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郑叹跟着方邵康进屋,唐七爷原本想把“爵爷”留外边的,想了想还是带上了。
至于那只胆肥的小狗崽,也跟着往屋里跑,这次还挺听话,就跟在老刘腿边。老刘面上看着好了些,至少这狗崽没直接跟着人家的猫跑了,不然今天又得留个笑柄。
如果每次这些人都拿今天这事情来刺老刘的话,老刘估计也得将这狗送走,或者再也不带出来。对于他们来说,面子是很重要的,更何况,这狗崽没弄来多久,还没有培养出多深的感情,真正送走,老刘也不会有太多的不舍,顶多觉得可惜而已。
狗崽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印象正陷入危机,一派天真地跟着老刘往屋里走,爬个楼梯还踩空一脚,差点直接滚下去。好的是看到这一幕的人没两个,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唐七爷那只大猫身上了。
郑叹没有听到老刘喊狗崽的名字,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只狗崽到底叫啥。跟着来到二楼之后,那边几人都已经落座,郑叹看了一圈,见到赵乐朝他招手,便颠颠儿往那边跑,然后趴在赵乐的腿上。反正一时间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先在赵乐腿上趴一会儿。
方邵康也招手了,至于为什么郑叹趴赵乐大腿上而不去方邵康那边,这还用说吗?
“爵爷”安分地在唐七爷座椅旁边趴下,两只前爪前伸交叠着,再加上浑身那气势,倒让众人觉得这猫确实有上位者的风范。
较比而言,郑叹就随意多了,和一般家猫没两样,而且赵乐还从包里拿了个梳子出来给郑叹顺毛,俨然一只无害家猫的样子。要不是众人之前亲眼见到这只猫利落地一巴掌将比它大一圈的猫抽边上的情形,还真看不出这猫有啥特别的。
众人看看正趴赵乐腿上蹭的黑猫,再看看一副威严状趴在那里的“爵爷”,不禁想:猫真是奇特的生物。
和郑叹、“爵爷”的安分不同的是,小狗崽闲不住,估计在长牙,想磨牙来着,对着老刘坐着的那张椅子咬椅子腿。
可是,没等郑叹趴多久,就感觉到一股视线老注视着他这边,抬眼看过去,郑叹见到一个肥胖的中年人,那人看过来的眼神比较复杂,传达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意思,郑叹感觉这家伙应该在腹诽,本不想理会,但一直被这样盯着,郑叹心里不爽,浑身不自在,要是再这样下去,郑叹说不准自己会不会上去踹两脚。
善意还是恶意,这点郑叹能够分得清,这个胖子估计在心里骂他。郑叹记得东区大院里有个老师也很胖,但人家待人可好了,郑叹对那位胖老师的印象很不错。你说,同样是胖子,面前这位就不能胖得心灵美一点?
方邵康他们几个在聊天,郑叹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也没兴趣,这种看上去一团和气其实暗藏玄机的气氛让他感觉到气闷。
从赵乐腿上跳下来,郑叹看了看方邵康,然后往门外走。
方邵康见状也没说什么,意思就是由着他,其他人也只是笑笑,主人家都没意见,他们有个屁意见啊。
“爵爷”往郑叹那边看了一眼,继续安分地趴在那里。
不过,那只狗崽就呆不住了,看了看老刘,又看看已经往门外走的黑猫,往那边挪了几步,瞧瞧老刘,再往门的方向挪几步。
老刘实在看不下去,跟身后的一个人低声吩咐两句,带着狗崽出去。
一得到允许,狗崽就撒开腿往已经渐渐走远的黑猫那边追,蹦踏得可欢腾了。
童庆依然跟在郑叹旁边,不过,在他跟出来之后,有个人过来跟童庆低语了几句,童庆听后有些惊讶,但随即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人是方邵康几位重要的助理之一。其实,负责传话的那位助力虽然传话的时候面上不显,可心里未必能平静,不过,有时候不该问的不能多问,依照老板的意思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郑叹从那间房里面出来之后,在二楼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监听设备之类,方三爷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做起事来还是值得肯定的,何况今天来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没谁会喜欢这里有一个监视器对着自己。
二楼没意思,郑叹记得一楼有个后院,那时候上楼之前只是随意撇了一眼,没多留意,现在决定去逛逛。
狗崽跟在郑叹身后下楼,估计下楼的时候太兴奋有些急,还剩几阶的时候一踏空直接滚了下去。不过胜在毛厚,体质也不错,滚下去之后哼也没哼两声,爬起来依旧屁事没有精神抖擞的。
郑叹看了看周围,还好里面那几位大人物没看见,不然这狗崽肯定会被笑话一番。
守在屋内的人很多都没见到之前郑叹一巴掌将那只带薮猫血统的家伙扇边上的一幕,所以并不知道郑叹的特殊以及杀伤力,对于这只看起来很普通猫也没有太多的防备眼神。
这种时候郑叹就有了他本身的优势了,像他自己现在,一瞧就是只普通的家猫,在地上滚一圈走外面肯定会被认为是野猫的类型,人们要防范这类猫的话顶多只是为了防止偷吃而已。
可像“爵爷”以及之前那只长得很像薮猫的豹纹大猫之类的,别人对它们的防范肯定会更高,这类杀伤力大,让人不得不注意,它们想藏拙想玩个扮猪吃虎,抱歉,几乎不可能。不过“爵爷”它们也没有要藏拙的意思,一出场就呈现王者之姿,即便算不上盛气凌人,但也能镇住场。
类型不同,生活方式也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相比之下,郑叹还是更喜欢现在这种看起来很普通的外型,他没想要刻意地做出什么扮猪吃虎的事情,只是觉得,这样会更自由,顺便享受有些曾经忽略的东西而已。
得过且过,且笑且过。
这种想法,要是放在曾经的还是人形态的郑叹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墅的后花园种植着一些花卉和常绿植物,就算是秋天,也没有显出萧瑟之感。可是,郑叹并没有因为后花园的美景而心情舒爽,其原因就在于,他刚走到后门口,就看到待在花园里玩着模型车的一个小屁孩,看着比小柚子小几岁,估计就六七岁那个样子。
郑叹常听焦妈讲一些事情,因为焦家养了郑叹这么只猫,焦家的大人也会去注意一下其他养猫的家庭,那些事情也就成了饭后的谈论话题。听说那些小孩子好动,好奇,而且胆还肥,没什么责任心,对与错都没有太强烈的分辨意识,在大人们没有刻意往爱护动物那方面教导的时候,这些小屁孩能够揪着自家猫狗的尾巴提起来甩,可一旦它们伸爪子反击,挠伤了、咬伤了孩子,抱歉,主人要揍你了,或者,几天的饭没了。
在焦爸他们老家有句话叫“三四岁讨人嫌,五六岁讨狗嫌”,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所以,除了比较熟悉的几个孩子之外,郑叹一直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
见到这种小孩子就没什么好心情,而且还是男孩,男孩更皮。因此,郑叹刚到门口瞧见后花园的人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
没等郑叹走几步,童庆突然出声了。
“黑炭,要上厕所是吧,来,我带你去。”说着童庆朝郑叹招手,意思是让郑叹跟过去。
郑叹就纳闷了,他什么时候表现出要尿尿或者拉屎的意思了?不过,去趟厕所也好,真要拉也不是什么都拉不出来的。郑叹还准备着如果到时候尿急找不到厕所的话,就直接找个花坛去解决。
童庆原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这么一说,那猫还真跟过来了。
来到卫生间,童庆在看到猫进来之后,关上门,锁上。厕所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就算说什么机密事件也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的人听到,这也是那位助理跟童庆交代的。
自打接触这只黑猫之后,童庆就感觉各种古怪,各种颠覆。当宠物就得有宠物的样子,比如刚才那只小狗崽,就算它是狮头獒,那也仅仅只是宠物而已,何况现在还这么小,除了它的名字和某些出现频率比较高的指令词之外,其他的一概听不懂,旁边的人说话,它玩它自己的,夸赞它贬低它,它也无动于衷,依旧在那儿咬树枝咬得欢腾。
可面前这只猫呢?你说它一句,它能瞪你半天,瞪得你心里发毛。
童庆实在不理解。难道猫都是这样,古里古怪,难以捉摸,时不时透出点邪乎劲儿?或许,这也是很多人不喜欢猫的地方。
不管怎样,童庆只要依照老板的意思,将要传的话传达就行了。
关上门,童庆转身,准备将一些话传达。可当童庆转身之后,正准备出口的话直接给憋回去了。
马桶上,那只黑猫正蹲在边沿,朝里面嘘嘘。拉完还舒服地抖了两下,然后按下钮冲马桶,跳上洗手池洗爪子,捞过卫生纸擦毛。洗手池旁边就是干手器,黑猫站洗手池的台子边上立起来搭在干手器那里,烘爪子,烘了之后还对着镜子拨拉两下头上翻起的短毛。
童庆:“……”
对猫的看法再次颠覆。
就算再沉稳,就算内心再强大,见到这么一幕,童庆心里也不禁要吼一声“卧槽”,羊驼驼早开始撒开蹄子奔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