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最好小心点……”老刘头拿出一打子生符往每人腰里别了一张,“都提着鼻子闻着点,谁身上的符要是冒烟,马上说一声!”
张国忠打头阵,众人继续往里走,这是一条略带弧度的通道,像当年巴山藏宝洞一样,通道中也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走了二十多米,进来的铁门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前后漆黑的通道。走着走着,一团挂在墙上的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张国忠的注意,“这是啥玩意?衣服?”
“好像……是个人!”孙亭青着脸,咽了口睡沫,说实在的,国内国外一些古墓宝藏孙亭见过不少,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是没碰到过,人也是动物,在面临一些诡异事物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特珠的感觉,不只是孙亭,在场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己扑到铁橛子上死的……?”老刘头来到这团黑漆漆的东西跟前,用匕首尖挑开破布仔细看了看,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洞内的阴气还是别的缘故,这具被挂在墙上的尸首与外面掩体里摆着的完全不一样,腐烂并不是很严重,甚至肉还是蜡黄色的,从狰狞的表情看,死时似乎很痛苦。
“国忠,你不觉得这些铁橛子的位置有点怪么?”老刘头把头探到尸首侧面看了看,脖子根不由得冒起了凉气,除了身上的铁橛子外,最辣眼的就是尸首的脸上,一根铁橛子从死者鼻子的位置深深钉了进去。
“怎么?”张国忠也用剑尖挑开死者的衣服,捅了捅皮肤,似乎还有弹性,倘若放在现代,肯定又要被那些科学家称为什么古今奇迹了。“这……也是为了天皇?”眼前这一幕让张国忠看得心里发紧:钉进身体的铁橛子暂且不说了,但钉进鼻骨的铁橛子着实有让人汗毛孔收缩的效果。
“国忠,你说他是死了被人弄上去的,还是活着自己扑上去的?”老刘头顺着死者的大腿向下观察,死者的大腿仿佛很是放松,所有的铁橛子钉入身体的尺寸基本上都一样,倘若是自己扑上去的,全身受力很难如此均匀。但其面部表情狰狞,似乎又是被活活钉死的。
“死了才被挂上去的吧……”张国忠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把一个活人钉在铁橛子上,尤其是还要从鼻骨穿过钉入头部深处,将会是怎样一种痛苦,“对天皇再怎么尽忠,也不可能活着就这样吧……?”
“太他娘的怪了……”老刘头用龙鳞在墙上尸首旁边的一堆铁橛子周围画出一个人形的轮廓,“早就觉得怪!国忠你看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旁门左道?”
“尸……穴?”张国忠参照老刘头用匕首刻出的人形轮廓,大概数了数人形轮廓中间的几根铁橛子,约莫有十一二根,有几根的位置与死人身上的尸穴吻合,而有几根却和活人身上的七脉吻合,“好像也不全是……好像……还有七脉的穴位……等等容我想想……活人和死人的穴位在一块……”
“别想了,找宝贝要紧!”老刘头看了看罗盘,貌似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想得再明白,该有的东西也得有!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遛遛!他娘的小日本鬼子,弄的这是什么遭瘟玩意……!”
“大家……小心……!”张国忠擦了把汗,又提起了巨阙剑,继续往通道深处前进,凭直觉,张国忠始终感觉这个洞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
大概又走了四五十米(其间众人又看见几个被钉在墙上的尸首,与前一个不同的是,这几个人有的是面朝外,有的则是倒着挂,但腐烂都不是太严重),又有一扇大门挡住了去路,从材质上看,不像是金属。
“我去炸开它!”艾尔逊背着包来到门前看了看,似乎是扇石门,但四外的框子都是金属的,用手一压门把手,只听得门里喀吧一声,竟然开了。“哟,质量还不错呢!不用炸了!”
“别进!”张国忠一把拉住了准备拉门进去的艾尔逊,“他娘的,有问题!”
“嗯?有什么问题?”尝过埃及那堆玩意的厉害,艾尔逊对这些东西也不敢不信了。
“刚才是铁门,现在是石门……”老刘头黑着脸,若有所思,“刚才是铁门,咋突然弄起石门来了?又他娘的不是古代……?”
“铁……!铁不行阴阳!石头可以!”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脑门子上的汗立即就下来了,“外面那个大厅里的死人,那么摆是有目的的!”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艾尔逊心里也是一哆嗦,下意积的松开了手,只见这扇门吱呀一下,竟然自己开了。
“啊……”艾尔逊眼都睁圆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这扇石门虽说不厚,但怎么说也有个百十来斤,一没角度二没机关,怎么就自己开了?
“退后!”老刘头一个箭步蹿到张国忠前面,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摆在了地上,速度之快甚至连张国忠都没反应过来。
“请君入瓮?看看是他娘的哪路神仙!”老刘头自己也退后了两步,噗嗤一下,一杆黄旗立在了地上(地是石质的,黄旗杆子并未插入地里,而是自己立在了地上,把孙亭的眼珠子都看直了),“开!”老刘头拿着龙鳞哐的一下插在地上,只见四外的铜钱一个个全都立了起来,黄旗杆子吱呀呀自己弯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折。
“国忠,把你的家伙给我!”老刘头一把从张国忠手里夺过巨阙,哐的一下插进了地里,巨阙一入地,这黄旗杆子扑腾一下又直了,转了几圈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嘿嘿,一物降一物!国忠,你这家伙降得住这玩意!”老刘头收起了铜钱,回头把剑还给张国忠,可是这头一回就傻了,只见张国忠两眼紧闭,满头的汗,下巴一个劲的哆嗦。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脑袋的不明白,张国忠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当年在巴山弄那个八仙局,在香港斗那个赵昆成,都是腥风血雨死里逃生,就算是在真仙台被“阗鬼”围攻的时候,也没见师弟这样子,这是怎么了?
“师兄,咱们,进错洞了!”张国忠闭着眼,一字一颤道。
“张掌教你在开玩笑?”孙亭也觉得张国忠有些怪异,“这难道不是山下奉文的藏宝洞?”
“这个洞里,有骴气!”老刘头布阵的时候,张国忠开起了慧眼,本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的,然而结果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正常情况下,开慧眼常见的气息共有三种,生气、阴气、煞气。正常人与一般小动物,在慧眼的观察中通常呈现桔红色;阳气过重的人或动物(例如得道高僧、真人以及各种灵兽)往往会呈现出火红色或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生,在慧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颜色比较暗淡,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生气”。野鬼在慧眼中是白色;恶鬼、怨魂在慧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的。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当初在巴山碰到的“千魂魈”,在慧眼中就是黑色的,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点发蓝头,传统的阳宅风水学认为,“利则为煞”,就是说,有棱角的东西就带有煞气,棱角越锐利,煞气越重。而在茅山术中,对煞气则有另外的说法,茅山术认为:“杀生为煞,伤鬼神为大煞,伤星宿为至煞,煞可累之,杀生亦惑之上焉”,通俗点说,杀过生(尤其是人)的家伙就会带有煞气,如果是荼毒过鬼神的家伙煞气就会很大,而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就是最煞的东西了(当年七叔给的问天匕首,相传杀过韩信与袁崇焕,应该算是至煞之物了,此时的巨阙,也不知道杀过哪位大侠或是杀过多少人斗过多少怨孽,煞气竟然比问天还高了不少),煞气是可以积累的,同一把家伙,倘若荼毒的鬼神或普通人很多的话,煞气一样会超过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
然而,还有一种不常见的气息,就是“骴气”,“骴”字的字面含义,是肉未烂尽的骸骨,顾名思义,“骴气”就是半生半死、半阴半阳的气息。理论上讲,活人若使用茅山术同归于尽的招数“阳魂法”,其魂魄阳气未散之前,在慧眼之中会呈现墨绿色或浅绿色(以携带阳气多寡为准,阳气越多,颜色越深),这种气息便可以理解为“骴气”。在茅山术中,除了指明“阳魂法”可以造出“骴气”以外,还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或阵局也能造“骴气”的记载。
“什么气?”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孙亭也很紧张,二战时日本生化部队是很厉害的,著名的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便是日军生化战的典型代表,类似于芥子气一类的毒气是日本军队的惯用伎俩,这类武器有效期极长,触发简单,很可能被应用于宝藏的防盗,莫非艾尔逊一开门,触发了这个洞里的什么毒气装置?
“不是毒气……”张国忠缓缓睁开眼晴,“孙先生,咱们有麻烦了……”
……
【注解】二战时的日军生化部队:二战时,日本士兵总是给人以堂堂正正打仗的印象,你没子弹了,我也退弹夹,你上刺刀,我绝对奉陪……在武士道精神熏陶下的日本兵,似乎是一些堂堂正正的侠客,但实际上,日本高层的DNA中却始终滋长着一种缺德阴险龌龊的基因,臭名昭着的七三一部队,曾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使用生物化学武器,甚至用活人做人体细菌试验。一九四四年,日本甚至在太平洋战场使用过堪称史上最缺德、最龌龊的生物武器──性病病毒,这个计划在当时被称为“金马计划”,计划内容是:由日本特工给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妇女接种一种称为“雅司病”的热带性病病毒,若在这些岛屿驻扎的美国大兵与被接种的土著妇女发生性关系,便会感染这种病毒,很快便会生殖器化脓溃烂而死,治无可治,绝对没有特效药。如此缺德阴险的招数,在人类史上实属罕见,日本人DNA中遗传的龌龊、猥琐与阴险由此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