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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血污和黄雾交杂在一起,腥臭而又恶心。
房间一角,一个黑色毛发结成的茧,缓缓蠕动。
毛发逐渐缩短,露出里面形容凄惨的胡逢礼。
四肢和胸口鲜血淋漓,脸色苍白,显然被伤的不轻。
死死盯着十几米外,漂浮在半空,双目睁开,目露恨意的头颅,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飞头降?!”
杨四海给他的册子中,可没提到秦镇会降头,否则他岂能不防?
“不对,你失败了。”
经验丰富的胡逢礼突然发现了异常,练成飞头降的巫师,一颗头颅硬如钢铁,聚集全身大半精气,煞气浓郁。
实力不下于筑基有成的修道之士。
但秦镇的头颅虽然活着,但气息比先前肉身完好时差了一大截。
听在耳中,秦镇眼神恨意更浓。
他的武道修为进阶换血后进境缓慢,年过半百后,肉身也开始腐朽,武道筑基的路子算是绝了。
但他又不甘就这么放弃修行,苦思良久后,才下定决心开始修习降头术。
尤其是飞头降。
只要炼成,就有两百年的寿数。
诱惑力太大了。
不过想要练习飞头降也不容易。
前后共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需要吸纳七七四十九天灵血。
每完成一个阶段,头颅就能摆脱人身一个主要器官。
等到七个阶段完成,头颅就能彻底摆脱肉身,成为独立的存在,拥有梦寐以求的法力,并获得金丹期才有的飞行能力。
只要日后不断吸纳灵血,实力就会不断提升。
甚至未来还有成就金丹之望。
不过,这种术法太残酷。
所谓的灵血就是婴孩的血液。
因为只有这种刚刚降生不久,还未吃过五谷杂粮的婴孩血液,才蕴含降头师想要的先天之气。
所以,每一个修行飞头降的人,都是放弃了人性的恶魔。
不过,秦镇的飞头降并未完成,他还有双肺没有摆脱。
现在没了肉身,他的飞头降永远也成不了。
“姓胡的,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头颅带着无限愤怒,闪电般朝他撞了过去。
胡逢礼不敢怠慢,催动所有的精气,尾巴一摇,脸盆大小的水蓝色光球,闪电般打了过去。
砰。
轰然巨震。
漫天的污血夹杂着水汽,仿佛利箭般飞向四方。
整个房间直接被残余的气劲射成了马蜂窝。
等一切消散,彻底察觉不到半点秦镇的气息后,胡逢礼长长的松了口气,身体上狐狸的特征逐渐消散。
脸色苍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虽然成功杀了秦镇,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
连忙从法袋中拿出几粒丹药服下后,脸上才有了些许血色。
松了口气。
伸手一招,把先前的玉佩和秦镇的法袋拿过来。
来不及多看,塞入怀中后,双手结印,一道灵光闪过。
周围的结界瞬间散去,一道气息强横的三角灵旗飞入掌中。
刘长帆很快跑了进来,低着脑袋靠过来,伸手朝他搀扶过来。
身受重创的胡逢礼,疲惫至极,也没发现异常。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话还未落,突然双目圆睁,猛地一掌把刘长帆打飞。
“你…敢暗算我。”
满脸的难以置信。
噗。
一口鲜血喷出。
胸口的尖刀已经刺穿心脏,神仙难救。
噗通。
胡逢礼跪倒在地,眼神中的光芒暗淡下来。
就在这时。
一道黑色影子,从他腰间闪电般飞了出来。
砰。
一层坚韧的屏障拦住了它的去路。
强大的反震力,让它翻了几圈才停下来。
可还没等回过神,一条金色的绳索,如同毒龙出洞,闪电飞来。
黑影连忙躲开。
但这金色绳索越来越长,仿佛一张金色大网直接扑了过去。
黑影速度虽快,但空间越来越狭小,最后被捆了个结实。
身材高大的徐瑞,阔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满地的血腥微微皱了皱眉。
目光一转,看向被缠丝绳困住的黑狐狸。
“你就是胡逢礼供奉的家仙?”
黑狐狸口吐人言。
“在下关外胡家胡四郎,还望道友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胡家必有厚报。”
淡淡一笑。
“厚报?好啊。”
黑狐狸心中一喜,还没等高兴,瞬间感觉无穷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还没等求饶,就被缠丝绳挤成了肉酱。
“生吃人心,还想让我饶你?”
催动金手指炼化。
黑狐狸并不是妖,只是修炼多年的精怪而已,炼化它得了0.4个洗髓点。
胡逢礼和秦镇实力相差仿佛,若非胡逢礼占了先手,又有黑狐狸相助,死的未必就是秦镇。
两个人都是0.4个洗髓点。
算上之前的,已经有14.2个洗髓点备用。
伸手一招。
两人身上残留的法袋和法器,齐齐飞了过来。
法袋都是九品下等。
秦镇身上只有一件法器。
“守护玉佩,九品中等。”
胡逢礼也是一件,就是先前封锁这里的令旗。
“云界旗,九品中等。”
拿出两张九品中等傀儡符贴上。
瞬间明白了两件法器的作用。
前者是单纯的防御法器,后者则是一面阵旗,作用跟‘玄鬼八卦令’相似,但威力却差了一些。
毕竟玄鬼八卦令是四面九品中等的令牌。
这里只有一面灵旗。
让他意外的是,那黑狐狸居然有两件法器?
“散瘟幡,九品下等。”
“水灵珠,九品中等。”
前者能让人中毒昏迷,后者能发出威力强大的水球。
把玩着两件法器。
“关外胡家,看来实力不俗啊。”
搜刮完了后,迈步走出赌场,伸手一招,四面玄鬼八卦令仿佛倦鸟归巢,落入掌中。
另外他还从胡逢礼的法袋里,找到了那个杨四海送给他的盒子。
里面是成人拳头大小,通体赤红的一块温玉。
“九品上等的三百年温玉,难怪能让胡逢礼卖命。”
收入法袋,眼看再无遗漏后,转身离开。
他走后不久,打更的路过,看到这里大门洞开,里面黑漆漆的,壮着胆子好奇上前一看。
一脚踩进去,脚下黏糊糊的。
“什么东西?”
灯笼往下一招。
一颗血肉迷糊的的人脑袋映入眼帘,那双圆睁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他。
“哎呦,我的亲娘嘞…!”
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死人啦!”
凄厉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很远。
很快整个卸岭被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