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之中。
平静的黑色海面有着一股明显不正常的海流,如果现在有着光芒,会发现这股海流的颜色和周围的淡黑色有明显的不同。
这股水流正不停的朝着前方游动,并且速度极快。
而前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着一座小岛。
海流直直的朝着海岛冲去,随后一股水流直接冲向上沙滩,速度极快的,他冲上岸后立刻犹如一摊海水散开。
没入到了沙地里,顺着海流被带来的,便是阿尔卡与夏代提。
“咳咳……呕!”
阿尔卡猛烈的咳嗽着,从口中呕出了不少的海水。
嘶哑的喉咙,不停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夏代提同样如此。
两人吐完后狠狠的呼吸着,随后无力的躺在了沙滩之上。
阿尔卡躺在沙滩之上,舒缓着自己的呼吸,恢复着体力。
但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今天有太多的事情冲击着他的精神,他需要缓一缓理清现在的情况。
露西莉亚的灵魂不知道何时飞了出来,坐在旁边的沙滩上不发一言的看着阿尔卡。
“呜呜……”
旁边传来了哭泣与哽咽的声音,这才惊动了阿尔卡,他连忙爬了起来。
手中出现了一枚照明石,散发出光芒,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夏代提一身湿漉漉的躺在沙滩上,右手的手臂掩盖着双眼。
眼泪混杂着身上的水渍,但悲痛的情绪让她根本憋不住自己的声音。
阿尔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安德烈生死不明,桑咔咔更是生死不知看当时的情形,活着的可能性极低。
哈莫、丽波卡更是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随着船只的毁灭,次级成员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0。
他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融进了这个世界一分,对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陌生和惶恐了。
而这些,全都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里,原本空白的大脑,也不由得被悲痛的情绪充满。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开口说道。
“团长可能还没有死。”
听到这话,夏代提不由得坐了起来,哽咽中不停的摸着自己的眼泪。
将手上的污渍以及各种沙粒擦在了脸上。
“你……你说,真的吗?”
声音中带着一丝希翼。
阿尔卡点了点头,再一次舒缓了自己的情绪,微微扬起了脑袋。
这才压低声音开口说道:“我看清楚了,那位海盗船长打扮的男人,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不等夏代提说话,阿尔卡便继续说道:“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
才刚刚稳住情绪的夏代提声音,不由得抬高,甚至能够听见其中的怒火,她不由自主的一把抓住了阿尔卡的手臂。
紧紧的捏着,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愤怒。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与悲痛。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进一步行动,说道:“你不是说,你的父母在你10多岁的时候都死掉了吗?”
阿尔卡点了点头。
“没错,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你知道金麦穗岛屿的一些奇特吗?”
没等夏代提回答,阿尔卡便说道:“所有岛上的岛民以及在岛上出生的孩子,都会获得石母的赐福。
他们的生命会表现在一块石头上,被放在岛上石母的巨石之中。”
“石头裂开,就代表着生命的逝去。”
“在我10岁的时候,我母亲的石块就裂开了,而我的父亲他并不是岛上的原住民,他是一位外来者。”
“岛屿上的一些人会迎娶或是嫁给外来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并不是非常的稀有,也没有不允许的规矩。”
说到这里,阿尔卡转过头来看着夏代提。
此时原本情绪有些激动的夏代提已经松开了手,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
自己的无端怒火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我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加入寻宝团吗?”
夏代提摇了摇头:“没有。”
“就在加入寻宝团的一个月之前,我找到了我们岛上流传了近200年的宝藏。”
阿尔卡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上的指环晃了晃。
“这东西还有我的魔术技巧,都是宝藏的一部分,也让我正式知晓了超凡的世界。”
“不过在那里,我找到了我母亲的尸骨,是的……她就倒在了宝藏的前面,她同样也是这宝藏原本主人的后代。”
“她被人从背后袭击,死在了那里。”
这时候夏代提终于忍不住了。
开口问道:“所以,是你父亲干的?”
这是非常正常的联想,很容易就能想到。
阿尔卡抱着脑袋,表情略微的有些痛苦,这来源于他的记忆作祟。
“我最早也是这样怀疑的,但后来根据记忆中父亲的行为习惯以及性格,我否认了。”
“他是那么爱他的妻子,两人的甜美情感是这样的让岛上的人羡慕。
他甚至会偷偷的藏私房钱,只是为了用私房钱来为母亲买一些礼物带来惊喜。”
“他经常这么干,他只是对外表现的像个暴徒和莽夫,在家庭中他却能够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
说到这里,阿尔卡忽悠的闭上了嘴巴。
可是现在,那个男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很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使用的手段是如此的激进。
可是为什么啊?
阿尔卡完全想不通,就算他真的杀了母亲,带着宝藏逃了出去。
经过这10年组成了一只强大的海盗团,甚至获得了一件【宝物】。
成为了这个世界响当当的大人物,虽然是恶名。
可是为什么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在这个时候寻找自己呢。
他完全想不通。
为什么啊?
那几颗瞄向自己的炮弹,就是奔着把自己干掉而来的。
真要干掉自己,当时把自己杀了不就好了,非要等到自己长大了再杀,为什么?
随后的动作又好像要把自己抓住。
旁边的夏代提听完了阿尔卡的讲述,再看着此时阿尔卡满脸的迷茫和不解。
在听见那人是阿尔卡的父亲的时候,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涌出了愤怒。
但想到这段时间与阿尔卡相处,以及阿尔卡的讲述,她还是非常相信他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父亲好像想要把我抓住。”
“但是我们跑掉了,那团长就有很大的几率活下来,毕竟那是一个非常诱人的诱饵,不是吗?”
听到这话夏代提也点了点头。
打起精神从沙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随后抹了抹自己身上的沙粒,以及留下来的泪渍。
悲痛的逝去,那么现在就得想办法行动起来。
“我们得想办法,想办法去找一找父亲,如果还活着,就要把他救出来。”
听到夏代提的话,阿尔卡站的起来。
目光看一下前方的漆黑的海面,以及黑暗的环境。
“不止,我们还得让我父亲付出代价。”
阿尔卡本身就对这所谓的父亲没有太多的情感,本身对于这位所谓父亲的好感,完全来自于曾经脑海中记忆所带来的滤镜。
现在滤镜被完全的打破了。
所谓的情感自然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愤怒与仇恨。
“阿尔卡……”
夏代提听到这话,叫了一声阿尔卡,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弑父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阿尔卡看了看自己的锁骨位置,那里有着一枚像是鱼鳞一样的纹身。
正是之前桑咔咔摁在他们身上的东西,这东西确保了他们在水中的呼吸。
让他们安全的逃了出来。
看着阿尔卡的动作,夏代提也不由得看了看自己左边的肩膀处,那里同样有着一枚鱼鳞的纹身。
更多的恨意不由得涌上心头。
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桑咔咔逃跑了,或是被抓住当成诱饵。
看着阿尔卡恢复过来,一直在旁边的露西莉亚也默默的回了她的镜子当中。
周围的黑暗不太适合她长时间的停留,如果不是担心阿尔卡的话。
此时阿尔卡看向夏代提说道:“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首先,加米他们肯定是安全的,在逃离的时候,所有的船只都被我们吸引了过来,他们很有可能趁机逃跑成功。”
夏代提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杰森加米还有瓦妮莎,有极大的几率还是安全的。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不错的消息。
夏代提补充道:“他们当时已经在外围了,那时候小船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让他们安全的离开漆黑之域。”
“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前往教会,将我们的情况告知给教会,因为……”
说到这里夏代提看向旁边的金属箱子。
“对,没错,正常情况下,他们肯定会认为,祷亡者之所以会追逐我们,就是因为我背着这个箱子。”
阿尔卡蹲下身来拍了拍面前的金属箱子,想了想问道:“夏代提,你知道怎么打开它吗?”
夏代提点都点头,蹲下身来,手上出现了淡淡的圣光印在了箱子上。
箱子层层叠叠的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剑刃,随后又关闭上。
“这就好,这是我们最强的保证。”
使用过慈爱之剑的阿尔卡,清楚的知道它的威力。
不只是面对那些亡灵,对于这些恶徒来说也是绝对的利器。
这能够在让他们被追上时,有反抗的能力。
“我们有可能能够离开漆黑之域吗?”夏代提忍不住问道。
如果他们也能够想办法离开漆黑之域,那就能够快速的到达教会,这样能够办到的事情就能更多。
阿尔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父亲绝对有办法定位我的位置,不然不会就这样在漆黑之域正好撞到我们,并且毫不犹豫的向我们发动攻击。”
漆黑之域本就很难辨别方向,更别说在这种地方围追堵截想要的目标。
刚好将他们围住这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
“他是你的父亲,他有无数种办法找到你,连我都知道一些方法。”
这时候露西莉亚的声音从镜子中传递了出来。
“有哪些办法?”阿尔卡忍不住问道。
刚说完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没事吧?你在跟谁说话呢?”夏代提有些关切的看着他。
她以为是刚刚过多的在黑暗之中,被黑暗的元素给侵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