂了，但为什么是两枚？”
“他们不知道我们有的时候，打一枚。他们不相信我们有的时候，打一枚。”
“那要是他们不相信我们还有呢？”
“……”
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时，丛文推门走了进来，表情严肃。
于是会议室里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相比于沈师立和于智朗的检查，身在研究中心的江从恕和白秀楚所接受的，无疑要更全面、更准确。
前者已经确诊，而后者……
“白管家确诊为被害妄想症。”
“恩？”当即有人起身质疑道：“这不可能，白管家平时的表现，完全不符合这种病的病症。”
其他人也觉得不可能，他们是能够经常见到白秀楚和天启小队成员的。
“另一个小组是谁在负责，老李吗？”
“不应该啊，老李的水平和我差不多的。”
丛文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开始分发报告。
收到报告的众人看着看着就全都愕然了起来，有人不可置信的出声。
“白管家的被害妄想症，不是妄想她自己被害，而是妄想骥先生被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