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炎回礼道:“在下孙炎,乃观音菩萨座下伽蓝护法,奉金华帝姬之命,进入大悲曼荼罗院查探这里的情况。”
妙喜树被渺渺无为定心珠隐藏之前,孙炎虽已是“道门新星”,但还谈不上名动三界,妙喜树又是佛门清净之土,对外界的事了解不多,幻琴天女自然不曾听过孙炎的名字,不过他既然是观音菩萨座下护法,幻琴天女放下心来。
孙炎道:“敢问仙子,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幻琴天女低声道:“阿比罗提世界遭遇浩劫,妙喜树里的大家,生死难料,金刚虚空藏菩萨急于证得菩提最上契,代替阿閦佛守护此界,但因急于求成,反失了清静智慧之心。法界虚空藏菩萨苦苦劝他,竟被他所杀,又将我等全都视作邪魔。内魔借金刚虚空藏菩萨的法力外显幻化,幸好法界虚空藏菩萨涅槃后,金身大现佛光,以无垢佛力保护我等。然而仍有许多姐妹,因金藏空藏菩萨散出的魔气影响,入魔入邪,失了无垢佛力保护,沦为了白骨之精。金刚虚空藏菩萨将我等困于罡风业火之间,以原本是金刚罗汉磨砺自身的无明业火折磨我们,虽有无垢佛光照护,但一些定力不够的姐妹,在无明业火中精神崩溃,逃了出去。”
孙炎道:“那些逃出去的天女,全都死在了路上……”
幻琴天女黯然道:“这无明业火,原本就是定力高深的战僧用来考验自己所用,凄苦绝伦,虽有无垢佛光保护,但一旦精神崩溃,业火攻心,化作无名心火,直接让人焚心而死。这等修行手段,往往都是那些修行了得的师兄所用,以往但有金刚、罗汉用这样的手段修行,我们还要猜他能否通过考验,又或是能坚持多久,却未想到如今自己也要经此一劫。”
孙炎心想,难怪那些死在路上的天女,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也看不出被人侵犯的迹象,原来是业火焚心。
幻琴天女往内院看去:“金刚虚空藏菩萨……”
孙炎道:“他虽然入魔已深,但钴印大师始终在以佛光导他度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此刻他已认清了自身心魔,回复神智。”又问道:“仙子可知道,现在大悲曼荼罗院里,其它各分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幻琴天女摇头道:“我也弄不清楚,只知外头的八叶院中,许多师兄都已或是入魔,或是癫狂。我等天女,多无自保之力,逃入此间,原本也是想要得几位虚空藏菩萨庇护。”
与幻琴天女相谈完后,孙炎再次进入内院。在那里,法界虚空藏菩萨涅槃金身依旧散出佛光,星星小尼姑立在师父身边,落着眼泪。金刚虚空藏双手合什,尽是愧疚和悔恨。孙炎来到金刚虚空藏菩萨身边,施礼道:“大师,外面的那些天女都已救下。”
法界虚空藏长长的叹了一口:“是我对不住她们!”
孙炎道:“大师,不知其它几位虚空藏菩萨……”
法界虚空藏抬起头来,望向虚空,过了好一阵,无奈的道:“能满院、施愿院青灯俱灭,宝光与莲华两位师兄看来都已被人所杀。福德院青灯虽在,但怪异莫名,不知业用师兄发生了何事。”
孙炎心想,按这个样子,五大虚空藏菩萨中,法界虚空藏、宝光虚空藏、莲华虚空藏都已死去,五大虚空藏已死了其中,金刚虚空藏此刻虽然已经清醒,但自身已无法发出佛光,变成了暗菩萨,最后的业用虚空藏很可能也出了问题。他道:“敢问大师,据晚辈所知,大师身为金刚虚空藏菩萨,又有‘福智’、‘爱敬’之名,此番为何竟会入魔?”
法界虚空藏叹道:“以前曾听香象师兄提过,若是事态紧急,有另类成佛之法,我当时半信半疑。然而这一次,佛门遭此浩劫,妙喜树外尽是魔头,我本愿守护大家,试上一试……”
孙炎道:“原来大师还不知道,香象菩萨佛魔双修,他其实是魔道十九人魔之首的九梵纣魔!”
金刚虚空藏震了一震,苦笑道:“原来……如此!”看向周围,被他害死的众多天女的森森白骨,泪流满面:“是我害了她们!”
孙炎细思道:“若我所猜无误,香香菩萨教大师‘另类成佛’之法,就是为了诱大师入魔,此魔非真魔,乃是丧神失智之邪魔,等大师心智彻底迷失之后,他再以此控制大师,为他所用。大师虽然入魔,但目前祸止及于解脱院,乃是不幸中的万幸。”毕竟莲花胎藏界原本就是五大虚空藏所主持的地盘,若是金刚虚空藏彻底为敌人所用,造成的祸害怕是不止于此。
金刚虚空藏摇头道:“若不是钴印师兄始终在以佛光渡我,我怕是早已踏出解脱院,更无法回头。”他看向孙炎与星星:“外头发生了何时,你们又如何来到这里?”
孙炎将外边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他道:“敌人的目标,乃是登上妙喜树的最高处、虚空之所在,夺取阿閦佛死后金身,再飞升至大虚空,毁掉佛祖金身。”
金刚虚空藏沉吟道:“若是这般,他们必定要设法夺下大悲曼荼罗院上方的智慧圆坛,智慧圆坛,乃是通往‘虚空’的必经之处。但是理论上,就算登上了智慧圆坛,若是没有佛的境界,谁也进不了‘虚空’。就算香象师兄佛魔双修,最多也只是菩萨这一级别。”
孙炎道:“我想他们必有办法!只是,照目前这般状况,大悲曼荼罗院和智慧圆坛,都有可能被敌人占去。天庭想要将所有敌人,全都歼灭于莲花胎藏界中,大悲曼荼罗院不可落在敌人手中……”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一声,照目前看,大悲曼荼罗院根本就不可能守住。
金刚虚空藏菩萨却是看着他:“我观你,不但佛缘深重,且身上似乎有一样佛宝……”
孙炎想了想,说道:“大师说的可是这座塔?”他取出七级浮屠玲珑如意舍利子黄金宝塔,这本是贞英夫人的“丈夫”,自从得到后,一直都没有空前往大红莲花地狱,将它还给贞英夫人。
金刚虚空藏道:“原来是这座宝塔!”他道:“我有一法,或许能够守住这大悲曼荼罗院,只是星奕,这却需要你做出牺牲!”
星星小尼姑抹去泪水,看着他道:“师叔,你只管说!”
金刚虚空藏道:“大悲曼荼罗院,本有一重曼陀罗神禁禁制,乃是保护大悲曼荼罗院与智慧圆坛不为邪魔所害之用,只是这重神禁禁制,需要阿閦佛之应身、又或是解脱院、福智院、能满院、施愿院、福德院五院院主齐施佛力,方才能够开启。这五院院主,便是我等五大虚空藏。但是现在,阿閦佛已死,纵然未死,神魔大战后,诸佛沉寂,也不再有如来应身出现于世间。而我等五人,现在就只剩了我与业用师兄,这层神禁禁制,本是无法开启。但有这舍利子黄金宝塔,或可一试。”
星星小尼姑道:“我该怎么做?”
金刚虚空藏道:“这佛塔本有三十三层,此刻只有七层,其它二十六层都已被封闭。我将以舍身大愿,将它恢复原形,让它的三十三层俱放光华,你带着它,进入五院中心,那里乃是佛柱之所在,放着阿閦师尊成佛前所用‘不动宝钵’。你持塔入钵,于佛柱之内发动曼陀罗神禁禁制,神禁禁制发动,便会将解脱、福智、能满、施愿、福德五院和更高处的智慧圆坛全都护住。只是,要入‘不动宝钵’,必须要有罗汉金身。”
继续道:“你本是九世灵童,这一世过后,下一世,原本就会自动证得罗汉金身。你前八世苦心修行,但是情劫未过,固而这一世对情爱之事颇多好奇。我可帮你强行开启罗汉血,助你暂时成为罗汉。虽然只需短短一瞬,然你情劫未过,强行成就罗汉金身,此事过后,情劫更重,以后修行将会难上百倍,一不小心,前八世修行尽弃,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