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不是都睡着了?”
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方欣欣打了哈欠,对着身旁正无聊吸烟的夏天骐问道。
“或许吧,当然也可能有没睡的,谁知道呢。”
夏天骐将烟头丢到地上,继而一脚踩灭,转过头对正盯着窗子的冷月说道:
“我这背包里还有两罐咖啡,你要不要来一罐提提神?”
“不需要。”冷月摇了摇头,示意夏天骐他并不困。
“好吧。”见冷月不要,夏天骐便自己打开了一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也困得厉害。”
方欣欣这时候噘着嘴,有些失落的看着夏天骐:
“我也要喝。”
“想喝自己买去!”
“切,还大男人呢,这么小气。”
见夏天骐完全没有将咖啡拿出来的意思,方欣欣不满的撅了撅嘴,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木糖醇,倒出两粒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我是在乎一罐咖啡吗,我是怕你喝完以后在睡不着,这眼看就要到换班的时间了。”
“切,分明就是不想给我,既然快到换班的时间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喝呢?”
“我是主要战力,自然要时刻保持清醒。”
这句话一出口,夏天骐便觉得有些过了,因为这无疑会让方欣欣觉得自己很没用,在队伍里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酱油角色。
事实上也正如夏天骐担心的那样,方欣欣听后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继而几滴泪雨顺着方欣欣的脸颊滑落下来。
尽管方欣欣有意背过身去不让夏天骐看到,但是她不停微颤的身体已经说明了问题。
冷月仿佛也感觉到了方欣欣的异状,这时候转过头看了夏天骐一眼,略有责怪的意思,显然是在怪他话多。
夏天骐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他倒真能体会方欣欣眼下的感受,因为前几次事件他就是像一样过来的。因为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所以便只能跟在冷月后头,不停想方设法的刷存在感,刷好感度,就是怕对方突然不管自己。
只是他那时候比起方欣欣来,起码在心理素质和脸皮的厚度上是要强过她许多的,倒不像她这样动不动就被吓得大喊大叫,甚至是被吓哭吓晕。
想到这儿,夏天骐不由收回心中的同情,冷下脸来走到了方欣欣的身边。
方欣欣仍低着头蹲在地上,眼泪落在地上,不停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接,就你现在这种状态,说你是拖油瓶都说轻了。无论你在现实中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是其他什么身份,实在点儿说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来到这儿以后,你的身份就只是一个为了活命必须要坚强振作的可怜人。
这里是残酷的,然而我们的生命却是脆弱的,根本就不存在绝对的谁管谁,因为无论是谁都只有一条命。
你现在没有自保的能力,我们或许可以暂时帮一帮你,但是说不定下次事件我们就分开了,如果你依旧像现在这样,遇到点儿事就哭喊个没完,别人随口说你两句你就委屈的不行,你以后该怎么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退一步说,你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别说是在这里生存不下去,就是在现实中你也肯定活不好。现在的人无论男女,哪一个不是脸皮越后越吃得开,心里承受能力越强越混得好?
就靠玩小女人那套,早晚会被淘汰的。”
夏天骐平时都是自己给自己灌鸡汤喝,很少会给其他人灌鸡汤,因为他始终觉得如果你诚心诚意的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但是对方却拿你的话当放屁,这会是一件特别令你对这个社会失望的事。
所以绝大多数时候,他只会给自己灌鸡汤,告诉自己应该怎样怎样做,就是不想受到这种心灵打击。
然而他这一番话说完,方欣欣却还是低着头在哭,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顿时让夏天骐很受伤,顿觉自己刚刚是放了一串没用的屁。
“行吧,你既然你不听,那我也懒得再说了。”
夏天骐说完便打算退回去,但是方欣欣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这也让令他下意识止住了步子。
“方欣欣?你怎么了?”
夏天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忙快步回到了方欣欣的身前,继而蹲下来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想要让她抬起头。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方欣欣的人头竟在摇晃中掉在了地上!
霎时间,一股滚热的血浆从方欣欣伤口处喷溅出来。
方欣欣那颗面带难以置信的人头在地上缓缓滚远,只留下满脸鲜红的夏天骐,仍然抱着那具断头的尸体,呆呆的愣在原地。
“啊——!”
一声惊恐的叫吼打破了屋子里原有的死寂,之前陷入睡梦中的众人纷纷被唤醒,当看清楚身前如同血人一样,正双手把着一具断头尸的夏天骐时,众人中则又传出了数声惊惧的叫喊。
“她是怎么死的?”
徐天华的目光直指靠近窗边的冷月,显然是在询问他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月的脸上显得有些茫然,摇了摇头回答说:
“不知道,她的死亡完全没有丝毫征兆。”
说着,冷月快步来到了夏天骐的身边,将方欣欣的尸体从夏天骐的手中接过,继而放到了地上。待看了一眼脖颈上整齐的切口后,冷月不禁自语道:
“不像是被大力扯掉的,倒像是被刀剑等锋利器物切断的。”
听到冷月的话后,徐天华也来到了尸体边,待看过尸体后便也认同冷月之前的分析说:
“的确像是被利器切断的,但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征兆才对。”
几个胆子大的人这时候也都围到了尸体边,夏天骐这时候也从之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直接用脱下的外套擦起了溅在他脸上的血。
见夏天骐一声不吭,宛如一只机器人一般,机械的用外套擦着脸,冷月不禁担心地问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夏天骐象征性的摇了摇脑袋,手上则仍在用外套狠狠的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