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在狄荒待了三天多,消化时间晶体又用了两天。总共不过五天的时间。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谓不翻天覆地。
“立即赶回上京城。”
方云毫不犹豫,身形一晃,立即化为一道黑色闪电,刹那之间没入虚空。往上京城的方向而去。
当方云到达上京城的时候,一片白色扑面而来。家家户户竖起了白幡。一股悲伤的气氛,扑面而来。大街上,维持秩序的禁军,神色悲戚,右臂统一缠着白纱。
这是只有国葬规模,才会拥有的仪式。
武穆执掌军权,内平天下,外攘蛮夷。在大周朝拥有极高的威望。突然之间薨毙,简直是举国震动。
方云没有停留,只接就返回了冠军侯府。
“赵伯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云立即就召唤来了赵伯言:
“我才不过出去五、六天,就发生了这样惊天的大事。前前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你监测到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赵伯言跪伏在地上,神色也显得惊魂甫定,还有种惊吓的感觉:“大人,事情太突然了。我得到武穆陨落的消息,也是非常震惊。第一感觉就是不相信。但是朝廷的吊唁文书都已经发出来了。属下感觉兹事体大,立即就用赤蜂鸟通知了侯爷。上京城中里现在是一片混乱,这件事情太大了。现在各种传言都有,目前朝廷还没有正式公文下来。不过,已经有传言,这件事情和宗派界脱不了关系。”
“怎么可能?武穆的实力,可以对抗三名洞天级的地魂巨头,根本没有人杀得了他。除非是……”
方云说着声音一顿,脑海里掠过苍始魔祖、黑暗帝君和混沌老祖的身影。这个天地间,能杀掉武穆的人,根本不多。具备这种实力的,数也数得过来。
“赵伯言,我要你发动一切的力量。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武穆出入的地方。详详细细的搜集之后,告诉我。”
片刻之后,方云望着赵伯言,沉声道。
武穆对方云有提携之恩,庇护之义。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让我查清楚,不管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方云眼中放射出一股慑人的光芒:“备驾,我要前往武穆府。”
“是,侯爷。我这就去安排。”
赵伯言立即起身离开。
片刻之后,一辆马车驶出了冠军侯府。
“站住。”
马车行驶不久,一支禁军迅速接近,横戟拦截:“朝廷有令,武穆吊唁期间。实行宵禁,市禁。所有马车,严禁上路。”
“这位官爷,这是我们冠军侯的车驾,前往吊唁武穆,还请行个方便。”
车外,马车夫诺诺道。
“不行。别说是冠军侯,就是武侯也一样。所有都待在府中,不得外出。”
禁军头领铁面无情,毫无通融的意思。
“放肆!”
方云在马车内听得勃然大怒:
“我为朝廷冠军侯,前往吊唁武穆。乃是国礼,国葬之礼,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拦,滚开。”
方云把自己的冠军侯玉令,在外面一晃,一声暴喝,狂暴的真气,化为绳索,把这队禁军,全部束缚,分开来。
“驾……”
一声吆喝,马车奔驰而过。一路西行,居然遇到了多路拦截,都分被方云强行分开。方云皱起了眉头,他是朝廷冠军侯,地位特殊。而且侯服出行,前往拜祭乃是国礼,合乎理法。但是居然引来多路拦截,一次两次还可以说得过去。但多次被拦截,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马车到达武穆府前,重重叠叠的禁军,横戟相拦,严阵以待。
“冠军侯,人皇有令。殓棺期间,所有人等,不得靠近,请回吧。”
禁军统领曹豹站在距离武穆府门数百丈的地方,身披铠甲,严阵以待。他显然认出了马车上的冠军侯标志。
“篷……”
门帘掀开,方云从马车厢内,踏了出来。侯靴踏地,掷地有声。
“曹统领,我敬你五年前东郊狩猎,有助过我方家兄弟,也不与你为难。但是,我乃是朝廷公文册封的王侯,受过武穆提携之恩。如今武穆薨毙,乃是举国悲恸。我以国礼,前来吊唁,合乎理法。难道这样,你也要阻我吗?”
方云沉声道。
“方侯爷,在下也不愿与你为难。只是朝廷有令,京城之中,潜伏宗派余孽。而且丧葬之礼,乃是大事,要防止一切宗派余孽作祟,破坏武穆下葬之礼。职责所在,不得不为。还请侯爷体谅。”
曹豹正色道。
“曹统领,日月高悬,朗朗乾坤,难道你还怕宗派作祟吗?我大周未亡,重臣犹在。难道还惧怕了宗派之流吗?让开,我只想觐见武穆最后一面。从他身上的伤势,查清楚是谁下的手,以为武穆报仇。难道你也要阻我吗?”
方云沉声道。
“这……”
曹豹一脸犹豫:“方大人,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是人皇的命令。殓棺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入武穆府。别说是你,就是东宫娘娘来了,一样不能进去请大人,不要与我等为难。”
话说到这种份上,已经没有转寰余地,方云不再多说。
“既然如此,曹大人,失礼了。”
方云一撩衣袍,“砰”的一步踏出,这一步踏出,地动天摇,众人只感觉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无穷的山岳层层叠叠,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方云根本没有与这些禁军为难,也没有对他们动手。直接就是简单的释放出自己的武道威压,一步又一步的,朝着武穆府的大门,走了过去。
时至今日,方云的武道何其之高,哪怕是圣武侯之流,在方云面前也只是蝼蚁一般的,更别提是曹豹了。密密麻麻的禁军,在方云的威压面前,立即趴在地上,站不起来。那是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些禁军也都知道,冠军侯的武功很高。但是真正见面的时候,才知道,那已经是超越他们想象的地步。如果不是方云有所收敛,这些禁军没有一个人挡得住,全部要被他的武道威压震死。
砰砰砰……
方云神情肃穆而竖毅,大踏步的走向武穆府。中间,所有人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起得来。
巍巍的武穆府矗立在前方,大门紧闭。
与第一次来到这里不同,这一刻,方云只感觉到深深哀伤和悲怯。
和三公一样,武穆是一样胸怀天下的人。他的智慧,他的胸襟,都一样,让人尊敬。尽管文武不同路,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治国安天下。
大周朝的稳定,三公固然功不可没,但一样少不了武穆的功劳。只是和三公不同,三公的品德天下歌颂,而武穆却是隐于幕后的。不管各荒的攘外,还是对宗派策略,都有武穆的谋略在里面。
躬行天下,死而后已。
三公是文道的践行者,武穆是武道践行者而现在,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居然薨落了不管在公在私,方云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哀伤。
“呵——”
方云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吱哑一声,推开了武穆府的大门。
“砰……”
就在大门打开的刹那,一只金靴,踏前一步,走进了大门。一股排山倒海的霸烈气息,立即填塞天地,充斥整个大门:“本座在此,谁敢擅闯武穆府?”
铁一样的音符,掷地有声。声音未落,一名浑身散发出金色光芒的身影,横亘于大门之后,金靴亮甲,如同谪落尘世的战神一般。
原本寂静的武穆府,在此人出现的刹那,宛如活过来一般,化为了一片拥有生命的狂暴的海洋。狂风暴雨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把人绞碎。而在这股狂暴的气息之中,泄露出来的,那一股股淡淡的世界气息,令是如渊如狱,令人惊悚。
神卫都统,宇无敌。
短短时间内,他居然似乎武道再进一层。流露出一股微弱的世界气息,似乎已经触摸到了,由三大巨头独占的世界级至高境界的门槛。
初代武侯宇无敌,这位早年从龙,跟从大周太祖南征北战的传奇人物,居然出现在了武穆府。那种沙场百战,一戟横栏,立阻千军万马的气势,整个大周朝中,都是绝无仅有!
“是你。”
方云眉头皱了一下,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宇无敌。宇无敌是快无限接近世界级的强者,而且看眼前这个架势,已经是“半步世界”的境界了。
他之前,收敛了全身气息。就算方云都感觉不到,此时,突然显现,极为意外。
“正是本座。”
宇无敌眉毛一扬,如刀如剑,凛冽迫人:“方云,你虽然册封冠军侯,但实际上,也就是个普通王侯。人皇的命令,你居然敢视若罔闻,你好大的胆子换了一千多年前,你这样的角色,来一百个,我直接杀了。”
方云眼中微怒,正要驳斥,然而想了想,又强行压了下来:“宇无敌,今天是武穆的丧日。又是在武穆府上,看在武穆的份上,我不与你争执。我只问你一句,武穆到底是如何而死?我今日到底能不能见上武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