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举办盛典,立国以来第一场修行盛典?”
“而不久之前,楚帝察觉了真龙现世,传讯于各处朝廷官员。”
庄冥目光沉凝,心中暗道:“莫非是与真龙现世有关?还是跟蛮荒之内,狼穴之中的机缘有关?”
苍王提及,此次盛典,近日举行。
时日有限,那么外界修行人,可未必赶得及。
“也即是说,本意是召天御福地境内所有修行人?”
庄冥心中隐约有了线索,也大致上有了方向。
天御福地境内,并非所有修行人,都是大楚户籍,例如他庄冥,便非大楚中人。
但显然大楚王朝,也不想漏过非大楚户籍者,所以干脆不定户籍限制,不定来历限制,直接定了时日,以此来限制天御福地之外的修行人?
那么此次召去天御福地的修行人,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王朝统治,而更加容易掌控?
还是为了对修行人的实力,有更为清晰的记录?
总不至于是为了避免“侠以武犯禁”,而以此屠灭大楚之内所有修行人罢?
庄冥念头转动,眼神闪烁不定,心道:“还是说,楚帝察觉了什么,为了探查关于真龙之事,或者是探查那狼穴机缘一事,想要一场请君入瓮?”
“但是龙君已死,我是新一任龙君,此事恐怕外界并不知晓。”
“而当年那尊龙君,可不会去参与这样的盛会罢。”
“如此说来,大楚王朝此举,便又有些模糊了。”
“但关于此行,我当真要去吗?”
庄冥目光凝重,沉吟不语。
按道理说,大楚王城,乃是楚帝眼下,他乃是真龙传承,这一去,倘如暴露,不亚于羊入虎口。
纵然上元分神化念之术大成,加以阴阳遁术,在真玄面前都可逃遁,但真玄级数,也分高低。
如恩师白圣君当年,一剑之下,斩绝一脉古老传承,天地之间,任何遁术,都难逃一剑。
至于大楚王朝的楚帝,可也不是一般真玄可比,他在真玄的道路上,必然也走到了极高的境地。
“可是我若不去,则是更为难说。”
“真龙现世,而我近期名声大盛,又是仗着蛟龙行事,被尊为豢龙君。”
“沾了‘龙’的名声,想必有人会将目光投在我这豢龙君的身上。”
“好在我这头真龙显化出来的还仍然是蛟龙面貌,才没有令人过多生疑。”
“如若不然,早已有高人对我动手。”
“我本就是颇有疑点,此番大楚盛典,奖励之丰厚,各家仙宗真传,恐怕都难以镇定,单是道印级数的赏赐,便足以让真玄为之心动,如若不去,岂非是如心虚,不打自招?”
“除非我如今便远离天御福地。”
庄冥思索了下,心道:“单是眼下离开天御福地,恐怕在有心人眼中,所谓‘做贼心虚’的嫌疑,会更加明显。”
……
蛮荒深处。
深渊之外。
相距约有百余里。
有一道光芒,越空而至。
停顿了一下,显化出一道身影来,赫然是个中年男子。
他目光微凝,手中抬起一枚官印。
赫然是大楚王朝,正三品的官印。
这中年男子,身着长衫,而非官袍。
他沉吟一下,旋即法力裹住官印,而右手捏起印诀,轰开一块岩石,将官印放置进去,又倒扣岩石,周边布下一层法力。
做完这一切,才见他往前驾云而去。
百余里光景,临近深渊所在。
“主人。”
但见这中年男子,躬身下拜,如是说来,手中凝出一道光芒,投入深渊之下。
过得半晌,也无回应。
只是这中年男子并不急切。
又过片刻,才听得深渊之下,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
“大楚王城,修行盛典?”
“正是。”中年男子低声应道。
“知道了,你回去罢,离开太久,不免引人注意。”
“是。”中年男子未再多言,转身便朝着埋藏官印的地方而去。
……
深渊之下。
阴暗至极。
隐约两道白光,时隐时现。
“仙子,他才正三品,为什么咱们不降服那个一品的国公?”适才那清脆的声音,带着疑问。
“他是真玄,不易降服,而且位高权重,等他回到大楚王城,来往接见的,均是真玄上层人物,容易出现差错。”那女子声音,依旧虚无缥缈,叹息了声。
“所以才只降服这个金丹上层的吗?”六尾白狐低声道。
“虽只金丹上层,但此人通晓山河地势,封得正三品官职,地位不亚于寻常真玄,也算他进入了世间上层修行人的层次,如这修行盛典一事,暂时还算秘旨,他便有资格知晓了……”
“仙子,您说关于这修行盛典……”清脆的声音有些迟疑。
“恐怕不是因为真龙现世,便是因为本宫留下的痕迹了。”女仙语气幽幽,如是到来。
“现在怎么办?”六尾白狐轻声道。
“本宫苏醒已有九年,继续藏匿于此,也无须忧虑被外人察觉,不过关于修行盛典之事,究竟是如何,还须你去探一探……那失传于世间的化灵妙术,纵然真玄九印,也不能看穿。”
“仙子不是说隐居于此么?”六尾白狐不禁有讶异之意。
“时机快要到了。”女仙轻声道。
“时机?”六尾白狐显得十分茫然。
“除真龙现世之外,又有本宫苏醒,而且世间又多了一人。”
“多了一人?”
“六万年间第一人。”
女仙这般说来,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惋惜。
真玄九印通仙路,奈何仙路已然断绝六万年!
六万年间,每一个时代,都有人炼就真玄九印,却甚少有人以真玄九印凝成仙道,更极少有人能够沿着九印仙道,而临近天门。
可近来五百年,却有一人,不但以真玄九印凝成仙道,而通达天门,更存有余力,在五百年间,近百次剑击天门。
“此人堪称天地之间,六万年来的第一人。”
“近百次剑击天门,近百次经受大道震动。”
“天门几乎被他所撼动。”
“但他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