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方圆百里之内,静悄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安静。
天上星辰闪烁,这是神祇的证明,无论什么时候,抬起头来,在夜空里,必可仰望到神祇的本体(神国)所在。
夜风轻轻地掠过,在黑暗中发出轻响。
黑夜中,城堡四周,显得格外神秘,又是如此静谧,神祇星辰的光度,个个不同,但是同样灿烂,折射出最美的光,这,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仍旧如此。
一轮明月在神祇星辰之中,将光辉洒了下来。
此时此刻,罗蒙正立在城堡的一处阳台上,俯视整个地面,面向着月光。
“每当这时,我都会感受到,神祇的伟大。”艾莉妮这时,结束了晚功课,对着星月说着:“看啊,神祇创造出国度,悬于世界之上,让所有人都见证神的光辉。”
罗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里,星辰同样是光辉的来源,同样是一个世界,却不是火球,它们是诸神在虚空里开辟的国度。
不过,这个对他来说,只是感慨下,他就说着:“是啊……这里修行很难!”
“哦,怎么了?”
“虽然净化过,可是这里负能量还是太多,外面植物也太少,虽然有着月光的照耀,我的修炼依然有些缓慢。看来,德鲁伊的修炼果然和自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轻轻地呼了口气,罗蒙从地上站了起来。
以他现在,达成永久性自然和谐的程度,还是受到影响,可见恶魔造成的自然破坏,远没有结束。
罗蒙叹了口气,看向艾莉妮,却发现她身上的圣力波动,却比不久前强了一些:“不过,看来这里很适合牧师,你们净化都会获得赏赐!”
“恩,这是我们牧师的职责所在。”艾莉妮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因为进步而有的欣喜,对她而言,这片区域的惨状让她感到难过。
从城堡上向下看,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战斗痕迹,白骨成堆、尸骸遍地,残破的房屋,隐隐的在黄土中闪现。
本来有着繁华场景的几座大镇,此时都已经落得一个镇破人灭的下场。而距离那些镇子曾经繁华的那个时候,也不过才过了一年半光景而已。
繁华与没落,生存与死亡,这两对姐妹花本来就是这个世间最常见的轮回,只是,还是来得太快了一些。
因为恶魔的气息中带有着一种来自于黑暗世界的破坏性,它们盘踞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周围几百里之内,都已经是一副草木衰败的情形了。
而离恶魔盘踞城堡最近的地方,则更是寸草不生,不光是那些花草全都没了生命力,就连那些生长了多年的树木,也在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暴虐气息中,全部都枯死了,那种来自于深渊地域的阴寒黑暗气息,绝对不是这些地上植物能适应。
而经过了艾莉妮等牧师的净化,虽然此时,屹立在月光下的那座城堡已经摆脱了那种阴冷黑暗气息的盘绕,重新焕发着一座古堡的美丽与庄严。
只不过,想要彻底的清除掉这场魔灾给这片领地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解决掉的,自然虽然可以消化负能量,重新恢复,但是起码也要恢复个一年半载才可能。
“好了,别去多想了。”见妻子的脸上出现了难过的神情,罗蒙笑了笑,连忙上前,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罗蒙的温暖怀抱让艾莉妮心中踏实,她没有再说话。
贵族的婚姻,大部分是包办,既然已经获得了家族富贵,那自然要服从家族的安排,这是一项天经地义的契约,连秩序之神,也默许。
所以,虽然艾莉妮能感受到,并没有心心相印的爱情,但是也有相互尊重,并且从中诞生那更近于温情的爱情,她已经很满意了,能得到这样的丈夫,她很高兴。
片刻,她说着:“要不要铲除那些雕刻?”
“不必,这座城堡,很难是我们的城堡,我们不必代劳。”罗蒙不由望了一眼城堡。
也许是恶魔世界大部分是荒芜,只有石头,所以恶魔竟然很擅长建筑雕刻,特别是石雕,所以,这座城堡内外都能看到很多栩栩如生的石雕。
只不过,虽然这些建筑的雕刻艺术造诣很高,但是,或者过于色情,或者过于恐怖,却绝对不会被大部分人类所接受和喜欢。
更何况,这些雕刻物不光是为了恶魔的美化,更多的是被当成一种祭祀图腾神秘符号的东西,即便是残破的图腾都有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因此,铲除是必须,只是未必要罗蒙动手。
片刻,罗蒙笑着说道:“我们回房去吧!”
“好,我们回去。”艾莉妮说着。
虽然联军都到了,但是由于城堡是罗蒙打下来的,因此夫妻住的房间,是一套领主房间,里面有着几个小间,皆供夫妻二人。
当得知罗蒙连妻子都带来去应敌了,艾德尔子爵感到惊讶同时,还特意对罗蒙表彰了一番。
毕竟,罗蒙的妻子是一位高级牧师,牧师在战斗中的作用自然不是摆设。
不过,一些嫉妒罗蒙功绩的人却暗暗嘲讽着他连出战都带着女人,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言论无论多么汹涌,依然无法抹去罗蒙夫妻的功绩。
更何况,一名五级牧师绝对不是好得罪的,所以,人们都只是背后议论一下,并不敢在人前多说。
艾莉妮脱下衣裙,就露出内衣,这还是罗蒙专门派人制的,罗蒙就上前,搂住艾莉妮,且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面探索。
艾莉妮半裸着身体,躺在罗蒙的怀中,任他摸上摸下,片刻,大家都兴奋了,罗蒙将她内衣脱去,将她没有任何衣服的女体,放到了床上,然后压了上去,片刻,艾莉妮发出了细细的呻吟声。
一夜无话,很快,第二天的阳光的就照耀进了罗蒙他们居住的房间。
从窗口射进来的光,温暖地照耀着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那两道身影和谐的拥在一起,金色的阳光照在上面,看起来就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罗蒙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用手向旁边一摸,那具柔软的身躯仍在微微颤动着。
他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昨天的温存仍在脑海里闪现着,他没有直接叫醒妻子,而是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换上衣服。
等有人送上早饭的时候,艾莉妮也醒了过来,夫妻两人一起用了早餐,就有人送来了报告。
“大人,各位大人已经快到了,请您过去!”
“知道了!”在妻子的额头吻了一下,罗蒙匆匆离开了。
才到了城堡平层的会议大厅,就见到这次集中了上百人,不但是各个贵族,连附近骑士、主教全部来了。
罗蒙一进去,就有人庆贺。
“特塔肖男爵,真是没想到啊,事情居然真的被你猜中了,呵呵,恭喜啊!”
“是啊,特塔肖男爵你能这么轻易的攻下城堡,这头功是肯定跑不了了,哪像我们啊,犹犹豫豫的险些错失了良机!”
“是啊,特塔肖男爵,您将会获得新的领地吧!”
偌大的会议室里,回荡着贵族们对罗蒙的恭贺声,但这些声音听着在说好话,说话人的笑容却显得过于假了些。
艾德尔子爵和沙卡爵士分别代表着两方的势力,向罗蒙的勇敢和果断表达了赞赏。
“特塔肖男爵,我已经向国王初步汇报战斗的结果,各位大人,在这次战斗中,每个人的功绩,我都会如实地汇报过去,请各位大人放心。”沙卡爵士声明地说道:“这次,是大家共同会议,正式作个汇报,我想,有了正式汇报,国王的答复,很快就回来了!”
不过,他的声明并没有让贵族们感到高兴,他们的心里暗暗地想着,怕的就是你如实汇报,那功劳不都成艾德尔子爵跟特塔肖男爵的了吗?
可是这些想法只能是在心里想想,嘴上又不能这么去说。
以自己的权势压迫这位王室代表?貌似又没有这种胆量跟实力。所以,虽然看起来这个提议让人无比郁闷,贵族们还必须要接受。
接下来的会议就显得有些枯燥了,对于战斗的总结,几乎成了罗蒙的个人秀,其他人完全是想插也插不上话,毕竟,两次的先锋以及攻城都是罗蒙一方完成的,这个就是别人想说,具体情况也说不清,只能是由罗蒙来讲。
艾德尔子爵半眯着眼睛,看着罗蒙淡然地讲述着战斗经过,对这名年轻人的好运气,他也是颇为感慨。
但他同样也明白,这些成绩的背后固然有着运气的因素,但是,自身的实力同样重要。
“……最后,随军牧师净化了这座城堡,使那些冤魂得到了超脱。”说到这里,罗蒙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即便是他,经历过那么多残酷的战争,城堡里那堆得如山一般的人类白骨依然让他感到心头发紧。
可恶的战争,可恶的恶魔,这些恶魔杀死了那么多人,居然还能逍遥地离开,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不甘心。
但是,在力量相差有些悬殊的情况下,对方的突然撤离,又的确让他感到如释重负。
他确实是拣了一个便宜,如果不是那些恶魔诡异地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这场大决战的胜利可能会沾染上更多同伴的血才能换的来,又或许,胜利的日子将会遥遥无期。
“请坐吧,特塔肖男爵。”见罗蒙表示讲述完毕,艾德尔子爵微笑着请他坐下。
“各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各位的功勋,报告给国王陛下,同时,由于领地不可一日无主,我们也会附上空缺的领地填补的名单。”艾德尔子爵,终于说出这个最重要的话来。
然后,命书记官将记录好的文件,分别给在场的众人看了一遍,表示没有问题的话,将会递交到沙卡爵士的手中,由他转交给国王。
这张清单上,罗蒙应该得的领地,赫然是三分之一墨汉姆男爵领,虽然是最差的一片,但是正好与罗蒙领地接壤,罗蒙看了,也没有说什么,能够得这些,已经很满意了。
“有神的世界,还真不错!”就连地球上罗蒙也有这个想法了。
在地球上,人统治人,而人自己就需要利益,因此赏罚不可能完全公平。
毕竟,首先要保证君主的利益,再保证自己集团的利益,再次才是分配给有功之臣,而且有功之臣,也要考虑到亲疏,实力的平衡。
所以在地球上,以罗蒙暴发户的地位,能够拿到现在所得的十分之一,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可以证明这个组织具备极公平的赏罚体制。
但是在这个世界,诸神才是真正的统治者,神不需要地上的土地、财富、权力,感觉上只需要诸人的信仰,因此在神的支配下,这种层次上的分配,反而公平了许多了。
这是一个远比地球公正的社会——对此罗蒙很难说得清自己的感受。
众位贵族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确实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反对,况且,虽然他们的功绩比不上罗蒙,但文件中都有着他们的功绩记录,分配领地时应该也会有所收获,只好都表示没问题。
见众人沉默着,艾德尔子爵心里明镜一样,却什么也不多说,让书记官写了几份,取了其中一份派人送到沙卡爵士那里。
“既然大家已经得出了正式结论,艾德尔子爵,各位爵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把这份报告,通过魔法阵,报告给陛下了。”拿到了这份报告,看了看,说完这些,沙卡爵士站起身,朝着艾德尔子爵行了一礼,表明要离开。
这是因有之词,艾德尔子爵微笑着同意了,他站起来,说着:“这是当然,我们将恭谨迎接国王陛下的旨意。”
沙卡爵士点了点头,对所有人稍一鞠躬,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