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都是梦想家,当梦走了,就只剩下想家了;当家没了,也唯有梦想,支持着那偏体鳞伤的躯体了。
对于肖珊来说,她所有梦想都觊觎在了肖胜身上,之所以这般坚强的面对每一件事,便是因为有他的存在。
嘴上发泄一通的肖珊,在肖胜双手递上章怡泡制的花茶后,终于停下了那喋喋不休的锋利语言。这也使得原本夹杂着‘爆炸’元素的气氛,缓和下来。始终不曾开口的徐菲菲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章怡,而莫不啃声的章姐姐,则失去了以往的能言善辩。
家务事,还是上一辈的,做小辈的说再多,那都是无用功。
始终抱着破罐子破摔思想的肖胜,没有了平常的油嘴滑舌。时不时扣着鼻孔的他,等待着中场休息后,老妈子的继续轰炸。
“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肖珊突然的开口,让肖胜脑袋有些短路,随后立刻回答道:
“好,好着呢,刚才还让我陪他喝两杯呢。”
“你们喝酒了?”猛然扭头的肖珊目光犀利的刺向肖胜,肖大官人卖萌的往自家母亲身边凑了凑,轻声道:
“你闻闻,除了体香,一丁点酒味都不带有的。”听到这话,不光是章怡,徐菲菲两人,就连肖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顿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有所缓和下来。
“算了,为了他我也不想再揪心了。等你把百盛稳定下来后,我也彻彻底底的退休。刚刚我跟章怡还说到现在的大环境,已经有小股势力,开始试探百盛的反应了。为什么不让章怡和淑媛现在回购百盛的股份?还是这里面掺合到了其他事情?”
“山路十八弯,里面的道道忒深了。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几股小势力,不过是周黄两家的马前卒,试探下咱们这边的反应,不敢打草惊蛇……”
“现在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你还怕打草惊蛇?”
“娘,多说无益,我只能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就别问了。百盛,只是个幌子,鱼饵,为的只是让一些藏身于水底的大鱼,浮出水面。大局啊……”听到肖胜这话,肖珊身子猛然怔在了那里,就连章怡和徐菲菲都用诧异的眼光,望向一脸严峻的肖胜。可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肖胜乍然一笑,轻声道:
“这装逼装的,是不是很有感觉?”可他的这句调侃语言,并没有再引起几女的‘共鸣’,特别是肖珊,脸色猛然一寒,追问道:
“你有危险吗?”
“大丈夫,若不能马革裹尸,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说这话时,肖胜已经站起了身,目光坚定的望向前方,这个POSS摆的绝对到位。可他刚站好位,感觉还没找到,直接起身的肖珊,拎着他的耳朵,扫腿就跺了几脚。
“马革裹尸?我还‘马里戈壁’呢。”基本上没有粗过口的肖珊,这一次没能雍容下去!而一旁的章怡和徐菲菲,捂嘴笑而不语……
已至深夜,没有再折回东方宾馆的肖胜和章怡,就在隔壁的套房住了下来。例行公事般,打开自己的加密邮箱,在屏幕上平铺开自己文件的肖胜,并没有刻意回避,为自己端茶送水的章怡。
默默的坐在肖胜对面,并没有去打扰他的章怡,就这样静静的,借助电脑屏幕所投射出的亮光,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微扬的嘴角,透着心窝的温情,近乎目不转睛的章怡,直至在与肖胜四目相对时,才挪动自己的身体。
“知道啥叫花痴不?被你看的心神不宁。”在说这话时,肖胜随手关掉了页面,这时的章怡,才站起身走到肖胜身后,轻柔的为他按着太阳穴。
“每次都见你有做不完的工作,我就很纳闷,是不是只有在我身边,你才会这么忙?”此时已经紧闭双眼,躺在椅背上的肖胜,微笑的说道:
“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的心,静下来。”
“咯咯,说的好委婉啊,你直接说,只有我让你没上床的欲望,不就成了吗?”听到这话,扬起双臂的肖胜,仰着头掐着对方的脸颊,笑容不减的章怡继续说道:
“别拼那么狠,刚从国外回来,好好休息,休息。其实说真的,中磊,你最吸引的,便是你的这个性格。坚强,坚毅,自信但不自负。可你累吗?我从没见你喊过累,真的,哪怕命悬一线,你都没有停止过前进的脚步。”并没有和平常一样,得瑟下去的肖胜,睁开双眼,若有所思的说道:
“曾经有段时间觉得父母包括家人,简直不可理喻,甚至于让我有种想逃,离家越远越好的冲动。但真正离开家了才发现,其实他们也有梦想,也曾经风华正茂,只是他们的梦想变成了我……
我过的好,他们就好。如果没有我,他们早就实现梦想了。说真的,我一直告诫自己:在你为了感情等繁琐事情要死要活的时候,当你喊累的时候,想想你身后的父母和家人,正在为你打拼,这就是你必须坚强下去的唯一理由。
所以我自信,所以我坚强,所以我坚毅,我不能停下脚步,至于累不累……最起码,我能享受到,本该属于我的幸福。”说完,亲吻着章怡手面的肖胜,露出了淡然的笑容。沉默少许,齿缝松开唇角的章怡,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浮世喧嚷,浊尘蔽目。人若不能克己行事,持清定之心,势必早晚都会成为盲心人。行存于世,悲哀度日却全然不知。知足,知爱,才能知生命的朴质本源。
人心都满是破洞,洞外是暖腻的浮光,洞内是隐忍的真想。”
“京都第一才女,果然了得。《染花集》很少有人阅览。”
“你是借此来烘托出你的博学多识吗?很少有人阅览?你就能一语道出书名?”听到这话,肖胜咧开了嘴角,目光望向电脑屏幕,紧拉着章怡的玉手,身子怔怔的坐在愣在那里。目光清澈且没了一丝杂念,许久后,才喃喃道:
“谢谢你能懂我!”
“也谢谢你让我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