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都是他主动联系我的,他要不主动来找我,我也找不到他。”鬼叫花说。
“他什么时候会找你?”我问。
“要是他知道我被你们抓了,就肯定不会来找我了。因此,你们要是想抓到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给放了。这样,只要他来找我,我就给你们通风报信。”鬼叫花这意思是要把我们当傻逼耍。
“好!我们这就把你放了。不过,要是在一个星期之内,你不能帮我们抓到潘道士,我们就把你抓局里去,让你天天坐老虎凳,喝辣椒水。”柳雨婷说。
“要是我帮你们抓到了潘道士,你们怎么谢我?”鬼叫花跟我们谈起条件来了。
“金店盗窃案,不追究你的罪行。”柳雨婷说。
“虽然这条件不怎么样,但还是勉强能看出你们的诚意。行!我也不难为你们了,就帮你们一次。”鬼叫花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去给他把绑给松了吧!这就放他走。”柳雨婷说。
好不容易才抓到鬼叫花,这么就把他放了,我难免会有些不甘心。不过,既然柳雨婷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好违逆她的意思,只得把鬼叫花给放了。
鬼叫花走后,我忍不住问了柳雨婷一句。
“就这么把他放走了,你有把握吗?”
“没有。”柳雨婷说。
“那你还把他放了?”
“不放能怎么着,他又没直接参与盗窃,我们就算把他抓了,也不能治他的罪。所以,还不如赌一把。”
“这种赌法,有胜算么?”
“从我的判断来看,鬼叫花与潘道士多半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甚至,鬼叫花估计都不知道潘道士他们那一次到底弄了多少钱。因此,我们开的免其罪行的条件,在鬼叫花那里,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柳雨婷说。
放走了鬼叫花,次日我和柳雨婷便回了县城。刚一回去,柳雨婷就让我去找熊瞎子,说去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新消息没有。同时,她还让我给熊瞎子布置新的任务,那就是打听潘道士的下落。
因为没有新线索,接下来的四五天,我们都是闲着的。就在我以为那鬼叫花绝不会主动来找我们的时候,那小子居然给柳雨婷打了个电话来,说他有潘道士的消息了。
据鬼叫花说,潘道士晚上会去一户人家做法事,那家死了老人。
鬼叫花说的那户人家是村里的,那村名叫牛角村,死的是一个老头,姓徐,得肝癌死的。
在得到消息后,我和柳雨婷立马赶去了牛角村。牛角村离县城不远,也就二十多公里。因为坐客车去那里不是很方便,我们便把警车给开去了。
一进入牛角村的地界,那锣鼓声和哀乐便飘进了我们的耳朵。因为有哀乐引路,我们很轻松地找到了死者家里。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这时灵堂里已经挤满了人。有个道士,在棺材前叽里呱啦地念着经,他一边念,还一边手舞足蹈地跳着。
我在那里看了半天,虽然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很清,但我也认得出来,那道士绝对不是潘道士。
“咱们是不是被鬼叫花给耍了啊?这道士不是潘道士啊!”我小声跟柳雨婷说了一句。
“鬼叫花没有耍我们的必要,再看看吧!”柳雨婷说。
我和柳雨婷等到了十二点,那潘道士一直没有出现。
“就这么干等下去吗?我觉得就算等到天亮出殡,我们也等不到那潘道士现身。”这种毫无价值的死等,我认为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回去睡觉。
“那我们走吧!毕竟,那鬼叫花的话,不可全信,说不定他真是故意忽悠我们的。只是,他这么忽悠我们,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呢?”柳雨婷说。
“管他什么目的,你的线人不是已经盯上他了吗?咱们直接把他抓局里审审不就知道了。”我说。
“哇……”
就在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婴儿的哭声传了过来。
我顺着哭声看去,发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哭闹不停的孩子。那女人是死者的儿媳妇,那哭闹的孩子是他的孙子。
女人轻轻地拍着孩子,在那里“幺儿乖幺儿乖”地哄了半天,可那孩子还是哭闹不止。本来,我以为那孩子是正常的哭闹,可在听了一阵之后,发现那孩子的哭声不对。
正常的孩子,那哭声是很纯净的,这孩子的哭声里,夹杂着哀怨。目测这孩子也就几个月大,几个月大的孩子,又没经历过什么人事,怎么可能会有哀怨呢?
“这孩子不对。”我说。
“怎么个不对法?”柳雨婷问。
“他哭声里带着哀怨,这不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该有的,因此,我觉得他很可能是被鬼给上身了。”我说。
“那怎么办?”柳雨婷盯着我,她知道我肯定有办法。
我走到了那女人的身边,说:“这孩子是给吓着了吧!要不我来抱抱,看能不能哄好他?”
“你是?”那女人是第一次见我,加上我也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因此不太信任我也是很正常的。
“我是路过这里的,听见这孩子哭了,觉得他哭声有些不对,那哭声里带着一些哀怨,有些像是鬼上身。我是个鬼医,想顺手帮个忙,就这么简单。”我说。
“我只听过西医、中医,哪有什么鬼医,你是骗子吧?”那女人的警惕性倒是挺高的。
这时候,柳雨婷过来了。
“我们是警察,不是骗子,他真是鬼医。”说着,柳雨婷把自己的警官证递了过去。
这种时刻,只有靠证才能让人相信啊!
那女人把孩子给了她男人,然后接过了柳雨婷的警官证,在仔细看过之后,她还是有点儿不信我们。
“你们真是警察?”那女人问。
“警官证上有我的警号,你要不信,可以打110查。”柳雨婷说。
那女人没有打110,而是把警官证还给了柳雨婷,同时让男人把怀里的孩子抱给了我。
“这里人太多了,我需要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这不是故意装怪,而是因为被上身的是孩子,孩子是很脆弱的,不能有哪怕一丁点儿的闪失。
“要不咱们去里屋。”女人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了。
进了里屋之后,我把孩子放到了床上。从孩子的气色来看,那鬼应该是才上他的身不久。我甚至怀疑,那鬼应该就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上的那孩子的身,只是我当时没注意到罢了。
我问了女人孩子的生日,又问了徐老头的生日和祭日。在得到答案之后,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孩子被上身,应该是灵堂里做法事的那个道士搞的鬼。
因为,从这孩子的生辰八字来看,他是不适合待在灵堂里的。他的八字和他爷爷的相冲,他要是待在灵堂里,只要那做法的道士稍稍做点儿手脚,就能让他爷爷的残魂去冲他的身子。
我把这个跟孩子的爸妈说了,孩子他爸立马就要去找那道士算账,不过被我拦住了。从孩子被鬼上身这件事来看,我觉得鬼叫花应该没有忽悠我们,潘道士确实来了这里,不过他不是自己出的手,而是又弄了一个道士演员到台前来。
我用银针在孩子他爸的手指上取了两滴血,把那血涂在了孩子的额头上。孩子实在是太小了,我怕直接对他用针他会承受不起,因此只能用这种温和的方法,试着用他爸的血,把他爷爷的残魂从他的身体里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