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胖威听到陈智的话后，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难以置信的看着灰族老妇人，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陈智，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就看见陈智的双眼，冰冷的看着老妇人，低声说道。
“你说的事情基本都是真实的，包括你们救了那个叫罗欧的男人，包括他诱奸了你的女儿，并用戒指骗婚，你的女儿后来也的确去城里找了他，并受了侮辱，回来之后她也许真的有些疯癫了。
但有一个重要的环节，你却说了慌，她并没有想去山上找肉身佛，真正有这个想法的，是你！”
老夫人听到陈智说的话后，没有任何反应，低垂着眼睛看着身上的衣服，不发一言，像一尊石像一样，这时就听见陈智继续说道。
“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你在撒谎吗？”陈智冷冷的看着老妇人，“你说你的女儿半夜跑到山上去，而你却没有拦住她，其实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因为从我接触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你的力量非常大，一般的成年男性都没有你的力量，你完全可以拉住一个要去求死的女孩，更何况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所以，你根本就不想阻拦她，因为，是你把她带去山上的……”
“我了个去！你说的是真的吗？”
胖威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看着老妇人，惊讶的嘴都发瓢了。
“大姨，你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把自己的亲生闺女带到山上，让她变成那鬼玩意儿？你是疯了还是什么的？”
“她没有疯，她是太在乎自己家的面子了~~~~”
陈智默默的看着老夫人，口中继续说道。
“我看到了你女儿脑中很多的思想，其中包括最多的，就是你和你老头儿在她失节后，对她的辱骂。
你们的村子太封建了，对女人的要求很苛刻，桂枝出了那样伤风败俗的事，你们家在寨子里颜面尽失，是没办法呆下去的，所以这个女儿对你们来说，还不如死了干净。
但桂枝却不想死，她被男人玩弄了之后，又在城里受了羞辱，无依无靠，回到家中无非是想找一线生机~~~~
而你们却视她为丢人的东西，对她白般羞辱。
你那个老头赌气死了之后，你一直都想找个方法把女儿送出去，然后去找那男人报仇！
估计那个肉身佛是你最后的希望……
你在一天下大雨的晚上，把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骗到了山上，然后用你像男人一样的力气，把你的女儿捆绑起来，塞到了那个罐子中，最后，把她活活的埋到土里，变成了肉身佛~~~”
“啥？”
胖威此时被惊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的眼中升起的怒火，愤怒的看着老妇人。
“你这老太太，你他妈的也算是个人吗？女儿受了委屈，你不说好哈的安慰她，还活活把她弄死了，你他妈的可真是禽兽都不如……”
“就算我不杀了她，她也根本活不下去……”
老妇人这时抬起了惨白的脸，看向了陈智，眼中没有一滴眼泪。
“我们灰族人，不像你们城里的汉人！我们灰族的女人一旦脏了身子，就必须要死。
桂枝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这是辱没了祖宗神灵，族里根本容不下她，原来一直没有处置它，是都以为她在城里有婆家……
但后来她回来了，肚子也没了，所有人都知道她被男人给耍了，族人不会放过她的。
我家老头子死后，就有人来跟我提前通气儿了，说他们会在晚上的时候把桂枝抓起来，然后沉到水潭里去喂鱼神。
寨子以前也出过这种事，那些脏了身子的女孩都是这个下场，没人能逃脱。到那个时候，桂枝不仅死无全尸，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可那个畜牲还好好的活着~~~~~~~”
“那你也不能杀人啊，杀人是犯法的~~~~”胖威怒吼道。
“犯法怕什么？无非就是个死嘛！如果我不怕死，犯不犯法又有什么可怕的~~~”老妇人平静的看了看胖威，眼中毫无惧色。
“打桂枝从城里回来的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什么都完了，我家的名节也完了！
我老头子一股急火死了，如果桂枝再被沉了潭，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不如全家一起死吧~~~
桂枝变成肉身佛后，天天去找那个男人，我也要找他讨个生死，跟他兑了命，也算是报了仇了。”
老妇人说完后，麻木的抬起脸看向陈智。
“你们说我不对，那我想问问，你们这些城里人，为什么拿女孩儿的终身大事当时把戏耍，为什么把人全家的性命放在手里玩？明明拿了戒指定下的亲事，为什么说了不算？”
老妇人说完后，用衣角抹了抹眼睛。
“耍了人家的女儿，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他心里连愧都不愧，如果这样的人有善终，那老天真是瞎了眼，既然上天不罚他，就像肉身佛去罚他吧……”
“你说的没错……”陈智这时忽然说道。
“那男人的确是骗了你女儿，但人活在这世界上，无可避免的会遇到各种伤害，所以我们人类要学会坚强！
你女儿并没有想要自杀，她想要活下去，真正杀了她的，是你这个亲生母亲，你完全可以带她逃出寨子，重新开始人生。可你却没有，你选择把她放进罐子里，来换你的自尊，去帮你报仇！换句话说，是你的自私杀了她……”
陈智说完之后，打开了车门。
“下去吧！我们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
离开这个城市回山里去，不要再去找个男人寻仇了，现在杀了他是便宜他，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以后的日子，会过得生不如死！”
老夫人听到陈智的话后怔了一下，他抬眼又看了看陈智，然后又看了看胖威，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非常相信陈智说的话，她默默的下了车，走了出去。
看见老夫人下车之后，陈智没有再理会她，让胖威拉上车门，直接开出了停车场。
那老妇人一直在黑暗中看着他们的车离去，身上那老旧的刺绣在黑暗中，看起来似乎血淋淋的。
“橙子，你刚才把法术传进那女鬼的身体里了吧？你看见什么了？那个肉身佛是神仙吗？”胖威坐在车后座上问陈智。
“那不是神灵~~~”
陈智默然的回答。
“那个肉身佛献身灭瘟疫的事情，其实是一个讽刺，在村民们把他埋入地下的最后一刻，那位得道高僧反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