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被人误会!
人生更大的悲催是什么?
遭人误解!
不管是误会也好,误解也罢,关键是受害者自己得“会解”……
于是乎,黄炎便郑重地请求欣怡丫头,请瞪大了您那两潭秋波春水,仔细看好喽——
你看咱这一副朴实无华的小脸蛋,他是一脸的霪荡猥琐么?
再看咱这两只绿水青山的小眼睛,他是满眼的霪光四射么?
“……”
待欣怡认真端量过后,却是万般娇羞道:“先生……您好像……还没洗漱……而且……还有……眼垢……”
眼垢……
妹儿啊,你这也太打击人了!
还不如直接说眼屎呢……
将小娃娃送去房间,丢进了床上。
随后,黄炎便拖着欣怡,去了她的闺房……
看着丫头一脸的惊慌与娇羞,黄炎知道这妮子,再一次误会又误解自己了!
看她那一脸的春意就知道了……
在欣怡丫头轻柔温婉的帮助下,黄炎洗净了脸蛋子,去掉了眼部的脏物(都是文化人,不能说是眼屎),漱口过后又含了一枚丁香果,这才返回厨房,重新忙活早餐。
不过,方才二人在房中温存的片刻中,欣怡曾轻声说起过,新建的同仁医馆,如今正在紧张施工中。
伯父大人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子敬也不得不抽时间,前去帮衬一二……
欣怡跟糜丫头不同。
糜家是商贾,属于下民。
秦汉时期的服色,尊崇黑红,商贾只能着白色,且不能绫罗绸缎。
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糜丫头都会选择规避三分。
即便是面对宠溺她的黄炎,丫头也晓得掌握分寸,拿捏尺度……
而欣怡却是直接面对问题。
譬如,之前出征讨董的时候,黄炎日久不归,丫头便直接拉着自家伯父,日夜兼程,赶去东郡寻找!
而且,在丫头的心里,爱了就是爱了。
从自己心里有了这个男人的影子,丫头便彻底将黄府作为自己的归宿了。
在眼下这“礼义廉耻”重于天的年头,一个女儿家尚且待字闺中,便跑去别人的后宅长住,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又在自己连个名分都没有的寒夜里,毅然决绝地在男人面前,袒身求爱,需要的又何止是仅仅一份勇气!
更何况,人家已是有妇之夫了,纵然是委身做小,也无怨无悔!
她不需要他刻骨铭心的誓言,也不需要他山盟海誓的承诺。
她对他却有着,缠缠绵绵的思念与牵挂,更有着点点滴滴的关心与爱恋……
她是天使。
一位断翅的天使。
为爱折断自己美丽的双翅,放弃了天堂的华丽……
断翅的伤痛,却只用微笑来代替……
即便知道折翅之后,再也无法重返天堂,也无怨无悔……
陪着众女用过早饭之后,黄炎便带着小二等人,直奔医馆的施工现场去。
超规模的新式医馆、医学院,占地足有十几亩之大!
近万平米啊……
医馆建在了城内西头,这边民户较少,典型的地广人稀,征用来建医馆学院,最合适不过了。
眼下已过了农忙季节,前来做工的百姓工匠多达上千人。
毕竟,一天可是有着30文的工钱啊!
手艺再好点儿的,甚至可以拿到50大钱!
汉时的佣工,一个月最多也就千钱左右。
等黄炎赶过去的时候,鲁老先生正忙着跟几位建筑行家,埋头议事。
“岳父大人……”小心翼翼着凑了过去,黄炎嬉皮笑脸着,轻声唤道。
鲁老先生闻声转过头来,见着黄炎一脸吊儿郎当的笑意,却也没大在意,反而甚是关切着问了一句:“北边的战事结束了?你小子没事吧?千万别每次出征都带着一身伤痛回来,家中的女人可都揪心着呢!”
“呵呵,黄炎谢过岳父大人的挂怀。”黄炎真心感激着,拱手谢过之后,又正声问道,“人手跟资费,都没问题吧?”
鲁老先生将他拉去一边,低声说道:“之前徐州糜家在本地当家的掌柜,曾亲自送来50万大钱。前日,尊夫人又让子敬带来百万大钱!完全可以应付得过去。小子,你府上的那位红袖夫人,倒也算是妇人楷模了!聪慧明理识大体,我家侄女给她做妹妹,倒也说得过去。”
呵呵,说白了就是,老大夫已经心下默认了,自家侄女与人为妾的事情……
“呵呵,鲁老先生言重了。”黄炎笑了笑,说道,“糜家送来的那50万大钱,是代黄炎变卖了一些金银所得。子敬带来的那百万大钱,也是之前许下的,我们夫妻二人婚礼上得来的喜钱。建医馆,设学院,本就是利国利民之举,献出些许银钱,又有何不可?”
“你回来了就好。”鲁老先生转而说起正事来,“赶紧再帮我看看,你这什么……设计图纸的,几位工匠师傅看着挺陌生……”
当下,黄炎也不再废话,即投身到建设新医馆、新学院的伟大工程中去了……
这边儿正跟几位工匠大师们,解说着设计图纸,施工方案,猛听得有人在背后,冷嘲热讽了一句。
“如今战乱四起,民生凋敝,你等既不关心国事,更不体恤民生,反而在此浪费钱粮人力,大兴土木,广建医舍,当真令人心寒不齿!”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
次奥!
闻听此言,满心恼火的黄炎,急扭头看去。
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形挺拔,气宇非凡,却面带冷笑,正站在他身后。
黄炎也没跟他啰嗦,直接开口反诘道:“眼下疫病肆虐,算不算国事民难?你可有防治疫病的良方妙药?你可曾救治医疗过那些病人?天灾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以至于少无所养,老无所依!你可有妥善安置过他们?将士们出生入死,痛无可医,伤无可治!你可有安抚救助过他们?只会大言炎炎,大放厥词,岂不更令人恶心?”
“……”
不管黄炎这一大段严词厉色,是自个装出来的,还是被对方逼出来的,反正是好一通抨击质问后,来人当即面红耳赤,满心愧疚着,低了头去……
黄炎再没搭理他,转过身去,依旧忙自己的去了。
那名文士先是低头深刻反省一番,随后便鼓起勇气来,放下架子,抛去脸面,颠儿颠儿着,狗皮膏药似的,跟在黄炎身后……
一边详细地解说着设计图纸,一边又指点着施工注意事项,直忙到中午了,黄炎这才擦去额头的细汗。
一转身,只见刚才那文士,正一脸好奇地跟在自己屁股后头。
见着黄炎目光转向自己,文士哥当即手足无措起来。
“在下,在下只是想,给先生帮帮忙,而已……”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黄炎也不跟他计较,反而笑着问道。
“在下毛玠,毛孝先,陈留平丘人氏。”对方恭恭敬敬着,拱手自我介绍道。
呵呵,原来是毛公啊……
一个过于清廉公正,过于正直简朴的家伙……
先是在曹操幕府中做东曹,后又官居尚书仆射。
相当于半拉丞相了……
据说这家伙在职期间,整得天下人都不敢醇酒美食,锦衣华服……
“在下黄炎,黄太极。”黄炎微一拱手还礼,随口恭维了他一句,“素闻先生清廉正直,多有贤名。黄炎实在幸会了。”
“先生言过了,毛玠实不敢当。”对方甚是惶恐着,忙又拱手还礼,“方才有得罪先生之处,还请先生恕罪。”
“呵呵,不知者不怪。”黄炎又是极大度地淡然笑过,“平定乱世的同时,更要关注民生疾苦才是。否则的话,纵然坐拥江山万里,却失去民心千万,又怎谈得上治世安民?”
“先生所言,天下至理!毛玠必当铭记于心。”毛玠万般叹服着,再次深躬一礼。
“呵呵,不敢当。”黄炎谦笑过后,邀请道,“若是孝先兄方便的话,敢请仁兄移步舍下,黄炎备下一桌酒食,你我把酒详谈,可好?”
跟这等封建卫道士,实在聊不到一块儿,那就干脆让老蔡同志代为出马,俩人死磕去吧……
等到毛玠在黄府中,得遇蔡大家的时候,黄炎这才晓得声望是什么东东!
老蔡同志被世人敬称为“大家”,那可是莫大的声望名誉啊!
说是德高望重,那是诋毁老蔡同志了……
毛玠在蔡邕面前,几乎是顶礼膜拜!
三步一躬身,五步一叩拜的那种……
估计这天下,也就黄小哥无知者无畏,不拿老同志当老前辈了……
呵呵,老同志可是马上就要做咱的岳父大人了,啥前辈、长者、大家啊,还是翁婿亲嘛!
“……”
大概是午饭做得淡了点儿,老蔡同志也没口干舌燥的感觉,直说了个唾沫横飞,眉飞色舞,手足舞蹈!
先是说起黄小哥仅以一介文士之躯,不惜万死,统兵帅将,南征北伐,力挽狂澜!
后又招纳流民,安抚百姓,整顿民生,励精图治!
最后说起学问一事,更将《三字经》、《弟子规》说得是什么,囊括大典,网罗众说,汇百家之所长,集学问之大成……
说到最后,黄炎自己都觉得一张老脸,火热滚烫!
毛玠一脸的叹服!
鲁肃眼前满是小星星!
夏侯惇则直接目瞪口呆!
贾诩却是暗暗扯起衣袖,遮住自个的脸蛋子……
“……”
大爷啊,小子黄炎,若是有得罪失礼之处,还请直言,用不着这般折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