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粹就是一种气势和感觉!
军人为什么要反复强调纪律性和绝对的服从,就是在这个寸土必争的时候,长官的命令和嘶吼能够促使士兵们本能的服从,抵抗住人与生俱来的那种恐惧和胆怯!
军队又为什么要不断洗脑一样的搞政治教育,也就是在肉体搏杀的关键时刻,能用精神上的热血压过对方!
而某些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奋斗的战士,才会在这一刻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来。
巴克就很清楚!
当他还是个小雇佣兵的时候,纯粹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的时候,他绝对没有这样的动力,甚至当他在东欧的最后时候,已经有了一丝胆怯,不祥之兆的胆怯。
可现在不光是保家卫国,延展自己的这套战略,他明白自己更是要战斗到活着回去!
回到家人的身边去!
所以这一刻他的心里无比坚定!
对方转身逃跑的人越来越多,巴克也终于跳出了土丘,大跨步的奔跑,端着枪飞奔,胸腔剧烈扩展之下,忍不住狂叫!
仿佛在燃烧自己!
如同烈火一样的燃烧!
同时也点燃了鬣狗和尖子生,带动他们好像海啸一样狂叫!
连同伊拉克承包商们也疯狂的狂奔冲出来!
寥寥几个人,却冲出了凶狠的气势!
枪口在抖动,在撕扯着敌人的血肉!
好像一群张开血盆大口的恶狼一样扑上去,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溅起漫天血雾,咀嚼敌人的心脏!
巴克感觉在自己的神经上飞跑!
连脊髓都飞跑起来,连脑筋都飞跑起来!
整个人要爆开的感觉!
手中的步枪咔嗒一声空仓挂机在后面,而身前正有一个满脸是血的敌人挣扎着举起枪试图开枪,来不及从胸前拔出弹匣更换,巴克直接把横端的步枪枪托剁过去,合成聚合物的弓形枪托撞击下居然断掉了!
但这一下的力量也重重的让敌人头部变形歪到了一边,已经状似疯狂的巴克没有停手,反过来又把枪口朝着对方的胸口扎下去!
锯齿状的枪口火帽本来是提供一个击碎枪口焰的作用,现在却成了矛尖一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扑哧一下就捅进敌人的胸腔!
巴克当然知道这一下有多么大的侵彻杀伤力,怒吼着挑起枪口,对方似乎还有最后的力量想抬起来抓住枪管,就被巴克拔出胸前的鲁格手枪,抵住了头部开枪射杀!
整个低洼地里面遍是尸体!
呼啸而过的十来人就是恶狼,驱赶羊群的恶狼把那些慌里慌张的武装分子打退了!
只留下一地的死伤!
调整好呼吸频率的重伤尖子生,脚下没拌蒜,接连提了两三支步枪,扔给同伴,从这片低洼的另一边继续朝外面射击!
这外面就是公路,散布在公路和路边的那些武装分子有些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成了最佳的靶子,同时远处陈雷那边的狙击手也在朝公路上没有遮挡的目标射击!
那名库尔德女兵都跌跌撞撞的捂住了伤口重新冲上来开枪!
就十来个人的小队硬是从侧翼把这边肯定上百人的队伍打散溃败!
最后一个扑上来到洼地另一头的就是老雷!
和尖子生们力争杀敌不同,老雷口中叫喊:“杀伤!尽可能留下伤员丢在公路上……让他们进退两难!营救造成更大的伤亡……”
这可是让对方有些措手不及的突然情况,原本只是把承包商们压在东南角上,希望驱离城镇的局面,突然就变成了整个直线公路的一侧,全都被承包商们占领了,看起来反政府武装在城镇里面有很多遮挡,可那些房屋建筑,也让他们不能很好的展开,只能通过一些巷子口、建筑角开枪,有些脑子灵活的开始往屋顶去。
不过路面上倒下的人就有点多了!
这几名尖子生的枪法那是比巴克精准多了,除了那名专业步枪手,另外两人也不错,两百米距离范围内的单发射击,迅猛准确,巴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种冲动的战斗气息在消退,该死的衰弱感又要袭来了,就勉强摸出自己战术背心口袋里的香烟给趴着的自己人丢一支过去,连那女兵也有,只是老雷摇头:“我不抽……一直都不抽。”
巴克能理解有些狙击手的清规戒律简直比苦修士还可怕,到老雷这种王中王比武总冠军地步的枪手,那还真是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律,所以重重的靠在他旁边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却听见老雷迅速的给自己在土丘顶部用工兵铲砸开一个射击槽,虽然不如墙体上的射击孔那么安全,但是比这样直接露头好多了。
巴克作为军医又是过来人,这个小举动其实是很合适的,过于激昂的情绪在这个时候用香烟过渡一下,神经快感消退得没有那么快,没有断崖式的猛退,也就不会有几乎濒死的身体激素耗尽难受感,很多新兵幸运的打完第一仗,当敌人突然又开始冲锋的时候,甚至连枪都举不起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国家会把香烟当成军供品,并且在里面稍微添加点兴奋药物的原因。
可叼着香烟的尖子生们依旧在熟练工一样开枪,巴克却没听见老雷有多大动静,奇怪的扭头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狙击王,缩着脖子眯着眼,静静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巴克觉得自己也需要调控身体机能,艰难的提起步枪,挡在脸前,掏出战术背心里的单筒望远镜瞭望三四百米距离上的城镇,这边比陈雷那边更近,现在两边可以遥相呼应的观察敌人在城镇里面的举动,巴克还细心的摁动耳麦呼叫小钟:“位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双枪手的回应很小声:“城镇建筑里……我没法穿过整个城镇,只能躲在建筑里……目前安好……”
巴克刚松一口气,就突然听见旁边几米处的狙击步枪击发了,枪机旋转后拉式的狙击步枪,在重型枪管里发出的枪声总是要清脆一些,然后就在巴克的望远镜视野里,一处很不起眼的建筑缝隙中,一名手里拿着对讲机的大胡子男人,猝然软绵绵的倒下去,另一只手里还扔出来一个很粗天线的卫星电话!
很明显,这是个对方的领头人物!
可能只是拿着步话机在大喊大叫,又或者正在打电话,以为自己躲在建筑物背后就相当安全,却未曾想到,有人从两栋建筑的狭小缝隙里找寻到了他!
老雷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像是开了瓶啤酒:“来回走好几次了……一直在打电话。”
哦,老是抱着手机玩是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