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罢,查文斌跟老王同住一屋,何毅超跟卓雄住一屋,冷怡然一个女孩家自然是独居了,分配好房间,便各自休息去了。
查文斌洗漱完毕,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又喊来三人,开个碰头会,先说道:“听老汉所言,这山上常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有人进去不免也会走丢,不过有一点在下不是很明白,为何家家都会留下祖训,交代的都是同一个情况,这就足够奇怪了。”
老王呷了口这山里采的野茶,咂巴了一下嘴唇,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刚才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为何家家都留下同一个祖训,是有几分古怪。”
那边的超子马上接道:“这个村子祖上肯定是都知道那座蕲封山进不得,所以才会留下这么一个遗训的吗?”
小魔女则不以为然,朝着超子嚷道:“超子,你傻啊,进不得山这条遗训难道会比交代家里有金银财宝藏着更重要吗?”
何毅超马上反驳:“我看你才傻呢,一个偏僻村落,哪来的金银财宝,你以为都是那些江南财主老爷们啊!”
那边的查文斌正在低头思考,老王忽然说道:“金银财宝?对呀,一个村子里都是同一条遗训,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蕲封山上有一个让他们都恐惧或者是比其他东西更重要的东西的存在!文斌你说呢?”
那边的查文斌还在思考着什么,这边的几人还在争论着,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过去一看,原来是卓雄,他听见几位客人还没休息,准备过来找何毅超的,听到众人在讨论那座山上有没有金银财宝不禁笑了起来:“我们那个村子,听说种地瓜结出的果子顶多只有马铃薯大小,贫瘠得很,哪来的金银财宝啊,也不知道那些先人是怎么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千年。”他这句话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一帮子是什么人?不是跟历史打交道的,就是跟神鬼打交道的,众人立马就来了精神!
查文斌看着卓雄问:“千年?你是说你们那个村子存在了千年?”
“是啊,据说村子里还有好些石人石马,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只是听我爹小时候跟我说的,我们这个村子虽然偏僻也很小,但历史足有千年了!”说完,那卓雄还显出一股子骄傲劲头。
“石人石马?老王你怎么看?”查文斌问老王。
那边的老王已经有点兴奋了:“若真有这些东西,说明肯定是有些历史遗迹在的,那我们这一趟真是找对地方了。不行,明天我们得进去看看去!”
考古之人对于这些东西的敏感程度不亚于查文斌对于坟地的敏感程度,那边的何毅超已经搂着卓雄问道:“老战友,你此话可是当真?信口开河可不行哦。”
卓雄拍了一把胸脯:“我家老汉说的,那还能有假!”
“事不宜迟,文斌你看怎么样?”老王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明日进村,卓雄兄弟,你们原来那个村怎么走,你可还知道?”查文斌问道。
卓雄回道:“我出村的时候才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后来也没回去过,不过这个明天问下我家老汉便知道了,你们要是想进去,我可以带着几位进去,当去祭奠下先人们也好。”
众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只剩下老王跟查文斌,查文斌喃喃地说道:“蕲封山,小村子,老王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村子千年下来都是同一条遗训啊?我看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村子的先民恐怕不是害怕,而是在保护着什么。睡觉吧,明日进去看看再说。”说罢便熄灯睡觉,只等天明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起来,这山里的空气果真是好,查文斌深吸了口气,昨日的疲劳一扫而光,卓老汉父子已为众人准备了早点。吃着农家小菜,喝着清粥,弄得老王不禁感叹,这青城山下就是不修道,住在这儿也是赛神仙啊!
饭毕,查文斌跟卓老汉就着昨夜的话题继续聊,基本跟卓雄描述的一致,那村子不大,百来户人家,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搬迁过来的,因为地处偏僻,土地贫瘠,也没外地姑娘愿意嫁过来,多半都是村子里自己通婚,到了这一代,几乎家家都有点沾亲带故,至于那些石人石马,卓老汉正色说道那些都是神物,碰不得的;说起那山,卓老汉说什么也不建议众人前去。
老王适时地说明自己的来意,认为有必要去考察一番,又说查文斌是个道士,也可进去超度下他妻女的亡魂,这才让卓老汉勉强答应让儿子带着前往,喊了瞎子过去跟他交代了路线。
出发之前,查文斌又让何毅超去了趟镇上,让他备足必要的干粮之外,又买了几瓶当时颇为先进的罐装煤油、登山绳、手电、射灯以及蜡烛;更重要的自然是些道家用品了,不过在这道家圣地青城山下买这些,那叫一个方便,只消一个上午,这些东西便准备妥当。卓雄说这山路难走,又牵了两头骡子,背着装备,一行人准备出发。这冷怡然原本是被查文斌极力留在卓老汉家的,但耐不住她的死缠烂打,只得让她跟着一道去了。
三十多公里地,又是山路,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难走,好在这群人,当兵的当兵,考古的考古,常年在野外生活,但拖着那小姑娘,等到那村子,已是大半夜了。
那天是农历七月初六,天上的月亮虽然不大,但也算照得清路,当一行人走到村口的时候,一个硕大的盆地跃然于眼前,原来这村子是建在这样一个盆地里,月光下,看似错落的村庄有些破败,甚至是有些荒凉,众人也是倒吸一口气。
大家对村子情况都不了解,这晚上要是摸下去,万一摔上一跤,不跌个粉身碎骨吗?再看看众人,那个小姑娘已是连连喊累,恨不得赖在地上就不走了。
此刻的查文斌,正在眺望着山下的村落,似乎在考虑什么,大家都在等待他的信号,一根烟的时间过去了,查文斌才回过神来对众人说道:“这村子有些古怪,从这山上往下看,理应是一个盆地,却一眼怎么也看不到全貌,你们看,对面那座山,恐怕就是那蕲封山了。”说罢,他拿手指着前方,只见月光所照之处皆是明亮,只有前方有一处地方确实漆黑一片,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吞了进去。
何毅超拿出包里的军用战术射灯朝远处打去,却也看不出个究竟,就好像对面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查文斌思索了片刻说道:“今晚就在这儿休息,超子,你和卓雄兄弟负责搭帐篷,我们三个轮流守夜,这个地方不简单,有多少年没有人住,不说没有嗅到一丝人气,就连个野兽的叫声都没听到半句,也着实太安静了。”
说罢,他又和老王一道去捡了些干柴,生了两个大火堆,烧了点热水,众人吃了些干粮,就去睡觉了。临走之前,瞎子带了两杆猎枪,这种枪就是那种村民打野猪用的单发猎枪。子弹是由散弹和大型铅弹组成,打进身体呈散射状伤口,铅弹进入体内遇到骨头会拐弯进入内脏,并给伤口造成烧伤,近距离威力惊人,两百斤的野猪都可以一枪放倒。
这两杆枪自然是两个当过兵的一人一杆,查文斌吩咐了一下,由查文斌、何毅超和卓雄各守三个小时,第一差由着卓雄先,查文斌中间,超子最后。查文斌临睡前又在帐篷周围撒了些硝石和硫黄,说是万一有什么踩到了也能着火,还是不放心,又在周围竖了七根树杈,一个小小的北斗七星阵,把那大印丢在中间做了阵引,这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