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块没一块的往嘴里扔巧克力,张小强冷眼看着这些幸存者,这些幸存者也因为他穿的军装而有些骚动,但在人形凶兽的压制下不敢妄动,无力的等着自己未知的命运,扫了几眼,却等不到人形凶兽杀戮,让他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倒是人群中一个断臂的年轻人让他多看了一眼,这个人身上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在其他人都害怕的时候,却依旧沉稳淡然,显然是不对见的人物,不知为什么,张小强总是感觉人形凶兽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幸存者身上,而是放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很怪异,要知那家伙是不用眼睛看东西的,张小强却能感觉他盯着自己。
说实话,张小强对印尼人相当没有好感,所以对追杀这些印尼人的新纪元也没有恶感,他只是一个过客,也不想收复这片充满了无数华人冤魂的土地,何况他本身还是别人的俘虏,自然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就在等待中,人形凶兽突然向他走了过来,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零食便被抢走,也不见那家伙放哪儿,十多块巧克力和高热量糖块就这么消失了,一如之前消失的那些兽肉。
被抢走了零食,张小强索然无趣,捡起地上的裂解步枪猛地向人形凶兽瞄准,只需扣动扳机,碧绿的死亡光线便会射中这家伙的背影,可瞄着那家伙的背影,张小强心中总是涌不起杀意,也许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和这家伙足够熟悉了,熟悉到张小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只有这么一个熟人,等那家伙慢慢转身时,张小强的裂解步枪无力的垂了下来,反复在心中念叨就算开枪也不一定能杀的死,脑中却是清楚的知道,这家话正面作战没有人能击中他,唯一能杀掉他的办法只有背后偷袭。
张小强的纠结没引起那家伙注意,也许休息好了,抓起锯齿刀继续向前开路,张小强也懒得去管幸存者的死活,携带了一支裂解枪背着补给紧跟其后,直到他将那些幸存者扔在了后面,其中一些幸存者想要开口,却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巴,只有断了一只臂膀的人说道:“不要节外生枝,他们即使不是巴托的人也不一定是朋友,巴托死了三十个精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赶快离开,希望他们能帮我吸引视线……”
如果张小强没有走远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些人说的都是带有变种中文的方言,却绝不是东南亚的印尼土话,而是综合了潮州话和客家话的变种土语,独有那个断臂的男人说的是有些地方化的普通话,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都是中国人。
“快看,他们没有拿走抢……”确认张小强消失之后,在场的一个年轻人骤然扑到身边不远的尸体边捡起一支过G36步枪,笨拙的拉动枪栓四处瞄准,就在他准备瞄准其他人的时候,突然而来的大巴掌将他抽翻在地,落地的瞬间,步枪走火,被后坐力震动不断抽搐的他一时被吓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将他抽翻的独臂青年,幸好枪口所致的方向是没人的地方,要不然将是一场灾难,直到步枪停下了射击,手指却僵直在扳机上不能松开,独臂青年俯视着仰倒在地上的男人厉声说道:“枪口永远不要指着自己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七八个男人全身颤抖的从杀戮丛林中走了出来,身上挂着各种武器和弹药,不少人手中的步枪还在滴着血水,看到这些武器,独臂青年面色一缓,双眼骤然涌出火烈的炙热,望着在场十多个男人们说道:“武器有了,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报仇……”
说话间,所有男人脸上骤然涌现狰狞的扭曲,就连被抽翻的家伙也一屁股坐了起来,双眼血红地大声吼道:“三万人血仇不敢不报,朱大哥,你带我们杀回去,就算死,也要杀几个印尼杂种再死……”
女人们看着男人们狂热的样子不由地将孩子抱在怀里,眼神中多了几分天塌地陷的惊惧,男人们要去报仇,她们和孩子该怎么办?在这末世,她们只有眼前这些男人可以依靠了,就在她们极度绝望的时候,独臂男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女人孩子还有伤员便不由地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只能带三个人去,我们没有力量发动反击,只能在丛林里游击,剩下的人带着女人孩子撤退到北部山区,在哪里还有两个华人聚集点,告诉他们,巴托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让他们赶快转移,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你们都要把话带到,这里的武器都带过去,就算他们不离开,也要尽可能的武装他们……”
说道这里,独臂男子不由的感到一阵悲哀,生活在异国的中国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团结,按照各种渊源各自为政,最终被人各个击破,特别是印尼的华人,最严重灾难是在一九六五年,五十万华人被有计划的屠杀,之后每隔几年就会发生排华暴动,生活在印尼的华人从此便陷入了死循环,辛苦几十年的家产被一夜抢光,再拼命的挣钱,再被抢光,这种披着排华外衣的抢掠到最后竟满足不了印尼人的欲望,斩首,分尸,强奸,虐杀,各种暴行终于在1998年降临到华人头上,每天都有数百人被杀死,每天都有几百妇女被强奸,他们被当做畜生一般在印尼人的作践下苟延残喘,他们没有在公共场合说中文的权利,没有开办中文小学的权利,甚至没有拜祭祖宗的权利,即使他们放弃了中国人的身份,忘掉中国的一切,将印尼话当做母语,他们依旧是印尼人眼中的猪羊,随时都能杀戮。
98年的惨案中国没有出声,却在印尼海啸时候,不顾所有海外华人的反对,援助累计达十亿人民币,让所有的海外华人车队对中国失去了信心,也让印尼本土的华人在愤怒中产生了极端团体,朱剑丑就是98年排华的受害者,他的姐姐,妹妹都被暴乱的印尼人凌辱杀死,而十二岁的他在愤怒中立誓要为其报仇,想要报仇普通人是不行的,十六岁的他依靠大陆的关系,买通了武装部的官员,冒名顶替越过政审成为了一名解放军士兵,在部队中疯狂的吸收各种作战技能,成为当之无愧的兵王,随后报考军校,学习各种理论知识,最终以优等成绩毕业,并被提升为军官的时候退役返回了印尼,又在印尼组织起极端势力,吸收所有对印尼人有血仇的中国后裔筹划对印尼人的报复,正是有他的存在,印尼不少地区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不分军人和平民展开杀戮行动,最终被出卖,关在重犯监狱中等侯处决,就在这个时候,病毒爆发。
病毒爆发对他来说是一种新生,是一种秩序的洗牌,但是对印尼的华人来说,却是双重灾难的开始,失去家人的印尼幸存者认为这一切都是华人搞的鬼,华人遭受丧尸威胁的同时,还要应对印尼人的杀戮,最终华人不得不团结起来形成势力,为自己抗争,直到新纪元登陆接管整个东南亚的政权,并以印尼北部的加里曼丹岛为中心,辐射周围的岛屿,抢救末世后的人口资源。
可谁都没有想到,新纪元依靠印尼人组成的第四军团会反咬一口,向来桀骜不驯的印尼人从来都不愿意有人骑在他们的头上,当新纪元在亚洲损失惨重的时候,印尼组成的第四军团终于按捺不住,将所有军官杀死,接管了新纪元在加里曼丹留下的一切,而印尼人获得了大量的武器和装备之后,第一步不是清剿丧尸收复城市,而是向他们认定的罪魁祸首华人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清洗,不管是华人几代之后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后裔,还是有几十分之一血统的混血儿,全都在他们的清剿范围之内。
而这时,华人的短视终于暴露出最大的弱点,他们没有军队,以前的武装全被新纪元收缴,而为了不让当局猜疑,他们不愿意派出华人子弟参加军队,甚至不相信新纪元不会庇护他们,自以为懂得上位者心思的华人们被巴托为领导的印尼新军攻破了二十八个聚集地,三万人在这场浩劫中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个男人成为虐杀的娱乐工具,斩掉脑袋和四肢,在炭火上烤熟之后,成为印尼人难得的肉食,而女人则被他们任意凌辱,甚至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行走,稍有不对,便会砍掉她们的手脚,让她们在哀嚎中流血而死,其下场依旧是印尼人的口中餐,他们甚至逼迫华人父亲吃掉孩子,让华人儿子强暴母亲,甚至让华人男人强奸男人,所有令人发指的勾当都让印尼人玩儿遍了,当华人终于知道要反抗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印尼人不会像蒙古人那样只杀男人不杀女人,即使怀了印尼人孩子的女人同样被他们杀掉,数以千计的孩子被印尼人扔进了丧尸堆里,看着丧尸追赶孩子而下注,被他们称之为猎兔子。从来不相信新纪元和印尼人的朱剑仇站了出来,他四处袭击印尼人报仇,解救那些逃进丛林的华人,为一个个华人聚集地通风报信,但是没人相信他,没人愿意离开安全的聚集地到外面重新开始,甚至有人为了活命向巴托通报他的下落,正是因为华人的出卖,他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若不是张小强无意中碰到,说不定朱剑仇便再也没有报复的机会,可即使是这样,朱剑仇依然想要去给那些人通风报信,即使他即将踏上以卵击石的复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