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文哲回去上班了,一进单位的大门,就有了一种英雄凯旋的感觉,光是门卫的大叔,就把她拦在门口巴拉巴拉的扯了快十分钟,才放她进去。
“小汪啊,回来啦……”
“月月,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错吗”
“来我这儿坐坐吧,小汪……”
各种热情的招呼扑面而来,陆文哲如沐春风般的穿行在刑警队的大楼里。
办公室里没人,老赵昨天告诉她,今天上午要开案情通气会的,她连忙也往大会议室那边赶去。
陆文哲听到里面会议已经开始了,连忙轻轻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打算偷偷溜进去,谁知刚伸了个头进去,就被逮住了。
“小汪来啦~~~”是曹队,他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大声的招呼着她,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陆文哲,陆文哲只好挤出了笑容,冲大家点头招呼着。
“焦局,汪月月你认识吧,我们的女英雄这回又立大功了,来来来,小汪,过来坐,来,到这里来”
曹队隔着一屋子的人冲陆文哲直招手,陆文哲脸都有些红了,站在原地没好意思动,坐在门边的同事不由分说的把她往里推了进去。
焦局站起来,和陆文哲热情的握着手,曹队把她按到了主席台近旁的椅子上,陆文哲没办法,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坐下了,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王立,他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呢。
陆文哲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坐直了身体,昂首挺胸、笑嘻嘻的回看着王立,王立马上移开了视线。
“小修,你继续说吧”曹队说道
陆文哲这才发现修主任就坐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在看着自己呢,两个人视线一遇到,都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死者身高两米零三,体重约190斤左右,体格非常健壮,我们以前曾认为目击者是因为受惊过度而夸大了凶手的体型,现在看来,她丝毫也没夸张。死者脚底有非常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步行的结果,他手部也有较多的老茧,是一个体力劳动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修主任简单的介绍了死者的基本生物情况。
“老王,你把了解到的其他情况介绍一下吧”
一组的组长老王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介绍:“死者,名叫胡云峰,本市人,他是地铁营运公司的检修工……”
老王的话,一下子被大家嗡嗡的议论声给打断了,原来敲头鬼竟然是地铁检修工,怪不得他会选择地铁作为交通工具呢,而且对路线那么熟悉。
“死者今年三十七岁,曾经在去年四月份和一个女人订婚,但是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他们又解除了婚约,死者目前和自己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一起居住,他母亲因为中风瘫痪在床”
曹队扭头看着焦局,说道“去年订婚了,所以就一下子收手不干了,今年六月份刚解除了婚约,七月二十五日就跑出来敲头了,从作案时间上来讲,是完全吻合的”
焦局认同的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对死者周边人员的走访情况,对他的评论,那可真叫严重的两极分化啊”老王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
“单位里的同事,那是一致的好评,老实厚道、任劳任怨、技术过硬、乐于助人,反正是他们能想到的表扬人的话,基本说光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老实,找老婆有点困难,好不容易找了个农村户口的媳妇吧,还骗了他的钱,耍赖跑了”
“不过,他周边的邻居、远亲,特别是他那个跑掉的媳妇,对他的评价,可就又两样了,按他曾经媳妇的说法,胡云峰,那就是一个性变态”
“那个女的和他解除婚约后,并没有回老家,就在城里打工,据她讲,胡云峰异常痴迷于她的身体,但是订婚都快一年了,却并没有和她真正发生过关系,只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强行要求她暴露身体的主要部位,对她进行观看和抚摸,并且,乐此不疲”
老王简直象个说书的,一字一句的抛出了最后四个字,然后戛然而止,得意的看着底下的观众们个个一脸的兴奋和好奇,连焦局也在和曹队交头接耳。
“而胡云峰的邻居们,对他的了解,好像就更深刻些了,他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鼓楼老街,周围的一些老邻居,也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那些邻居对他妈妈的评价,好像不怎么高,好几个人都认为她妈妈脾气坏的很,对胡云峰和他爸爸都很苛刻。而胡云峰呢,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身体有缺陷,反正不正常。有一个老大爷啊,一直问我,胡云峰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啦,拐弯抹角的想诓我的话,我简直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头是不是心里早就隐约的怀疑,胡云峰就是敲头鬼了”
“哦,对了,他妈妈是2007年下半年中风后瘫痪的,一直由胡云峰自己照顾,这个时间点,也是吻合的,在他妈妈中风之前,好像都不怎么让胡云峰一个人出去的”
老王的发言结束了,嗡嗡的议论声,又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其他同志,还有没有要补充的,阿立,你呢”曹队问道,王立没吭气,只是摇了摇头,陆文哲扭头看着老赵和邓姐他们,几个人果然在毫不掩饰的咧着嘴笑。
“我要补充一点”说话的,是一组的杨大姐
“我们之前,不是负责搜检地铁站和附近的监控录像吗?我们大家都很奇怪一点,这个敲头鬼这么频繁的作案,又很可能是使用地铁作为交通工具的,为什么会没留下一点线索呢?虽然,他选择的凶案现场,都是僻静的角落。可是,总还是要进出地铁站的啊,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昨天,我们重新搜检了几次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其实,敲头鬼,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他隐身了……”
陆文哲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想,警察同志们,一个个都是说书的好料子啊,瞧瞧这包袱抖得,郭德纲啊。
“其实啊,我们每次都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一根铁棍,在地铁站任意穿行着。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注意过他,甚至根本就没把他当作一个人,就是因为他穿了一身地铁检修人员的工作服,我们就把他视作了地铁站的一部分,好像一根柱子,一把长椅一样,这个,确实是我们的思维盲区啊”
好多人,都不由得微微的点着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