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狐，名叫辛十四，嫁给了凡人冯书生，最终，超脱红尘，修成了狐仙。
这是聊斋里辛十四娘的故事。
今日陆云与少女抓了一只小白狐，姓辛，却不是辛十四，反而是辛十六。
莫非是辛十四的妹妹？
“哇，你们好厉害，居然杀死了山君！”
幼小的狐狸发出小孩的声音，身子不再颤抖，仰着一双大眼睛望少女，显得生动活泼。
身为狐，尤其是可爱的纯狐，它总有一种莫名的感应。
在她的感应中，这两个人虽然都很强大，却没有对她露出任何杀气。
当然，如果有，她只有等死了。
那么强大的山君，都被面前两个人杀死了。她这么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是对手？
所以，只好打滚卖萌求放过了……
“山君？”
少女摸着小白狐软软的皮毛，面上比之往日多了一些笑意，好奇问道。
“山君就是那头狼，它占据了这座山后，我们都不敢怎么进山玩了！”小白狐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后怕。“我偷偷的进了山玩耍，还以为这次要死翘翘了，幸好你们救了我！”
一只小白狐，细声细语的说着，心想如果让姐姐们知道自己这么糊涂，不知道该有多生气，下意识里甩了甩尾巴，小模样显得愈发可爱。
“那狼妖口中的薛太君是？”
陆云问道。
听着薛太君三个字，小狐狸连尾巴也不摇了，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薛太君，是这附近最大最大的大人，所有的成了精的，无论是我们辛族，还是山君，还是那些讨厌的小鬼，都是归于薛太君的麾下！每年里，我们都要给薛太君上寿，进献礼物呢，这也是我们每年里最重要的一件大事！这不，过几日，又是薛太君的生日了！”
“原来如此！”陆云若有所思。
按着小狐狸的意思，陆云可以猜测的出，这薛太君要么是一个妖王，要么是一个鬼王，总之很强大！
亦或是，至少在辛族的眼里，很强大，不可抵挡。
聊斋的世界，水果然比较深。
除了已知的黑山老妖，树妖王这等妖魔外，不知名的某个地方，就会有一个妖魔鬼怪，占山为王，割据一方。
看起来，大明帝国的日子，不怎么长了……
往日里在东华城还不怎么能看出来，因为王都尉治兵有道，可以护佑一方安宁，而一出东华城，朝廷的衰颓，显现的越发明显。
妖魔都开始占山为王了。
“你为什么叫十六啊？”
少女却没有如陆道人那般想太多，她抱着小狐狸，轻轻抚摩着小狐狸的白毛，看着小狐狸享受的模样，少女也眯着眼睛。
萌萌哒的小东西，最可爱不过。
纵然她是降魔师，见着这小白狐，也不能免俗。
“我家里一共十九个，我排名十六，所以叫小十六啊！”小白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嘻嘻道。
“你就叫十六吗，有什么小名吗？”
少女看着小白狐，与小白狐亲切交流了起来。
“我叫桑桑。”小狐狸说着自己的名字，突然有些喜悦，似乎在向少女展示她最得意的东西。“好不好听啊！”
“桑桑！”
少女眯着眼，想了想，点头道：“挺好听的名字！”
陆云突然悠悠来了一句：“冰冰的名字也很好听。”
少女的小脸，顿时有些红了。
她想了想，假装没听到，摸着小白狐的头，轻声问道：“是谁帮桑桑取名的啊！”
“是桑桑自己，桑桑有一次偷偷到私塾里听到的！连爷爷都说好听！”
小白狐一脸傲娇道。
看起来，对她来说，能得到一个名字，都是一件美好的事。
可爱的小白狐啊。
完全不像千年狐狸精，因为一张画皮每日里要吃人心……
“你们还读书吗？”
少女更诧异。
在她的爷爷的教导里，妖怪都很坏很坏，没有任何礼仪可讲。
如今听着小白狐竟然要读书，她下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么可爱的狐狸，应当是不会撒谎的吧。
“为什么不呢？”
小白狐仰着头，做着一副思考的模样，显然，她即将说的内容，并不是她现在所能够理解的。
她只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只不过记忆好了些……
“我爷爷说，上古之时，人兽并无分别，都是茹毛饮血，遍体生毛，上古之民，也都是和猿猴无异。后来才渐渐直立行走，吃熟食，创立文字，才成了人类。我们纯狐久居深山，也不过相当于上古的化外之民。”
小白狐顿了顿，又学着她爷爷的语气，道：“我爷爷说，不读书，不识字，我们只能是禽兽，只有读书识字知礼仪，我们才可以成为灵性的好妖。再说，我们的修炼，也是学习人类有道之士的修炼之法，不识字哪里行？”
“看起来，你爷爷还真是位雅狐！”陆云笑道。
能懂这么多大道理的狐，的确可以算作雅狐了，就算是读书人，也未必有他讲道理。
“那是自然！”小狐狸笑眯眯道。“我爷爷是我们狐族里最聪明的狐，就是我爹爹最喜欢读书，也没有我爷爷知道的多。”
“……”
陆云竟无言以对。
因为小狐狸说的是真理。
“对了！”小狐狸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爷爷说过要知恩图报，你们刚才救了桑桑，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陆云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有拒绝。
一则，他并不认为这些狐族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二么，听小狐狸先前所说，薛太君的生日寿辰即将到了，他想跟随着狐族去看一看。
若是薛太君是杀人不眨眼的妖王，他不介意降妖除魔，除了这薛太君，若是不是，那就另说。
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他对自己的道行，向来自信。
就算是打不过，带着少女离开也应该轻而易举。
符道修炼至极高境界，尤其是修炼到了神符师，杀伤力不是盖的……
少女也有些心动，不过她终究有些迟疑，问道：“你们的住所，人也可以去吗？”
“可以啊！有好几个书生，只是呀，他们太胆小，一见到我们，就吓晕了过去！”小狐狸露着一副奇怪的神情。“桑桑这么可爱，他们居然会怕桑桑，真不懂！”
“那就走吧！”
陆云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