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就快要过完了。
若是过了年,就是张雷来到大明朝的第四年了,开始的时候大家也都总以为,包括张雷在内也都是这么觉得,其他的时间在外面忙碌,过年的时候是一定要回家来的,但是随着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也渐渐感觉到这个世界不是说人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很多事情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意志和计划去呈现,往往不是人在做事情,而是事情压迫着人在往前走。
习惯了之后,很多开始之前连自己都认为不可理喻的东西,似乎正在逐渐成为理所当然,就好像在之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贞洁都特别看重一样,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对自己和对对方负责任的表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开始随心所欲而男人也不得不将就,到了后来的后来,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非处女不要,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不想戴绿帽子是每个男人的心声,悲哀的却是,在他提出这个观点之后,那些戴绿帽已经成为事实的男人为了追求心理上的平衡,那些放纵的女人为了美化自己的放纵,便竭尽所能地想将一个正常人同化,接下来会发生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男人也被同化,加入到绿帽子大军开始理所应当得使用别人享受过后丢弃的东西然后再对一个坚持不戴绿帽的人进行苦口婆心的劝阻,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此人冥顽不灵任凭风吹雨打依旧坚持内心,不过这种人已经不多了,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悲哀。
来到应天府之后,张雷和苏彤专门又去找了个院子住下,因为在这之前张雷是住在自己的书房的,就紧挨着军工厂和格物院,张雷一个人的时候住在这里倒没什么,但是现在多了个苏彤,要想长时间的生活的话这就不方便了,所以只能去买了个屋子,幸好现在的张雷做起这点事情来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永乐计划说白了就是高新科技产业计划,对经历过连生育都是经过计划的张雷来说并不算陌生,在看过了徐光启遗留给自己的各种资料之后,张雷就开始着手制定目标计划,比如要在XXXX年之前完成什么样的目标之类,这种说了等于没说但是不说又不等于说了的话张雷信手拈来,几天的时间就写了厚厚的一大本——当然,这也可能和毛笔字比较大个脱不了干系。
军工厂开始按照张雷的意思生产三眼铳,而且是经过了长时间改良的三眼铳,除了保留必不可少的零件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能省则省,而且发射方式也经过了张雷和军工厂的人的一致讨论,做到了目前世界上能够做到的最快点火发射速度。
应天府地处长江下游,濒江近海,而且位于大明朝东部海岸线的差不多中间的位置,北上南下都极为方便,对于张雷来说还有更加重要的就是,不管是前往松江府还是回徐家营,都是极为近便的。
时间过得很快,在对付农民军方面,上次任命了洪承畴之后,十二月,农民军高迎祥、李自成等部由陕东出终南山,进入河南,连克陈州,灵宝、汜水、荥阳等地,声势复震。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雷十分震惊,在他的书房里面,挂着一副全国地图,他将这几个地方标注了出来,却发现,这些地方,越来越靠近中都凤阳!
中都凤阳可是大明朝龙脉所在,不容有失,若是凤阳被攻陷,大明朝就会失去抵挡的勇气了,如此,叛军占领全国也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对于张雷来说,这不仅是大明朝的末日,也会是他张雷的末日。
想到这里,他马上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叫了一个四海镖局的人过来。
“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交到知府吴大朴的手中,要亲自交给他明白了吗?”张雷严肃地说道。
这还是张雷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和自己说话,这名镖师也意识到这必然是十分重要的文件,便说道:“大人请放心,就算是我的命不要了,也一定会保全它的。”
张雷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样子或许是给他太大压力了,便换了一副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也没那么严重,这东西你贴身放着,别打镖局的旗号,那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了,自然不会去管你,只是如果遇到叛军的话得注意才是,必要的时候就把这信烧掉,绝对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镖师应承了下来,拿着东西出去了,张雷返回来,苏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张雷还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这让她很是不解和担心,便走上前来问道:“相公,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慌乱的样子。”
张雷转过身来,装出一副笑脸,说道:“没事没事,回去吧,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家还是不要多搀和了。”
知道张雷不愿意说,苏彤心中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是她也不好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张雷的话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臭男人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
划分两头,各表一段,几天之后,凤阳。
吴大朴吃过午饭,就躺在床上休息,这种天气冻手冻脚的,一整天也不想离开被窝,自然是吃了睡睡了吃,而这个时候,也是他最讨厌被打扰的时候。
大家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所以这个时候从来都不会来找他,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刚刚躺下来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给我滚。”他一下子暴怒起来,大声吼道。
外面的人显然也是被这声音给吓到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老爷,是四海镖局的人,从应天府带了驸马张大人的信过来。”
吴大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四海镖局他是知道的,现如今恐怕已经垄断了走镖行业,再加上张雷那驸马爷的名头,让他觉得事情有些反常,于是只能无奈地说:“拿进来。”
得了吴大朴的允许,家丁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冷风吹进来,吴大朴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棉被,然后说道:“行了行了,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赶紧给我出去,冷死了。”
过了好长的时间他才鼓起勇气下炕去把信封给拿了过来,看着封面上面那张雷两个字,不由得寻思,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他送信过来干什么?
信里面的内容让他的额头开始冒出了汗珠,如此寒冷的天气他也不觉得冷,只穿着一件薄纱站了起来,又从头到尾将信看了两遍,然后才傻傻地跌坐在炕上,两眼无神地说:“完了。”然后倒下,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他穿戴整齐,便带着张雷的书信出门了,去临淮西关村,找一个叫做侯定国的人。
这侯定国是凤阳卫所指挥,依仗守备太监杨泽之势,克扣军饷,欺压士兵,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这吴大朴也得依靠他的军事力量来保这一方平安,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听之任之,现在张雷告诉了他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他自然是第一个就找上了侯定国。
十二月二十日,接近年关了,街道上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家都围坐在家里面忙碌着,一路行来甚是安静。
到了尽头,却突然之间喧哗了起来,原来这里是校场,士兵们正在这里训练。
看到吴大朴来了,守门的士兵收起手中的长枪,问候道:“吴大人。”
吴大朴点点头,看到坐在木头台子上面的侯定国,便叫道:“侯大人。”
侯定国往这边一看,见是吴大朴,便招了招手说道:“原来是吴大人来了,这么冷的天还过来看看我呐?”
吴大朴来到他身边,苦笑着说道:“本官也不想来,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侯定国一看,立马惊叫起来:“什么?你是说叛军来凤阳?”
“嘘……小声点,这么激动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怎么的?”吴大朴大惊失色,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距离两人比较近的士兵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的话,侯定国经过吴大朴这一提醒,马上闭了嘴,往四周一看,发现好几个士兵都在看着自己,顿时将手中的长鞭挥出去,怒喝道:“给老子滚去训练,看什么看?再看抽死你们。”
然后士兵才开始继续训练,侯定国拿着张雷的信问吴大朴道:“你说他的消息能信吗?”
吴大朴说道:“你看看他,都画好路线图了,接下来叛军就到咱们这里了,你要知道凤阳可是没有城墙的,要是他们真的来那就真的是单刀直入了,谁挡得住?”
“那咱们怎么办?”侯定国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吴大朴也没有任何思路,只能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依我看咱们还是想办法抱住自己的小命吧,这凤阳又不是咱们的,要是真来事儿了,皇帝老儿比咱们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