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城。
望着桃花图标的建筑物,许清宵莫名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这一刻,许清宵总算是知道白衣门这封信的意义了。
让自己过来相聚。
只是许清宵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
原因无他,这个节骨眼上,说句不好听的话,到处都有人看着自己。
陛下已经下旨了,让自己接手平丘府赈灾案,先不说这幕后黑手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六部当中也会派人跟踪自己啊。
要是这个时候去跟白衣门门徒见面,那就是送死。
再者反正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不如再拖一拖,又不要紧的。
转身离去。
许清宵回到了学堂当中,杨虎等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没有多说什么,许清宵将他们的身份令牌交给他们,而后只留下一句话。
“我要办案,这些日子做好奔波的准备,是大案。”
一句话说完之后,六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眼神当中充满着激动。
刚过来就办大案,这就真的刺激了。
“别看了,赶紧去练武,马上就要办大案子了,可不要马虎。”
“兄弟们,咱们这次要是办成了,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但有可能这个案子过后,咱们兄弟不见得还在一起。”
“要谨慎一些。”
杨虎开口,虽然说的话有些残酷,但众人明白,许清宵说是大案,肯定危险重重。
几人不废话,赶紧跑去练武,提升一点自保能力。
一个时辰后,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杨虎,将这封信送到刑部去。”
许清宵开口,从窗口将信飞出,落在了杨虎手中。
“是,大人。”
杨虎没有废话,提起信来,直接朝着刑部走去。
到了刑部之后,杨虎将这封信交给刑部卷吏,告知是许清宵送来的信,后者立刻诚惶诚恐,不敢怠慢。
信中内容也很简单,许清宵这一个月内基本上不会来刑部,他要彻查此案,算是请假信。
可这封信一出,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权贵耳中。
许清宵接下了‘平丘府赈灾案’,这件事情自然牵动朝野许多人的心。
这一日,许多人相聚,都在讨论此事。
大魏文宫内。
陈正儒与礼部尚书王新志以及孙静安相聚一坐,三人皆是儒道一脉,一位宰相,一位尚书,还有孙静安一位儒官。
“许清宵差人送信到刑部,他完全知晓这封信的内容会被传开,这是要告诉朝野,他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两位如何看?”
陈正儒开口,他一眼就知道许清宵派人差信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告诉朝野,他许清宵要开始查案办案了。
“以许清宵之聪慧,想来应该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平丘府赈灾案,我等反反复复看过十余遍卷宗,前五位经办人四死一疯,明显有问题,这背后牵扯之人,这些年来我等也已经猜到了一些,也就不知道许清宵有没有猜到。”
王新志开口,他虽不是刑部之人,可当年这件案子牵扯太大,影响极为恶劣,六部官员都参与其中,也分批审阅过卷宗,以他们的智慧,许清宵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再加上对朝廷局势了解,他们已经有了嫌疑人目标。
“我等都着了陛下的道,如今陛下要为此事翻案,不知道陛下之用意是何,可无论如何,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孙静安摇了摇头,他也知道了自己进了陛下的套,但即便是如此,孙静安依旧认为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李正儒与王新志没有说话,倒不是别的意思,因为他们也是如此想的。
“此案涉及太大,幕后黑手,无论是谁对朝廷都有极大的影响,而且其中一位……”
过了一会,王新志开口,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两人皆然明意。
“无论是谁,此案无解。”
孙静安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观点。
“经办人四死一疯,任何相关线索都被掐断,当初刑部尚书张靖大人亲自调查,也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
“不管幕后黑手是不是他们,最起码人证,物证,缺一不可,想要定他们的罪,光有人证没用,光有物证也没有用,必须要人证物证齐全,才可定罪。”
“陛下给许清宵一个月的时间,许清宵纵然是天纵奇才,他也不可能破解此案,相关人证全部死于张南天家中,相关物证,除非能找到这两千万两赃银,否则的话,于事无补。”
“我想,陛下这一次,是为了借机考察许清宵,同时也是为了敲打之意。”
孙静安说的很直接,他不认为许清宵能破解此案,其关键原因在于,定罪的人证物证都没有,找到了两千万两白银又如何?如果没有人证,于事无补,找到了人证若找不到物证,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这个幕后黑手地位太高了。
“恩。”王新志点了点头,他认同孙静安之言。
然而陈正儒却有些感慨道。
“如若换做任何一人,我都会认可孙儒之言,可许清宵,不知为何,我感觉他能胜任。”
陈正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许清宵或许真能破案。
“陈儒,你之所以如此感觉,是因为这许清宵太过于会造势了。”
“诸位有没有发现,许清宵先有千古名词,用来讨好武官一脉,而后府试之上绝世文章,扬名京都,可当时他的名气还是有限。”
“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得到进一步扩张,许清宵怒斥严儒,一战扬名,随后入京,在刑部搅的天翻地覆,其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名声罢了。”
“虽是差名,但也是名声,如今大魏谁不知道他许清宵?甚至他许清宵之名,于大魏之外也有些名气,而他许清宵付出了什么代价?”
“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势,所以陈儒对他有些莫名看法,可在我眼中,许清宵不过是运势之才罢了,终究成不了气候。”
孙静安认真说道,他承认许清宵有才华,但他更加认为的是,许清宵的才华,并没有传的这般邪乎,无非是会造势会运势罢了。
如此心术不正,未来成不了气候。
“唉。”
陈正儒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孙静安,没有回答,一来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二来是他看得出,孙静安对许清宵有很大的敌意。
不过这也是情理当中之事,毕竟孙静安立朱圣之心,誓死护卫朱圣一脉,如今许清宵势必要成立新的学术,孙静安对他有敌意,太过于正常了,若孙静安对许清宵没有敌意,那才有问题。
“罢了,罢了,让人去盯着许清宵,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
陈正儒没有多说,他身为丞相,必须要洞察一切,许清宵接了这个案子,无论许清宵能否查出真凶,他也必须要掌握全局。
一旦发生任何问题,要及时制止,否则对朝廷不利,对陛下不利,对百姓不利。
与此同时。
刑部当中。
刑部尚书张靖,左侍郎冯建华,右侍郎李远静坐在大堂内。
张靖神色颇为平静,冯建华还好,毕竟他逃过了一劫,许清宵闹完之后他就回来了,毕竟公务还有不少,一直在外肯定不行。
至于李远则有些幽怨地看向冯建华,都是侍郎,他却惨遭许清宵二十仗刑,若不是御医送来了特制药品,他也无法这么快恢复。
“许清宵送来的信,你们都看了吗?”
张靖开口,语气平静道。
“看了。”
冯建华回答道。
而李远则冷漠开口。
“他许清宵当真是愚蠢,只怕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案子涉及多大,还以为是普通疑案,居然敢接。”
李远口气不太好。
只是此话一说,张靖摇了摇头。
“他知道。”
三个字,让李远脸色一变。
“尚书大人,你说许清宵知道这案子涉及之大?”
李远有些没想到。
“恩。”
张靖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憎恨许清宵,可他绝对不会因为憎恨,而忽略一个人的才华以及实力,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愚蠢。
“能写出千古名词,绝世文章,天下第一骈文,还有千古名言之人,许清宵的才华,不可小视,我等虽憎恨他,但莫要低估了他。”
“这份卷宗,他应该已经猜到部分,最起码知道这卷宗背后牵扯有多大。”
张靖这般回答道。
一时之间,冯建华和李远沉默了。
张靖这话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许清宵的才华,有目共睹,你可以说他狂妄,你也可以说他不为君子,但不能说他才华不好。
要许清宵才华不好,那天下人有谁敢说自己才华横溢?
“哼,他既然知晓,还敢接此案,也当真是狂妄,莫不成他真以为自己能翻此案?”
李远还是有些不愉,这般讥讽道。
“此案涉及之大,许清宵竟敢接手,他不怕吗?”
冯建华则没有任何怨气,毕竟他没挨打,所以对许清宵没好感但也不至于像李远这般带有偏见。
“想来他应该已经猜到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才会如此大胆,接手此案。”
“若不然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接手此案。”
张靖出声,他瞬间洞悉许清宵是怎么想的。
很快张靖继续开口道。
“只是许清宵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即便是有陛下撑腰,又能如何?”
“哪怕是陛下想要翻此案,也不见得能翻案,平丘府赈灾案,涉及之大,难以想象。”
“当年,本官还是侍郎之时,接手此案,也受到各种阻碍,陛下让许清宵一个月内破案,他怎么破?”
张靖摇了摇头,他身为刑部尚书,当年接手此案,是堂堂刑部侍郎,接手此案也遇到了许多阻碍。
许清宵如今一个主事,想要接手此案,只怕麻烦阻碍比他当初还要多。
至于许清宵身后有陛下撑着?
可他张靖当初也有武帝在背后撑着啊。
只不过那个时候动荡一些,现在比较安定,但两者其实是差不多的。
“这件案子,涉及太大不说,而且恰好是在先帝晚年之时,朝野动荡,里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所有的人证物证根本找不到,许清宵破不了此案。”
“最关键的人证也已经疯了,就算是许清宵真有断案之能,也于事无补啊。”
两人附议,认同张尚书所言。
倒不是不看好许清宵,而是三个问题许清宵解决不了啊。
第一,人证物证你找不到。
第二,有人会阻碍你办案。
第三,即便是找到,可能你也不敢翻案。
以上三点,就是这件案子为何一直压到现在还没有处理的根本原因。
“不管了,先看看他如何处理此案吧,让人盯着许清宵,有任何动静必须要上报。”
张靖也想不出许清宵会怎么办案。
但他知道的是,许清宵将这封信送来,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办此案,而且态度很认真。
所以静等就好。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几乎所有权贵,都或多或少谈论此事,众人都清楚的很,许清宵动真格了,陛下也动真格了。
只是许清宵具体要怎么办案,引来众人的疑惑。
武昌一年。
五月二十六日。
守仁学堂之外,莫名多了一些人影,商贩买卖,杂耍艺人,一时之间学堂周围显得略微热闹。
京城很大,但有时候也不大,眼线布置之下,再不热闹的地方,也会变得热闹起来。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守仁学堂走了出去。
刹那间不少身影跟了过去。
不多时,又是一道身影走了出去。
马上又是不少身影跟了过去。
如此反复,杨虎六人全部离开了守仁学堂。
这一日,深夜。
大魏文宫。
刑部,户部,兵部,九位国公府,诸位列侯,以及不少大魏权贵们的家中,都呈现上数份卷宗,这是他们手底下探子跟踪杨虎等人的行踪记录。
文宫内。
陈正儒,孙静安展开卷宗。
随后两人脸色微微一变。
卷宗如下。
——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属下跟随许清宵下属李健,一路来到北市场,李健前前后后购买二十五枚鸡蛋,两斤牛肉,四斤羊肉,白菜一斤,青菜两捆,鱼丸半提,而后回归学堂。
——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属下跟随许清宵下属李康,一路来到西市集,李康购买铁片两块,凿冰器一件,铜制火炉一口,香酒一壶,八角,桂皮,鲜辣椒,红油,牛油各半斤。
——
数份卷宗几乎是一致的内容,杨虎杨豹几人今日出去,显得神神秘秘,但其目的就是买一些日用品,十分普通。
没有任何一点问题,但这种没有问题,让他们感觉问题更大。
“这许清宵,是在搞什么鬼?”
孙静安皱眉,他有些搞不明白了,虽然说今天才第一天,距离陛下交代的时间还剩下二十九天,不用太忙,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静下心看看。”
陈正儒没有任何心急,反倒是让孙静安静下心,看看许清宵到底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刑部当中,张靖也有些不明,第一天不说大刀阔斧去干事,也不至于让属下买一些这种东西吧?
而且买这个东西需要花一天时间吗?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吃饱没事干吗?
“我倒要看看这个许清宵,如何办案。”
张靖将这些卷宗放下,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站在刑部的立场,他希望许清宵破案成功,但站在刑部尚书的立场,他并不希望许清宵破案成功,而站在私人角度,他希望许清宵没有破案成功,并且被陛下训斥。
安国公府。
安国公坐在书桌面前,阅读这些卷宗,而李兵则站在一旁皱眉。
“父亲,这许兄弟是想要做什么啊?孩儿有些看不懂啊。”
李兵实在是有些看不懂,如此紧张之时,许清宵让人去买一些这种东西,鸡蛋肉蔬菜,菜刀凿冰器这些日用品,有些古怪。
“许侄儿之才,是万古大才,你看不懂是正常,说实话为父也只能看懂一点点。”
安国公有些不要脸道,他也看不懂,但在自己儿子面前,他不能说自己看不懂。
“行了,就你这脑袋,继续让人打探消息,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告知下面的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安国公开口,这般说道。
“是,父亲。”
李兵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就如此,到了第二日。
一大清早,守仁学堂便闹出一番动静,杨虎六人分别走出学堂外,一个个神色严肃,打量着周围,关注一番后,便离开了学堂。
而暗中,不少影子跟了过去。
一直到傍晚,杨虎六人回归,依旧是带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中最为惹眼的便是一大块冰石。
谁也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学堂之外,六部的探子,国公的探子,权贵的探子,诸侯的探子,满朝文武不少势力的探子,全部都迷迷糊糊的。
他们今天跟了一整天,提心吊胆就不说,最主要的是这一天下来,这帮人又是去买东西,而且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常见之物,偶尔有点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也没什么作用啊。
这都已经第二天了,许清宵究竟再搞什么名堂,让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啊。
第三日。
杨虎等人没有出来了,探子们死死地在门口等待着,就是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就在这日,所有人总算知道许清宵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了。
守仁学堂内,随着冉冉升起的雾气飘荡起来,学堂之外,许清宵正在吃古董羹。
杨虎用凿冰器,将冰内冻住的羊肉取出,而后用一种十分古怪的工具,刨出一层层的肉卷。
杨豹在一旁洗菜,而李健李康则在洗刷着牛下水,也就是牛肚这种东西,来来回回反复洗刷。
赵大赵二则是在切菜。
许清宵坐在桌前,进行各种调料。
这一幕,让门外不经意走过的探子们都沉默了。
尼玛。
搞了半天,是为了吃古董羹?
有没有搞错?神秘兮兮的弄这弄那,就是为了吃这个?要不要这么离谱?
众人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这两日杨虎杨豹起早贪黑的起床,神秘兮兮的去市集,买这个买那个的,他们差一点就要把商贩抓过来严刑拷打。
问问是否有什么书信来往之类的。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调查这些商贩的信息资料,却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忙碌了三天,竟然是为了吃古董羹。
这下子所有探子都沉默了,一个个脸色很难看。
感觉这三天就好像被许清宵耍了一般。
但生气归生气,众人还是继续盯着,上面有命令,他们也没办法。
学堂内。
许清宵的声音逐渐响起。
“毛肚洗干净一点,轻一点洗,不要那么大力气,还有你洗手了没?”
“鸭肠也要洗干净点,要有一点味道,你就可以回去了。”
“杨虎,烂的菜叶掐掉,每一片都要搞的干净一些,我们是在办大案子,不要马虎。”
“对了,李健李康,你们两个去把鸭血拿过来,记得加点牛奶,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好,这样鸭血嫩度刚好。”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吩咐着众人。
杨虎等人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可眼中却充满着无穷的疑惑。
他们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实在难以将这个和办案划上等号。
但没办法,许清宵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不多时,所有的菜肴都上来了,许清宵也招呼着众人开始吃。
一盘鸭血先入锅,紧接着便是各种荤腥,再下了一盘羊肉,添了点无烟炭进去,加大了一些火候。
许清宵等了一会,便捞出羊肉开始大快朵颐。
期间许清宵将让众人品尝酱料不同的口感,丝毫没有一点紧迫感和危机感,让人愈发觉得古怪。
“大人,咱们不是办案吗?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吃东西啊?”
杨虎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询问了,不是别的意思,之前许清宵说要办大案子,他已经磨刀霍霍,前天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办好了案子,走上人生巅峰。
可没想到的是,这两天忙东忙西,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以为买的东西,都是办案需要的,虽然古怪,但越古怪他越觉得很有搞头。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
所以他有些忍不住了。
此话一说,其余五人也忍不住看向许清宵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如杨虎一般。
此时,许清宵擦了擦嘴上的油,而后认真无比道。
“你们啊,思维还是被固化了。”
“我问你们,我们办的案子大不大?”
许清宵如此问道。
“大。”众人点了点头,直接回答道。
涉及两千万两白银,这还不大?他们在南豫府办案,超过一千两白银的案子,都算得上是大案了,何况加了个万。
“那这种案子,难不难查?”
许清宵再次问道。
“难。”众人还是直接回答。
“那如此难查的案子,能用常理来破解吗?”
许清宵继续问道,同时下了一片毛肚在内。
“不能。”
众人略显的有些憨厚。
这种案子若是能用常理来破解,那谁都可以来破了,能成为疑案吗?
“这不就够了,既不能用常理来解答,那就只能用非同寻常的能力。”
“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一个月后看吧,不过这些日子,我说什么,尔等就要做什么,明白吗?”
许清宵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详说了,而杨虎六人纷纷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杨豹开口了。
“我懂了,高啊,大人您真是高啊。”
杨豹开口,显得十分认真道。
“你怎么懂了?告诉我一下,我真没懂。”
杨豹的兄长杨虎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忍不住问道。
“这你还不懂?就这样,在那样,明白了没?得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理解不了,先吃先吃,唉,你们啊,还怎么跟许大人办事,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杨豹说完这话,还有些感慨,随后夹起一块肉放入锅中。
众人一看,赵大赵二立刻出声了。
“我懂了,我也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对对对,懂了,懂了。”
两人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后兴奋无比,吃起东西来都有些胃口大增。
“不是,你们懂什么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杨虎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懂了呢?他将目光落在李健李康二人身上。
感受到杨虎的目光,李健李康有些尴尬了,实话实说他们也不懂。
但都说懂了,他们要是说不懂,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废物?那许大人怎么看自己?所以李康微微咳嗽一声,而后压低声音道。
“其实就是几个关键点。”
说完这话,他用手指在杯子沾上一点水,而后留下三个点。
……
紧接着一脸认真道:“懂了没?”
说完两人也低头开始吃东西了,桌上众人都吃的十分愉悦,唯独杨虎实在是吃不下,他真的不明白啊。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当日。
各大势力的探子皆然回去复命,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上去。
一时之间,所有势力都有点懵了。
大魏文宫,一名男子弯腰而立,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之后。
陈正儒与孙静安两人沉默了。
许清宵忙碌了三天,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古董羹,这就有些离谱啊。
只是不等两人开口,后者缓缓开口道。
“大人,属下在学堂外偶尔经过之时,发现他们在密切些什么,尤其是杨豹赵大赵二三人,更是说着什么懂了懂了,至于许清宵完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请大人定夺。”
后者将一些细节补充进来,只是这些话让陈正儒和孙静安更加迷茫了。
吃着古董羹?办着案?还胜券在握?
陈正儒皱眉,他在猜测许清宵到底做什么,而孙静安则开口道:“将许清宵这两日买的东西,全部买一份回来。”
孙静安如此说道。
他想不到许清宵在做什么,唯有复制许清宵的行为,才能尝试去猜测,不然的话,光是这些信息,根本猜不到。
“是!属下这就去办。”
后者当下离开,而此时陈正儒开口了。
“孙儒,您懂了吗?”
陈正儒问道,他有些好奇,顺口询问孙儒。
“大概懂了。”
听到陈正儒的询问,孙静安莫名有些尴尬,他不知道陈正儒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陈正儒这表情,看起来好像陈正儒想到了什么。
为了不落面子,孙静安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什么?”
陈正儒继续问道,眼神之中满是好奇,因为他还真不懂许清宵在想什么。
“咳,怎么说呢,略有些复杂,但我应该是懂了。”
孙静安一愣,他没想到陈正儒继续问下去,故此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解释了。
而与此同时。
刑部当中。
张靖,冯建华,还有李远三人听着下属汇报,皆然陷入了沉默当中。
尤其是张靖,他站起身来,望着外面的明月,眼神之中充满着沉思。
他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下属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尚书大人,属下在门外听得很清楚,许清宵说一个月内必能破案,胜券在握,看起来很有自信。”
他如此说道,这句话更让三人疑惑了。
吃古董羹还能破案?
不说别的,许清宵最起码也要出城一趟吧?去平丘府看看?或者把人证找来吧?
就算对方是疯子,你总的喊过来见一见吧?走个过场要不要?
躲在家里三天,就折腾出一个古董羹?吃饱没事干吧?
但又敢说必能破案?
你拿什么破案啊?拿毛破案吗?
可就在此时,李远的声音响起了。
“尚书大人,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许清宵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他到底要做什么?”
李远想不出来,不由喃喃自语。
“是啊,这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啊?此子有些诡异。”
而听到这声音,张靖看着月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
“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张靖开口,无缘无故夸赞了一句。
此话一说,李远和冯建华顿时目光露出惊色。
“大人,您?”
他们一听这话,就知道张靖知道了什么。
然而张靖摇了摇头道:“不可言传,只可会意,有些事情,你们猜得到就猜得到,猜不到也没用。”
张靖显得有些神秘道,说完此话后,他继续开口:“将许清宵这几日买的东西,也买来一份。”
说完此话,张靖离开了。
待消失于刑部后,张靖长长松了口气。
他鬼知道许清宵在想什么,可为什么要夸许清宵?倒不是吃饱没事干,而是李远以及冯建华两人都猜不到许清宵在想什么。
自己身为尚书,他们肯定要问自己。
如果自己回答也不知道,岂不是显得自己和他们一样?
这是同事之间的面子问题,所以张靖硬着头皮夸许清宵一句,如果许清宵破不了案,大不了再说一声,本以为他猜到了,没想到本官还是高估了他许清宵,真是可笑。
不就够了吗?
如果许清宵真的能破案,那自己的足智多谋岂不是体现出来了?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亏。
只是,这许清宵到底在想什么啊?张靖也有些郁闷了。
国公府内。
安国公的声音十分响亮。
“大才,大才,大才啊,许清宵当真是大才啊。”
安国公大笑道,笑声让一旁的李兵懵了。
就吃顿古董羹也是大才?
爹,咱能不能别这么尬吹啊。
李兵站在一旁,实在想不明白许清宵在做什么,可偏偏自己父亲却如此夸赞。
一下子李兵觉得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就是自己老爹有问题。
“李兵,你好好学学你这个兄弟,我这侄儿,有刑部尚书之资啊。”
安国公几乎是厚颜无耻地夸赞道。
他也不懂许清宵在搞什么鬼东西,但他知道的是,昨天夸了许清宵,今天还得继续夸。
要不夸岂不是显得自己看走眼了?
至于自己儿子能不能领悟,关我屁事?反正当爹的不能在儿子面前丢人就行。
“恩恩,爹,孩儿知晓了。”
“不过,孩儿还是有些愚笨,这许清宵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李兵点了点头,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疑惑。
“愚蠢!”
“当真是愚蠢。”
安国公听完此话,顿时站起身来,怒斥两句。
李兵:“……”
“你这兄弟,其才无匹,为父懒得跟你说,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按照许侄儿这两日买的东西给为父准备好来。”
安国公说到这里,转身离开了。
留下来没有意义,因为他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解释。
不仅仅是安国公这里,其余一些国公列侯,也纷纷叫好。
甚至到了第二日,整个京城开始流传一些极为古怪的言论。
“知道吗?昨日刑部尚书,夸赞许清宵有万古大才,平丘府赈灾案,只怕真的要解开真相了。”
“是啊,是啊,不仅仅是刑部尚书,据说一直看许清宵不爽的孙静安,孙大儒也说许清宵要破案了。”
“何止,安国公,齐国公,卢国公等人昨日晚上突然大笑,夸赞许清宵大才。”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我一个兄弟的朋友的妹妹,与许清宵一个下属有深不可测的关系,她说许清宵已经掌握了此案的关键物证,就是那两千万两白银的下落。”
“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他兄弟朋友的妹妹,就是我一兄弟的情人,我可以作证。”
“这不应该啊?这才三天啊,许清宵纵然是有万古大才,可问题是三天就破案,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有人提出疑惑,觉得三天就破案,有点夸张,还掌握实质证据。
但很快,一则谣言出现,给予了回应。
“你们傻啊?这件事情,许清宵幕后有人指点。”
“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吗?当今的皇上啊,不然你们以为,这件事情为何又拿出来翻案?这许清宵为何敢接?真是愚蠢。”
这个谣言一出,刹那间,被瞬间流传,几乎京城所有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而且都认为许清宵之所以这三天优哉游哉,是因为陛下在后面指点他。
已经将所有证据送给许清宵了,而许清宵只需要等一个月后,老老实实走个过场,到时候该抓人抓人,该追赃追赃。
谣言就是如此,一旦传开,瞬间遍布整个京城。
而且百姓只会听自己想听的内容,虽然有人反对,认为许清宵这是在自暴自弃,可朝廷上下夸赞许清宵有破案之才这个事实无人否决。
尤其是孙静安,张靖这两位,他们两个可是跟许清宵有深仇大恨。
如果他们都说许清宵没问题,那许清宵就真的没问题了。
也就是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七天。
这七天内,许清宵待在学堂内,几乎是寸步不离,而杨虎六人也没有在去买东西了,而是每天在学堂练武,许清宵来指点。
学堂内一幕幕,和许清宵说的每一句话,当天晚上都会传达给所有权贵。
可足足十天过去了。
谣言愈演愈烈,百姓们觉得许清宵这样悠闲,是有恃无恐,胜券在握。
而朝堂上下也莫名这样觉得,要说最恼火和郁闷的,就是孙静安,张靖,还有几位国公了。
孙静安和张靖二人,是实实在在恼火,他们不知道许清宵到底要做什么。
都十天了,你还不出来做事?
而诸位国公和列侯也郁闷啊,他们摸不透许清宵的想法,也猜不到许清宵的意图。
自家的儿子又天天来问,再这样下去,他们圆不了谎,岂不是显得尴尬?
就如此。
十五天过去。
这十五天很不错。
许清宵出来了,每天准时散步,逢人就打招呼,还说什么饭后走一走,活到六九九。
有事没事还去戏园子看看戏,完全就没有一副要办案的样子。
而距离陛下一个月的限时。
还剩最后五日。
学堂之外的探子越来越多了。
而此时此刻。
大魏京都。
一座楼塔密室之中。
三道身影端坐在密室内。
房间不大,气氛很压抑,三人穿着黑色斗篷,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一道苍老之声响起。
“两位,如何看待,许清宵接手此案?”
这是第一道声音。
很快新的声音响起,略显年轻。
“许清宵接手此案,并无大碍,他不够资格,只是此事,我一直在思考,陛下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这是第二道声音,充满着好奇。
“没有。”
第一道声音直接回答,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第二道声音再次给予回答。
“可我总是有些不安,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动手,将许清宵抹除,即便是冒些风险,也不用担心,许清宵在朝中,人人喊打,真死了,相信不会有人为他伸冤。”
声音略显冷漠,使得房间有些阴冷。
“不!不能杀!”
第三道声音响起,十分沙哑。
“若杀许清宵,陛下将真正稽查到底。”
“静观其变即可。”
“真到了哪一步,也不迟。”
第三道声音十分沙哑,但声音落下,其余两人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三人逐渐离开。
就如此,眨眼之间,五日过去,最终期限到了。
这一日。
满朝文武,京城所有百姓,都激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