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岛位于凌源水域一处芦苇区,这里河道纵横,四通八达,又远离城市,因此很早就是各路水匪的聚集之处。
水匪们劫了船,得了财货,通常就会在这里进行交易。卖掉自己不需要的,购买需要的物资,有时也会进行一些消息上的买卖,从而也催生出“黑手”这种职业,专门从事情报买卖,洗白货物,寻找丢失的家传宝物等等。
在航行了两天后,三江军来到了玉心岛。
下了船,苏沉道:“让大家上岸,自由活动,一天后回到船上。赵鑫,浩离,吴晓,你们三个负责监察,别让那帮小子喝多了马尿出来惹事,唐明,娟佳,钢岩和焦引光跟我去问问消息,卫阳,马轩留守。”
“倒霉!”听到自己要留守的消息,卫阳和马轩一起发出悲催的哀叹声。
不过船队不可能没人看着,这活儿总得有人干。
这边苏沉已带着唐明周娟佳和钢岩上岸。
没有显露自己的真容,苏沉戴上了他的鬼面具。
焦引光跟在苏沉身后,低声道:“玉心岛有三个最出名的黑手,分别是陶五爷,隆高盛和鬼手张。陶五爷在岛上经营客栈,酒铺,他的酒馆就是消息聚散地。隆高盛有个古董字画行,主要负责收那些古董字画类的黑货。鬼手张有个赌场,此外还有典当行,他什么都收。对了,他背后靠的,就是那些清河贵族。”
既然决定投降,自然就要降得彻底一些,这刻不等苏沉问,焦引光已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鬼手张的靠山是那些清河贵族?那么陶五爷和隆高盛呢?”苏沉问。
“陶五爷没听说有什么靠山,但他手面广,认识的人多,所以大家在这里都卖他的面子,至于隆高盛,他们是黑河军的下设。”
凌源水匪主要有三股大势力,分别是玉山军,清远军和黑河军,其中又以黑河军最强,据说里面光是开阳境就有七八个之多,有可能还获得了一位摇光境的支持,因此在凌源水泽的河面上嚣张无比,就算是官军都敢打。
玉山军和清远军也是两支不小的势力,虽然没听说有摇光强者支持,但两军加起来,开阳强者的数量却是不少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和清河贵族的关系都还不错。
确切的说,清河城的贵族联盟之所以能影响水路,就是因为和这两支大水匪的关系打得不错。
当然也不是所有水匪都听他们的,黑河军据说就从来不拽清河贵族,时常会出动打劫。不过清河贵族自己的船队也不是没有保护,双方起过几次争端,互有胜负。
这刻听到焦引光的说法,苏沉想了想道:“走,去陶五爷那儿看看。”
按焦引光的说法,陶五爷在玉心岛上算是比较中立的人物。初来乍到,先去中立地带显然是个比较合适的选择。
到了“陶氏酒铺”,就看到这里正坐满了来自各支匪军的豪客,一个个正举着酒坛狂喝。
酒铺的柜台上,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正在为几个大汉斟酒。
“那就是陶五爷。”焦引光指指斟酒老头道。
“开阳巅峰,怪不得能在这里稳据一席之地。”苏沉脱口道。
那个正在为几个锻体武士斟酒的陶老头,赫然是一个开阳巅峰的强人。
柜台后的老头耳朵动了动,抬眼看向苏沉。
苏沉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轻声说话,却没瞒过他的耳朵。老头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一缕笑容:“年轻人,好眼力,就是嘴快了些。”
他的说话声不大,淹没在喧嚣的人群里,偏偏苏沉几个却恰好能听见,只是附近的人却充耳不闻,这份对声音的控制却是妙到毫巅。
那一刻两人同时微吃一惊。
苏沉固然是在惊讶老人控音之能,陶五爷也在惊讶苏沉的眼力。
如何判断一个人的修为其实是相当考验眼力的事。不同的修为在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气质体现,比如修为到了引气境后,可以引动源力,周围就会有若隐若现的源力波动。到了沸血境,自身血气大涨,血脉之力外溢,也会隐有异象现出。
但这些统统是可以遮蔽的。
陶五爷在玉心岛多年,每个人都知道老头实力深不可测,但从来没人精准的看出他的修为底蕴,多是凭分析猜测。
象苏沉这样一眼看破他修为的,陶五爷在岛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知道苏沉有源能之眼,一切和源能有关的秘密在他眼前都藏不住。
这刻嘿然道:“年轻人,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
说着已拿出几个杯子满上。
苏沉也不客气,径直走过来,轻抿了一点,皱皱眉头又放下。
“怎么?怕我这酒里有毒,不敢喝?”陶五爷问。
苏沉摇头:“要是有毒,我也就喝了。实在是这酒太劣,下不得口。却是比毒酒还让人没胃口。”
陶五爷怔了怔,仰头笑了起来:“有趣,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小朋友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若不拿些好酒出来,反倒亏待你了。来,尝尝这个。”
另开了一坛酒,为苏沉满上。
苏沉品了口,点点头:“这个却是好酒了。”
却是又放下了。
“既然是好酒,为什么不喝?”
“酒是好酒,奈何软麻散的分量太足,我一时半会儿消受不了,只能慢慢喝。”
陶五爷听到,笑得眼睛都合不拢了:“果然是个有趣的小伙子,怪不得刘继那小子会栽在你手里。”
“刘继?”苏沉愣了愣:“刘继是谁?”
焦引光凑过来:“就是之前的老大。”
“哦!”苏沉恍然大悟。
陶五爷在玉心岛开酒铺多年,这里的水匪自然都是认识的。
焦引光是三江军的二当家,现在却老老实实跟在苏沉身后,一看就知道是换了主子。再加上三江军的船刚回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沉轻敲柜台道:“刀口舔血的,哪有不栽的道理。刘继倒了,三江军却还没倒,希望陶五爷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偏见。”
“那是自然。”陶五爷笑眯眯道:“来了就是买卖,就不知道这位新主子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