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乌拉……乌拉……”
当双方距离缩短到150米时,哥萨克骑兵开始发动最后的冲锋,他们用马刺把座下战马催动到极速,挥舞着马刀,嘴里高喊着“乌拉”,向这个车辆列成的队列冲去。
在他们看来,这些车辆要是排成密集的“车墙”那还真麻烦,可是这些中国人傻得很,居然连个防御阵型都排得稀稀落落的,车辆之间空着起码空着三十米的距离,根本起不到阻止骑兵冲击的作用。是的,马刀肯定看不动车辆,但哥萨克们又不傻,那些车辆后面还趴着那么多步兵呢,砍步兵就是。
只要把这些步兵砍完了,这些车辆还能有啥用?连那种装甲战车都没有。再说,就算有装甲战车也不怕,哥萨克们也不是傻子,他们早就有对付战车的手段了。看到他们马鞍两边挂着的皮包吗?那里装着特制的反战车手雷,有的哥萨克还嫌不够,还在自己背上背了个炸药包,眼下这些车辆居然傻乎乎的停着,这不是靶子是什么?
“乌拉……乌拉……乌拉……”
哈哈,那些中国人一定吓傻了吧,居然连枪都不敢开了。哥萨克们得意的想着,更加嚣张的挥舞着马刀向前扑去。
“嗤嗤嗤嗤……”就在这时,其中一辆轮式装甲车上突然喷出一道火舌,接着传来一阵撕裂麻布般的声音。
接着原本一直沉寂的中国车阵就像火山爆发了一般,所有车辆上都喷出了橘红色的火舌,随后各种枪炮的射击声响成一片,就像是除夕夜突然来到一般。
“突突突……突突突……”
“哒哒哒……哒哒哒……”
原本正在狂飙激进的哥萨克骑兵队列突然一顿,就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前面几排的骑兵突然之间就人仰马翻了。很多正在奔跑的骑兵,突然身体一震,就浑身冒血的掉下马来,还有很多战马跑着跑着就惨叫着一头栽倒。更有那种突然之间整个脑袋爆成一团血花,或者肢体什么的一下子就从身体分离的惨状。
“啊……啊……啊……啊……”
“嘶……嘶……嘶……嘶……”
百多门机炮、百多门迫击炮、二百多支榴弹枪、几百挺机枪、几千把步枪的枪声和炮声连绵不断,完全融成一片,中间没有半刻停息。枪口炮口的焰火把整个阵列都映成了橘红色,刺鼻得硝烟味笼罩了好几公里的空间。
这些武器组成了一个死亡的火网,哥萨克们前赴后继的撞上来,或满身弹孔,或支离破碎的死掉。整个中国车阵前方100米左右的空间就好像一台高效的绞肉机,不停的绞杀着哥萨克们的身体和生命。
一些反应过来的哥萨克马上取出炸药包和反战车手雷,拼命地冲上来想要摧毁这些车辆,然而在几百挺机枪机炮的交叉火网下,他们没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车辆上的机枪塔和炮塔来回扫射着哥萨克的队列,将其一排排割倒。尤其是排在第一行的那十辆1913式“巢鼬”防空装甲车,表现最为丧心病狂。它们搭载的四联装15毫米高射机枪是最可怕的生命收割器,在平原上扫荡哥萨克骑兵有如割麦子一般轻松。
对于地球上的陆生物种来说,这种15毫米机枪弹实在太可怕了,哪怕命中一发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腿中断腿,头中爆头,身上挨一发,小半个身体就没了。当这种子弹以每分钟500发的速射,从40根枪管射出后,那简直就成了死神的镰刀,凡是这十辆“巢鼬”防空装甲车的火力覆盖区域里,绝对找不到一个活口,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那些数量最多的“东风金牛”军用运兵卡车也不是打酱油的,它们是专为机动步兵设计的运载车辆,封闭式车厢,车厢和驾驶室都有装甲防护,车窗是防弹玻璃,并有可开关的防弹装甲板,车轮也做了防弹设计。最重要的是,它的车厢上有个电动双人机枪塔,步兵乘车时可以把机枪或榴弹枪装在里面射击,车厢周围也有可开闭的射击口,步兵不下车也可以战斗。
车阵面前那100米的距离已经成了不可逾越的雷池,哥萨克们就像飞蛾扑火一样,高喊着乌拉冲过来,然后就在这条死亡线外被密集的枪炮打死。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官兵们此时也完全放松了,原本因为紧张有些走形的动作也流畅起来,射击的水平也越发精准。甚至有些人都有心情闲聊了。
刚才那个新兵就跟身边的战友聊起来:“班长,这些老毛子是傻的吗?怎么直接往咱们枪口上撞啊,兔子都知道躲呢……”
“鬼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他们既然自寻死路,咱就送他们去死好了!”班长嘴里不以为然的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更是不停的开火。
123师的官兵们训练严格、口粮充足,士气高昂,所有步兵都清一色的装备了半自动步枪,还有充足的机枪火炮支援。并且还有200多辆各种轮式装甲车辆,还有可以搭载机枪和榴弹枪的几百辆军用运兵卡车,与对面的红色哥萨克相比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当他们的状态回复到训练水平,对面的哥萨克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哥萨克们在狂攻了二十几分钟后,原本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是的,哥萨克一向以悍不畏死,骁勇善战著称,但那是要能打到对方的情况下,可眼前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算什么事?上帝啊,咱们连挨边都挨不到,这还打个毛啊。
好吧,他们也不是没有没有聪明人,看到冲不过去之后,也马上丢掉马刀取出枪支射击,但悲惨的是,他们手上的步枪机枪根本打不动那些装甲车,就算打中了也只能听个响。别说是那些正规的装甲车,就连那些运兵卡车,也是有一层装甲的,尽管这层薄薄的装甲根本扛不住重武器,但哥萨克们也没有重武器啊,他们的步枪机枪最多能在装甲钢板上留个小小的凹坑。
确实有很多步兵在车辆外,但这些家伙都很狡猾的趴在地上,他们似乎还在地上挖了个浅浅的卧式掩体。只要往里面一趴,几乎就只有一顶钢盔露在外面,要在奔马上击中这样的目标,这难度也未免太坑爹了。那么停下来射击呢?如果停下来倒是没人说什么,但只需停下来十秒不到,就会一条或几条火舌舔过来,乃至几百发子弹甚至炮弹砸过来,保证死无全尸。谁TM敢停下来?
只挨打不能还手或还手没用是特别伤士气的事情,看着自己的同伴成片成片的被打死,而对面的敌人却毫毛无损。哥萨克们的意志也终于到了极限,承受不住了。当第一个回头逃跑的骑兵出现后,哥萨克骑兵们的总崩溃就已经无法阻止了。
“不准后退!不准后退!”这时,红俄的政委们出现了。他们拼命阻止,但却毫无用处。已经被打掉魂的哥萨克们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必死的地狱中去了。
“呯……”一个政委看到劝阻无效,直接开枪了,击毙了一个逃跑的哥萨克骑兵。
“砰砰砰……”其他政委一见,也纷纷仿效,一时间枪声响成一片,在击毙了上百名逃兵后,仓皇退下来的哥萨克们总算回点儿魂了。
……
“同志们!你们都是怎么了?你们还是勇敢的红军战士吗?前面是邪恶的中国修正主义分子,他们和帝国主义者一样的邪恶,他们是侵略者,我们不能后退!中国人的火力太强,我们不能从正面硬冲,我们可以……”政委们开始站出来鼓舞士气了。
“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可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天空中传来凄厉的呼啸声。
“那是什么?”一个军官抬头一看,只见数百颗火流星一样的东西正从天空飞来,朝地面急速落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火流星就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猛烈爆炸开来。
“轰轰轰……轰轰轰……”
哥萨克的骑兵阵列上空顿时出现数百个火球,无数的弹片和钢珠飞射而出,弹头里的铝热剂和剩余的火箭燃料也被冲击波向四周飞洒。
整个骑兵阵列立刻人仰马翻,随后就是响起一片人和马的惨叫,那些刚才阻止逃兵的政委也同样倒了大霉,一个正在侃侃而谈的政委被一蓬铝热剂命中,只来得及发出半身惨叫,就变成了一个人形蜡烛。
刚刚好不容易收拢的军心彻底完蛋了,这下子就连那些幸存的政委也被吓掉魂了。人类毕竟不是机器,再坚定的意志,再狂热的信仰,也有着极限。在绝对的火力下,再强的精神原子弹也没有球用。
在火箭弹集火攻击下幸存的哥萨克们再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争先恐后的向后方逃跑。
这个时候,原本一直没停的炮火却停了,但他们却听到更可怕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在他们身后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中国人的车队追上来了。
哥萨克们就像菊花被捅一样,逃得更快了,他们已经完全顾不得爱惜自己的战马了,拼命的用马刺踢着战马。而这时很多战马也被刚才的火箭弹惊倒了,它们也顾不得背上的骑兵,像发疯一样乱蹦乱跳,甚至还有往车队方向跑的。
几分钟后,解放军的装甲车队就赶到了,跑在最前面的是“黄鼬”轮式装甲侦察车和“青鼬”轮式通用装甲车,它们就像勤劳的农夫一样,用搭载的8毫米重机枪和12毫米重机枪收割着哥萨克骑兵。
四条腿的战马怎么跑得过四个或六个轮子的机动车?哪怕哥萨克们把自己的战马催到脱力,也没法在平原上跑得过这些装甲车。没多久,其他的车辆也追了上来。
这些披着装甲的车辆冲入哥萨克的骑兵阵列中肆意扫射着,这些车辆根本不停留,只是以最高越野速度四处行驶,用上面的机枪或机炮疯狂开火,将其一排排割倒。而红军反击的子弹打在车身上除了制造噪音外,却是毫无作用。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也传来了发动机轰鸣声。一群涂着“车轮碾过遍地血”徽记的飞机从云中俯冲而下。
“卧槽,陆航的家伙真会抢食!奶奶的,居然还是专门舔地皮的长耳鸮,我去年买了个表,超耐磨的……”徐树铮看着俯冲而下的强击机,脸都绿了。
“放心吧,徐师长,那些哥萨克就交给我们好了……”电台里传来陆航团团长微大宝得意的声音。“六中队,你们7点钟方向,那里好像是敌军指挥部!去,把他们干掉!咱们今天有机会斩将夺旗!”
“你……你……”徐树铮气得话都说不来了,绿着脸挂断了电台。就对身边的警卫营长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去追啊!”
“师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师指挥部,这是条令规定的……”警卫营长却丝毫不让。
“卧槽,老子一起去总行了吧,快走吧……”徐树铮马上跳上指挥车,命令司机开车。
在强击机和装甲车的交互进攻下,哥萨克骑兵们连逃回奥伦堡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彻底击溃,数万人马的尸体分布达几十公里,只有少数人品爆棚的骑兵,躲入了附近一座平原上少见的森林里不敢出来了。是森林中人可以打猎自给,马却没有足够的草吃,很快他们的马就瘦弱而死,彻底丧失机动力。而没有马的哥萨克,甚至连游击队都不如。
看着眼前红色哥萨克们的惨状,杨宁转头对他的副手感叹道:“老陈啊,看来骑兵是彻底落伍了,今后的战场就是这些东西的天下了……”说完他拍了拍指挥车。
不过这时他却看到一辆“黄鼬”侦察车倒霉了,一个躺在地上不知是重伤还是装死的红军看到这辆车开过来后,就果断拉响了炸药包,这辆倒霉的黄鼬给炸的翻了好几个跟斗,然后开始冒烟燃烧。过了一会儿,只有一个士兵从里面歪歪倒倒的爬了出来。
“他妈的!居然敢给老子玩阴的,命令下去。那些躺着的毛子,不管他们死没死,靠近之前都给我先补枪!”杨宁恶狠狠的下了新命令。
他这时却站起来把那套当装饰品的盔甲拿了起来,对身边的警卫员说:“小李,来帮我穿上……”
“老杨,你这是要干啥?”副团长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穿铠甲。
“哼哼,我穿上这套盔甲,再坐车上,就可以假装自己是重骑兵了……”杨宁哼哼唧唧的说道。
“假装自己是重骑兵……”指挥车里的人都囧了。
“哎,我是骑兵出身的,这种眼睁睁看着骑兵衰落的心情,你们是不会理解的……”杨宁叹气道:“这样就算是一个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