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白眉微微轻挑,但似乎他对静的理解要超越了雷羽,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显得淡定了许多,轻轻将雷羽扶起身来。
“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要说,将心中的苦闷和不解全然说出来吧。”张三丰的仁慈宽怀让雷羽心中更感微痛。
“老爷爷,您怎么知道小羽有很多话要说?”雷羽奇怪的问道。
“在武当这五年里,你总会偶尔皱眉,偶尔叹气,你心中有事情压抑这我早已看在眼中,只是你不愿说出,而我又不便多问,此时既然你愿意向我诉出,就表示你真的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说出来吧!”张三丰的话让雷羽心中猛然一怔。
良久,终于点头道,“小羽在前往屹仙宗时沿途打探两件事情,其一就是与我一同飞升的兄弟,名叫米诺陶洛斯,但由于他是修妖者,所以或许是到了妖界境地,其二,小羽在凡人界和修真界都有先人所在,在飞升仙界之前得知仙界也有家族先人,所以一直在打探家族的下落,当日随岱辉前来武当其实只是躲避魔界收取血精的九鬼之一彦鬼,不过在这段日子里,小羽甚至老爷爷的为人,而且您对小羽的情谊小羽不敢有所隐瞒,所以今日才向您道出实情。”
张三丰很是平静的微微一笑,“任何人都有自己难以抉择的时候,你此时是否在整的我的同意,是继续选择留在武当,还是去寻找仍然毫无下落的家族,对吗?”
咬了咬嘴唇,雷羽点头,“是的,不过在此之前,小羽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您说明,这件事情希望您听后一定要原谅小羽的鲁莽,否则,小羽有愧站在您面前。”
雷羽的语气和表情很显然是说明接下来他所说的话是极其严重的,张三丰终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细细道来。”
“是这样,从屹仙宗离开之后,小羽途径仙魔两界交汇处,不巧又再次遇到了五年前想要了小羽命的九鬼之一,彦鬼!与之一番争斗之后小羽略占上风,可就是在这时,他听到了小羽的家族后便决定放弃离开,经过百般询问也不得结果,小羽大胆踏上了魔界境内,就在这是遇到了一名魔将境界的修魔者,那彦鬼为小羽挡下了致命一击,利用手段,小羽侥幸逃脱,但却发现了巨大的秘密,那彦鬼……居然是小羽同宗宗门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转修为魔!”
“居然有这样的事?”张三丰终于不再平静,微微瞪眼,不过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他虽为魔界中人,但毕竟救了你的命,你再反救于他,这不为过,但你说他是你同宗同门之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雷羽轻轻撸起自己的长袍衣袖,露出了那紫色的闪电印记。
当张三丰看到雷羽手臂上的印记,猛然站起身来,表情极其震惊,这是雷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你居然是雷门后人?!”张三丰惊呼出声。
雷羽大惊,“您知道雷门?那您……”
“嘭!”雷羽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劲冲击在了自己的胸口处,那火热和寒冷同时在体内胡乱撞击,瞪大眼睛看着张三丰,雷羽已经彻底迷茫了,为什么张三丰会突然出手重伤自己?
“老爷爷,您……您……这是为什么?”雷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开口问道。
“休要再如此称呼于我,从今日起,你我师徒之情就此断裂,离开吧,如若再踏入武当境内一步,下一次休怪我不讲往日情分!”张三丰一掌击在桌面上,顿时坚实的八仙桌散碎成木屑碎片落满一地。
“这是为什么?”雷羽捂着胸口大声的喊叫,他已经彻底被张三丰的举动给搞糊涂了。
“我怎会犯下如此大错!”张三丰突然改变了神情,那是无力,无奈和颓废,在突然之间,雷羽感觉张三丰老了许多,在本身就苍老的面孔上,雷羽看到了那无法隐藏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
“老爷爷……”
“够了!不要让我说出第二遍!”张三丰从来没有发出如此咆哮声音,雷羽只觉得闹晕目眩,在那么一瞬间脑袋突然嗡鸣不止,紧接着又恢复了平常。
雷羽用力咽了咽喉咙,向后重重踏出三步,仰天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张三丰为什么在突然之间有如此决定,但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只是雷羽不能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和自己的身世雷门有重大的关联。
“咔!”
地面再次龟裂碎开,雷羽双手撑地,“小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会如此,但感激您一直以来对小羽的关爱,再此生,小羽不敢忘却老爷爷的大恩大德,请受小羽三拜以谢心中感念之恩!”
“咚!”
“咚!”
“咚!”
三声响头,雷羽的脑门重重砸在地上,雷羽的泪水沿着鼻梁直至鼻尖,滴落在已经成了一片碎石的地面,久久不能站起身来,只能看到雷羽的身体在不断颤动,那是抽泣!
张三丰的牙齿咬的很近,白须随着脸庞在不断颤动,他的嘴唇在发抖,眼睛轻轻闭起,一滴泪珠在他的眼角挤了出来,心中的不舍难以言喻,但他不能有丝毫阻拦。
猛然,雷羽站起身来,向外奔跑,一道紫色光芒微闪,雷羽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仙界自己的第一站武当,也或许……
“小羽,我的徒儿!我的徒儿!”张三丰站在窗前,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滴落在白须之上,“我不能留你!我不能留你啊!”
高空之上。
“啊!……为什么!……为什么!”雷羽仰天长啸,滴滴晶莹的泪水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他心中有万千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化的这么快,他的心中不甘,不舍!他不舍得这个在见到第一面就把自己当作亲孙子的张三丰,也忘不掉在教导自己修炼,炼药时悉心慈祥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