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儿子进到房间后,叶东平不满地说道:“唐老年龄都那么大了,我说你小子就不会好好和别人说话?”
就是不冲着老爷子的财富地位,那年龄也值得年轻人尊重的啊,知道叶天秉性的人不会说什么,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叶家没家教呢。
“爸,想让人尊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老头创业之初,手上没少沾血,我凭什么尊重他啊?”
叶天撇了撇嘴,他虽然不知道唐文远的发家史,但是从唐文远早年的面相中能看得出来,这老头也不是个善茬。
只不过功成名就之后,唐文远笃信神佛,做了不少的善事,倒是将身上的煞气化解的七七八八了。
“得,我说不过你,叫我过来什么事?”叶东平实在拿这个儿子没办法,整天都是一肚子的歪理邪说。
“对了,爸,我给您那店招了个伙计,叫周啸天,就是上次在纪然黑市上卖我朱雀灯的那人……”
叶天没提给这把偃月刀断代的事,先是把周啸天要过来上班的事情告诉了老爸,毕竟那古玩店又不是他开的,叶天充其量只能算个少东家。
“你怎么和他联系上的?”
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一脸的诧异,开口说道:“干古玩这行可是很考究眼力的,而且嘴巴要紧、人品要好,那人是个盗墓的,靠不靠谱啊?”
虽然店里没什么值钱的古玩,但是坐堂的伙计会接触到很多的隐私,万一人品不行又是个大嘴巴,这边老板刚收到个好东西,那边就给嚷嚷出去,这样的人可是要不得的。
“爸,这人不一样的,别看着他老成,其实比我还小一岁,而且是个大孝子,他为了给母亲看病才去盗墓的。”
为了打消老爸的顾虑,叶天将发生在周啸天身上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就连这次他向自己求救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只不过关于墓葬风水和奇门周氏的事情就是一带而过了。
“嗯,这倒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孩子,不过叶天,这年头身世凄惨的人多了,帮的了一个,你能都帮过来吗?”
儿子肯帮助别人,叶东平心里是很赞同的,但现在这个社会上,那比周啸天倒霉的人是一抓一把,儿子如果要做个滥好人,叶东平也是不同意的。
“爸,您看我像那种闲的蛋疼见谁都帮的人吗?”
叶天闻言撇了撇嘴,说道:“周啸天的师门和我师父有些渊源,都是江湖同道,既然碰上了就必须要帮,换了别人我管他们死活?”
叶天说的是实话,李善元刚刚行走江湖的时候,的确和周家的先人打过交道,要不然叶天也不会从师父口中听到关于周氏一脉的事情了。
“好,到时候让他们母子住在我们那边吧,他要真是能干,爸也不会亏待他的!”
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算是放了心,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银行卡,递给叶天说道:“我办了三张一百万的卡,你拿着用吧,剩下的钱都给你存银行里了,要取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这世上儿子花老子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但没有几个当老子的,会去花儿子的钱,叶东平也是如此,之所以同意唐文远转账给他,也不过是怕叶天胡乱花钱而已。
“我拿一百万就够了。”
叶天摇了摇头,抽出一卡后,将另外的两张推了回去,说道:“爸,这一百万您留着收购古玩,另外一百万去买辆车吧,当儿子孝敬您的!”
前段时间去河北买药的时候,老爸的账面几乎都被他给掏空了,却是没一句怨言,也让叶天知道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成,那我就换辆车!”叶东平也能感受儿子的心意,当下欣慰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爸,按照您的经验,那墓究竟是什么年代的?”
解决了周啸天的事情后,叶天将话题扯到了那座古墓上,对于那座古墓主人的身份和千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叶天心中充满了好奇。
“砖墓多出现于唐朝末期和宋朝这两个年间,一般都是在地上挖出一块地方后,用当时社会上的建筑形态去建筑墓葬,然后再用土给掩埋起来的。”
自从干了古玩这行之后,叶东平对各个朝代的历史和社会形态了解颇深,从儿子的描述之中,他基本上就能断定那座墓葬的年代。
“不过唐朝的帝王多是葬于陕西,而河北在宋朝属于幽州地界,大宋在那里的势力很弱,更没有什么帝王存在,这座墓的规制倒是有些奇怪!”
叶东平并没有亲眼见到那座墓葬里的布置,仅凭儿子地讲诉,他也无法说出那是谁的陵墓,尤其是以帝王规格建造的,这就更加让他感到迷惑了。
“爸,河北以前应该是安史之乱的根据地吧?安禄山曾经称帝,会不会是他的墓葬呢?”
叶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想来想去,好像在唐宋之间,就只有安禄山史思明这些家伙占据河北的时候当过皇帝的。
叶东平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安禄山是被儿子所杀的,而且那时候他已经兵败,人心惶惶,只是在床下挖了个坑给埋了而已,后来也被挖出来鞭尸了。”
对于这段历史,叶东平是很了解的,安禄山原患有眼疾,自起兵以来,视力渐渐减退,至此又双目失明,看不见任何物体。
所以安禄山的性情变得格外暴躁,对左右侍从稍不如意,非打即骂,稍有过失,便行杀戮,内侍严庄和宦官李猪儿服侍左右,挨打最多,怨气也大。
而安禄山宠幸的段氏,生下一子名庆恩,也受禄山宠爱,常想以庆恩代庆绪,安庆绪时常担心被废。
于是,严庄与安庆绪、李猪儿串通一气,将安禄山杀死后,连夜埋在了床底下,那时他们又被唐朝军队围剿,根本不可能去给安禄山修建墓葬的。
叶东平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那把大关刀也是唐朝末期才出现的,我记得好像有谁用过,你等等,我回老宅子去找下资料!”
收藏古玩最讲究的就是传承有序,所以叶东平不见得知道历史上所有的名人,但对于曾经在历史中出现过的东西,他还是有印象的。
“能用这种兵器的人,也是个绝代猛将吧?”见到老爸兴冲冲的出去查资料了,叶天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那个木盒上。
这木盒中的残破道袍上,是有字迹存在的,所以叶天一直都没敢轻动,眼下从老爸那里也得不出线索,所有的希望就只能放到它的上面了。
想了一下之后,叶天伸手将抱住偃月刀的毛头给拎了起来,一把扔到屋外,说道:“一边玩去,半个小时内不准进这屋!”
“叽叽……叽叽!”毛头立着身子,不断挥舞着两个前爪,似乎在抗议叶天的粗暴。
“敢不听话,让你去老宅子住几天!”叶天一瞪眼睛,毛头顿时用两个前爪一捂眼睛落荒而逃了,享受惯了这里的天地元气,打死它都不会去老宅子的。
“臭小子,倒是懂得趋吉避凶……”
叶天被毛头的滑稽样子逗地笑了起来,这小家伙极通人性,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得懂,在叶天闭关的那段时间,倒是帮他排解了不少寂寞。
赶走毛头后,叶天将横放在桌子上的偃月刀稍稍改动了位置,然后又拿出了无痕放在了桌子上,而那个木盒则是放在了两件法器的中间。
叶天站在桌前,双手掐了个指诀,将无痕和偃月刀中的煞气给引了出来,顿时屋中气温骤降,那种极阴之气将满屋的灵气都给逼了出去。
“收!”叶天一声断喝,双手一合,充斥在屋中各个角落的阴气似乎在听从他的指挥,尽数收敛了起来,只仅仅凝聚在方桌一处的地方。
摆出了这个小型的阴煞阵后,叶天才将木盒打开,伸出两指,捏在了那残破道袍的一角,轻轻地往上拎了一下。
“嘿,没事,师父教的办法果然好使!”
见到这残布并没有入手成灰,叶天面上一喜,不过手上的动作还是十分的轻柔,缓缓地将这块布取了出来,平摊在了充满阴气的方桌上。
摊开之后,这块布大约有叶天两个巴掌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篆字,叶天凝神看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用血书写的!”
虽然布上字体的颜色早已发黑发暗,但是对于气血感应十分灵敏的叶天,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上面数百个字,全都是用鲜血写出来的。
“吾李太虚,师承淳风真人一脉,自幼习《周易》通推背,唯一生泄天机过多,终不得善终,但被宵小所欺辱,吾心不甘,今刘氏一脉,将断子绝孙,永无后人……”
唐朝虽然已经有了楷书,但这通篇文字均是由篆文书写的,叶天对此倒是不陌生,只是越看下去越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