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吴二人相视一眼,大概都能猜到,却都依然摇头。
萧长道代答道:“不知道,敢问尊驾是什么人?”
秦傅君示意了一下身上的昆灵山弟子衣服,“我还能是什么人?”
吴容贵出声道:“找我们做甚?”
秦傅君:“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背后给他们取那个外号?”
不用说明,她相信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给了他们足够大的心理压力。
吴容贵轻笑一声,“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在来参加朝阳大会的,并未做任何违规之事,昆灵山凭什么把我们当犯人审问?”
对一些问题,两人早做过应对商量。
秦傅君对此不予理会,“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背后针对张之辰他们?”
萧长道干脆承认了,“我们高兴,想给谁取外号就给谁取,不行吗?”
秦傅君:“当然可以,别说取外号,哪怕是你们背地里狐假虎威,利用禅少庭,把一些人给逼到别的山头去,我也奈何不了你,最多是告诉禅少庭,让禅少庭找那些人去澄清一下,逼走他们不是他禅少庭自己的意思,免得产生什么误会。”
查出背后取外号的人是这两人后,她向武天一打听这两人的情况,便知晓了这两人背地里干的那些破事。
被逼走的人,要求换地方时,都是要找武天的,有人免不了要阴阳怪气几声,或者埋怨几句,只是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昆灵山也不好管什么。
但这事经不起查,秦傅君一较真,加之对禅少庭有所了解,找到相关人员一核实,立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类似的事情在以往的朝阳大会中并不新鲜,争名夺利嘛,用些小手段也正常,只要不影响大会,举办方也不会计较。
然萧、吴二人闻听此言却是脸色剧变。
这真要是让禅少庭知道了,让禅少庭知道他们在背后如此败坏其名声,只怕两人取得再好的名次也白搭,两人就算能活着离开昆灵山,也未必能活着回家。
凭归剑山庄的实力,想弄死他们两个还不跟捏死两只蚂蚁般简单。
谁知秦傅君却又轻飘飘道:“当然,你们说的也对,这种事也谈不上什么违规,我昆灵山也不想多事,请你们来,是另有事情想请教二位。”
两人被她这话给搞的忽上忽下的,萧长道小心着问道:“什么事?”
秦傅君:“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昆灵山内突然出现了一场异常动静,动静颇大,丁寅区这边也有人员调动,你们住在山顶上不会看不到吧?”
这事,两人自然是印象深刻,之后还一直好奇那晚是怎么回事来着。
两人相视一眼后,又齐齐点头,吴容贵疑惑道:“看到了,怎么了?”
秦傅君:“你们之前一直在针对张之辰他们,想必对他们也比较留心,加之又是隔壁邻居,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应该是比较熟悉的,我想知道那晚事发时,张之辰在不在他住的小楼里。”
此话一出,两人双眼齐齐瞪大了几分,萧长道更是略有几分期待,直接问道:“那晚的事情和张之辰有什么关联不成?那晚出什么事……”
秦傅君一口打断:“你想多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印象深刻的时间点,便于你回想。”
是这样吗?两人怔怔盯了她一阵。
两人又不傻,这阵势把他们两个给挖出来,却重点在问张之辰,这明显是在查那个张之辰,没事才怪了。
然人家既然那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琢磨着想了想后,萧长道问吴容贵,“那晚,你能想起什么吗?”
吴容贵一脸思索神色,慢慢摇头道:“只记得山里动静颇有阵势,其它的真记不太清了。”
萧长道点了点头,又对秦傅君道:“大晚上的,我们也不好跑人家楼里去,哪知道人家在不在屋里。”
一直在观察两人神色反应的秦傅君道:“没关系,离朝阳大会结束还有不少时间,我希望你们在离开昆灵山之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有了结果联系武天就能找到我。”
吴容贵沉声道:“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确实记不清了,怎么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秦傅君:“山上住的不止你们两个,你们记不清不代表所有人记不清,总之那是你们的事,过程我不关心,我只要最终的确实结果。当然,我不勉强你们,不会影响你们继续参赛,给不给我交代,你们自己看着办。”
话毕偏头示意一声,“送客。”
萧、吴二人顿时呆傻在了那,心想这哪是什么不勉强,虽半句勉强的话柄都没有落下,但实际上就是在胁迫。
要不要把利用禅少庭的事情告诉禅少庭,选择权在人家的手中,人家先说那个,再让他们办事,不就是胁迫吗?
两人若不懂这个意思,那就真是傻子了。
一旁的昆灵山弟子立刻伸手送客,“请!”
二人欲言又止,又能怎么办?只能是唯唯诺诺离开了。
秦傅君也慢慢走到了门外,略作目送后回头,神色不定的眺望山中阑珊灯火。
稍候,送客的弟子回来了,到旁迟疑道:“长老让你负责查取外号的事,你却在翻前篇,长老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秦傅君:“取外号的事不是已经查出了结果吗?顺带的事情,我又没耽误正事,师尊不会有什么不高兴。”
那弟子略怔,“那晚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过去了?”秦傅君自嘲似的冷笑一声,“流星殿的镇守灵兽被杀,夜灵和地灵惨死,尤其是地灵,凶手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凶的,这事你让我怎么过去?掌门和师尊虽是顾全大局,但也都说过,允许继续暗查!”
那弟子狐疑道:“你怀疑那晚的事情和这个连续中签的张之辰有关不成,因何怀疑,有证据吗?”
秦傅君嘴角绷了绷,“暂时没证据,只是感觉,不是在找证据吗?”
“这……”那弟子有些无语,旋即又忧心忡忡道:“无凭无据去查人家,一旦影响了比试,宗门那边的怒火,怕不是咱们能承受的。执事,你应该明白,现在保证朝阳大会顺利举办才是宗门的头等大事,所以才会连那晚的事也能压下去,你这样,一旦降罪下来,长老也保不住你的。”
秦傅君:“所以我们不好直接介入,所以才让他们两个去查,能找到证据最好,若找不到证据……那就打草惊蛇试试!那个张之辰若心里有鬼,一旦误以为他们两个知道什么,你说他会不会对两人做点什么?”
她相信,若那小胡子就是当晚那人,一定会认识她,见到她来了,又发现萧、吴二人可能知道他那晚偷溜出去了,一定会对那二人做出点什么,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对方做出点什么。
“打草惊蛇……”那弟子若有所思的嘀咕自语着,忽又叹道:“执事,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对方是那晚凶手的前提下。”
秦傅君:“若对方不是凶手,这样做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不会对大会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你只需安排人暗中盯紧那边便可。咱们这也是遵从掌门和师尊的话,暗查!”
“唉!”那弟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次日,丁寅区的第二轮比试继续进行,秦傅君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看台上,她对比试场内的比试似乎不太关注,目光不时故意瞅向庾庆。
庾庆无意中也看到了她,恰好发现她在盯着自己,他是无意的,却发现人家好像不是无意的,而是直盯盯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甚至还对上了。
这一刻,庾庆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了,想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认出了自己都难。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幕,秦傅君似笑非笑地朝他微微点头致意一下,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比试场内,偶尔会再看他一眼。
庾庆表面镇定,内心里已是心神不宁,需知他在昆灵山犯下的事可不是小事,被抓到是会丢小命的,本想观摩其他比试者是不是还有绝招的他,一整天下来愣是不知自己看了个什么名堂。
场上打的轰轰烈烈,他却睁眼瞎似的,什么都没看进去,稀里糊涂混到了傍晚结束。
离场时,他忽然起身,也不管同伴,快速朝秦傅君那边走了去。
他没躲避,忽做出了决定,与其做贼心虚,与其云里雾里的忐忑,不如直接迎上去面对,弄清了情况才好应对不是。
起身离场的秦傅君下意识往他那边扫了一眼,也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竟主动过来了,这猥琐小胡子想干什么?
她内里顿时警惕了起来。
若自己的判断无误,若对方真是凶手的话,她是与对方正面交锋过的,是不是亵渎过她都是其次的,对方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论胆大心细怕是无出其左右者,又岂止是胆大心细,敢一个人混进他们人堆里去明目张胆的杀人,这种人的厉害可想而知了。
眼见对方逼近,尽管这是在昆灵山,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她自己却被搞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内心里高度警惕,各种念头揣摩对方要干什么,自己要如何应对。
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挪步,于是就站在那等着,表面上尽量装出淡定的样子。
能被执法长老收为关门弟子,还是女的关门弟子,必然是有其出众之处的,但毕竟年轻,以执法者身份对付宗门内部的弟子还能从容,面对外人的反击,则有些不习惯了。
看台上的南竹等人多少一愣,不知去向不明的庾庆要去哪。
待确认是朝秦傅君去后,南竹乐了,嘿嘿一笑道:“我就说那女人好看,老十五这家伙不会是看上了吧?”
牧傲铁和百里心紧盯,同时也一起往那走去。
庾庆已走到了秦傅君跟前,笑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