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方的牟天博从女儿攥紧的手指中掰下了那个望远镜,看着远处那带自己来到这片海岛的荧光黄直升机,快速追上了两艘逃窜的快艇,却来了个诡异的猛然爬升动作,非常可笑的动作,因为绰号河马的米8直升机体型很肥胖,摆出这种灵巧动作,真的像河马跳芭蕾舞一样怪异。
可就在爬升起来后的一刹那,蓬蓬两声闷响,显然就有两枚爆炸物在海面上空炸开!
提升高度以后迅速盘旋再次俯冲的直升机简直在卖弄技巧,又是一次标准的高速爬升,再来两次爆炸!
两艘没有篷的机动船就只是在水面打着旋了!
船上再无活口!
而肥胖的河马这才慢悠悠的飞过去,稍微降低点高度,牟天博就看见舷梯门打开,一个年轻人端着一支步枪探出身坐在舷梯上,好整以暇的挥手让直升机悬停在空中,他就好像坐在那跟邻家谈话一样“砰”“砰”的一个个射杀水面的活口!
仗着水性娴熟,跳下水的渔民被这名枪手坐在空中慢悠悠的一个个点杀!
这种让牟天博心惊肉跳的行为,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升机才朝着这边过来,而沙滩上的战斗早已经结束,牟天博看旁边的建筑工渔民们都纷纷起身欢呼着跑下山去,才勉力走出水泥窗台的背后,但回头叮嘱老婆:“抱住小菲!不许出来!”甘亚楠和她的丈夫也紧拥在一起,躲在窗台后不敢抬头。
牟天博心脏还是比常人大,拿着望远镜也看得更清楚,然后就看见那直到他回国降落在渝庆机场都还难以抹去的一幕。
巴克提着那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走在沙滩上,他身后三五十米那个巨汉端着步枪,几乎就是在给巴克指路,每当巴克靠近那一具身体,铁锤就会先扣动扳机给那身体来一枪!
而所有的渔民和长老都会跟着欢呼一声!
只有巴克那些战友面无表情的站在树后把枪口对准沙滩。
就在牟天博过来的一刹那,一个也许是隐藏在好几具尸体中的装死者,突然跳起来,挥动手里的砍刀扑向巴克!
砰砰砰的枪声在一大片惊呼声中,从不同方向命中身体,而巴克更没有躲闪,迎身而上把手枪抵在对方已经要到底的头部“嘭!”
头颅炸开!
牟天博就算已经见过不少尸检药检报告的照片,还是肠胃泛酸,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能还是他的望远镜看得太清楚了。
那个曾经在自己卧室门口装了一支自制手枪击发的女婿,现在提着手枪走在尸体堆里,挨个对还在挣扎有口气的身体补枪!
他不是军医么!
军医不是应该救死扶伤么?
嗯,巴克后来轻描淡写的对老丈人解释自己没带急救包……
其实他叫判官呢,判人生死的判官!
这种武装分子有什么可保留性命的,留下来跟自己作战么?
杀了最干净!
那架直升机靠拢过来也是干这事儿,把那些第一波攻击之后,还漂在水面上的伤员活口一一击杀,最后才得意洋洋的降落在山头,把牟天博一家和长老技术人员等等全部接走,牟晨菲想叫上丈夫,被自己父亲死死的固定住了头:“不许看下面,回去!他中午就回来吃饭了……”就光说句吃饭,牟天博就又想吐了,周琳菲看着脸色苍白的丈夫,都能自力更生的爬上直升机,浑不知道这直升机舱门边笑眯眯扮侍者的鬣狗应该是这场战斗中杀人最多的!
实在是现在下面海滩边的场景太过残忍骇人,渔民们嘻嘻哈哈的跑下去开始跳入水中利用他们娴熟的水性拣掉落海底的枪支,把那些尸体一具具都凑到一起,堆到几艘已经损坏严重的渔船上,拆下发动机,倒出柴油泼淋在尸体上,就拖到岸边一个角落焚烧!
不需要打扫战场,也许一次涨落潮,一次风雨过后,沙滩上的血迹残骸就会消失殆尽,人类自相残杀的痕迹都会抹得一干二净。
还处在比较原始形态的渔民信徒们没有半点不适,就好像为了一点猎物大打出手的原始人一样,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
铁锤他们有些惊喜地看着聚起来的几十支各种枪支,多数是AK步枪,少数几支G3步枪和M16步枪,以及几支磨得发白的1911手枪,外加三个只有一发火箭弹的火箭筒!
也许是觉得这一发火箭弹太过珍贵,刚才居然一直没有发射。
现在已经能很有效的武装起一大队人员了,唯一发愁的还是弹药,所以铁锤连弹壳都叫建筑工们挨个儿捡起来。
巴克没在其中,他一直跟着尸体走,蹲在那把所有尸体脱下来的衣服兜都清了一遍,看着面前找出来的一堆植物梗发呆。
埃托也没走,他执意要留下来跟巴克谈谈,现在蹲在巴克旁边用英语介绍:“白叶藤的根须,在没有烟草的海岛有些渔民拿这个替代,没有晾晒过的新鲜根须就这样嚼着吃以后,有兴奋作用!有些部落巫师喜欢用这个,特别是棉兰老岛那边的莫洛族武士作战前就要吃点。”
巴克胆子大,慢吞吞的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嚼……
味道有些涩,但多嚼几下倒是有点甘甜味,还没感觉出来什么,巴克就想起那个传说,笑着把手边捡到的1911手枪在手里把玩一下,拉动枪机跳出一粒子弹在空中抓住,但很明显,这一刹那,他感觉大脑有一点点恍惚,空中抓握的空间感判断出了点问题,但还是稳稳的抓住了,索性坐到沙滩上,看着手里黄澄澄的子弹:“对的……一百多年前,美国军队就是在菲律宾跟土著人打仗,觉得一般的子弹没法击倒磕了药的土著人,才研制了这种。45大口径手枪弹……哈哈……”这货这会儿感觉到自己嘴边有点流口水,连忙伸舌头卷回去。
其实这动作也说明他有点不正常了。
埃托笑着也坐下,伸手也掰了点自己嚼:“有时候苦闷或者烦躁的时候,嚼点这个飘飘然的,还是能解脱一下的!”
嗯,寒带的俄罗斯大汉们喜欢喝得酩酊大醉,其实并不是为了御寒,只是对生命中的不如意,找个虚幻缥缈的感觉来摆脱而已,世界各地的酒鬼大多也都是这个原因产生的,喜欢那种晕乎乎如同漂浮在天堂的感觉,忘掉现实中的那些疙瘩,而这些手段的极致,就是吸毒,那个更快更迅猛的达到另一个梦幻的空间,所以所谓的心瘾,比对毒品本身的生理依赖还要大,只要来一口就能摆脱眼前这乱糟糟的生活去到天堂,多爽?
磕了药的两个人坐在沙滩上勾肩搭背的哈哈哈大笑,巴克是觉得有点幻觉了,虽然不太强烈,但对他这种很少沾染毒品的家伙来说,还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