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孩童沉迷于玩具中一样，千江月也沉浸在这种感觉当中。
仅凭人类的意志力显然不可能抵挡这种程度的诱惑。
至少千江月甚至都没有去思考抵抗这一选择。
他没有想过。
他也相信，不会有人去想。
身后传来的拉力让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属于千江月的身份。
无法弥补的失落感与空虚感占据了千江月的大脑。
他不但没有重新回归，反而在抗拒这一身份。
绑住腰部的绳子被千江月的右手握住。
他竟然，在解开绳索。
“怎么回事？”鹰眼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从他们站的位置看去，能够看清千江月在做什么。
“别管了，先拉回来。”九相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在绳索被解开前的时候，他被拉离了阶梯，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千江月看着自己的双手。
随后，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阶梯，白色的石头仿佛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千江月站起来，他抬起右脚，打算重新踏上阶梯。
“情况不对劲。”鹰眼眉头紧皱，他双手用力，再次将千江月拉到地上。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停止用力，而是继续拉。
将千江月拉过来一点距离之后，鹰眼直接跑入了焦土的范围。
“别管我，让我上去，让我上去！”千江月最后的声音甚至有些嘶哑。
鹰眼看了一眼千江月的双眼，那双眼根本没有看他，一直盯着阶梯。
他双手一把锁住千江月，无论千江月如何用力，鹰眼都没有松手。
直到将千江月脱离焦土范围的时候，鹰眼仍然没有松手。
因为千江月的神情已经完全不对。
给鹰眼的感觉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一样。
“他怎么了？”九相疑惑不解。
虽然鹰眼没说，但九相依然选择帮助鹰眼，原因很简单，因为千江月也没有说话。
不仅如此，脸上还漏出极其渴望的表情。
“他，好像，已经神志不清。”箴言下判断。
诡异的城市，诡异的建筑。
鹰眼不得不承认箴言判断的正确性，现在，千江月除了还有一条命之外，已经无法再提供任何帮助。
探索博学之门的过程遭遇了很大的损失。
鹰眼，强大的范围侦查技能暂时失去，无法使用。
千江月，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不添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更不用说还让他帮忙。
地狱归途团队的实力骤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部电影中，基本没有团队对抗。
“打晕他吧。”九相对鹰眼说，“他看起来很痛苦。”
“嗯。”鹰眼面无表情。
一记手刀下去，千江月闭上双眼，瘫倒在地。
原本用来当作保险的尼龙绳此时变成了束缚千江月的工具。
“看来苍一的预感没错。”九相叹了口气。
鹰眼没有回答，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难道他们也……”
“什么？”九相问。
“没什么。”鹰眼将目光放在那平凡地阶梯上。
鲤鱼跃龙门没有想象中容易。
鹰眼心想。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调查出了一些东西，虽然损失惨重。”箴言不打算继续深入调查博学之门。
“我们回去？”九相看着鹰眼。
要调查博学之门是九相提出的建议，现在，他们没事，反倒是鹰眼和千江月出了状况，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因此，他征询鹰眼的意见。
“回去，我们再考虑别的路。”鹰眼只能放弃。
四人，千江月被鹰眼背着，沿着原路返回。
与来时相比，返回的时候心情要低落得多。
经过数栋不同形状的建筑物，四人重新回到分离的地方。
“怎么样？”朝阳见状第一个跑了过来。
鹰眼看了朝阳一眼，没有开口。
看见鹰眼冰冷的眼神，朝阳也不敢继续问，他的目光，转向九相。
“别问了，损失惨重，我等会会说。”九相苦笑一声。
“你们这边如何？”箴言问祥云。
“不太妙。”祥云摇头。
鹰眼走到钱仓一身边，随后，他将千江月放下。
“难了。”鹰眼深吸一口气。
“总是这样。”钱仓一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活力，好像癌症晚期的病人一般，对生活充满绝望。
“你……”鹰眼后退一步，见钱仓一没有过多的动作，他才放松警惕。
天空，比之前显得更加灰暗。
“皮影戏。”鹰眼将目光放在皮影戏身上，他看见，皮影戏坐在地上，但是姿势怪异，而且脸上的表情相当痛苦。
“嗯？”皮影戏抬头看着鹰眼。
“你没事吧？”鹰眼尝试性地问。
“没，就是，走不了路。”皮影戏轻声说。
鹰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被同化的痕迹依然没有消去。
一股危机感在鹰眼心中升起。
“大家过来，我简单说一下我们在博学之门的发现，其实用‘我们’这个词，有点不恰当，主要是鹰眼和千江月的发现，功劳应该归他们。”
“如果这些功劳有用的话……”
就像拍了拍手，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不用分享了，反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钱仓一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变得僵硬无比，虽然音调上有变化，但听着却比机器音更加让人心寒。
“别这样说。”九相尴尬地笑了声。
“你直接说。”鹰眼对九相说。
“首先是千江月和鹰眼现在的状况，鹰眼他召唤出的白头鹰在探索博学之门后失去了踪迹，据鹰眼自己讲，他已经无法再进行召唤，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们失去了一个极强的侦查手段和联系手段。”
“至于千江月，他选择用肉身探索博学之门，但是在登上第三级台阶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好像疯了，姑且这样形容。”
九相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什么？”朝阳大吃一惊。
“千江月他……”祥云也很意外。
“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等他醒来问他。”九相看着仍旧昏迷的千江月，“不是精神病人时而发病，时而正常，而是一直保持一种疯癫的状态。”
“我不相信！”朝阳咬着牙说道。
“这件事先放下，博学之门究竟是什么样子？”祥云问九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