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口中的连伯,就是南宫鸿给祁怀毅寻来的老管家,年近六旬,为人忠实厚道,其子在南宫鸿麾下当巡卫队长,很值得信任。而那小厮是连伯收养的孤儿,原名罗成,现在跟连伯姓,名连成。
在这院子的真正主人没出现之前,南宫鸿俨然就是祈府的主人,主人到了,府中的下人自然是都出来见礼。不过整个硕大的院子,包括连伯和连成在内,也就三个下人,还有一个的四十来岁的妇人,体态壮实,双手粗糙的张妈,显然是干粗活的贫苦出身。
当知道祁怀毅就是这院子的主人时,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眼神,那是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神色,毕竟作为下人,连主人都不知道,瞎忙了两年,虽然清闲,却也苦闷。而且怎么看祁怀毅,眉宇清朗,神态温和,都不像是个难伺候的主,这更是让三人心中的担忧彻底消失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祁怀毅很是满意南宫鸿给他找来的下人,除非真是圣人,否则修为再高,也看不穿一个人的真实心性,但是从三人身上的气息感觉来看,这三人显然都是心性朴实之人,可见南宫鸿不是随便找来的下人。
连伯作为管家,自然是第一个见礼:“欢迎少爷回府!张妈,还不去热水,呆会给少爷沐身!少爷,南宫将军,还请入厅,先稍作休息,呆会少爷沐身完毕后,方可请诸方神明,饮镇宅茶!”镇宅茶,是夷陵这边的风俗,无论是新迁,还是新建的府邸,主人都要走的一道程序,就是为了日后家庭万事兴旺,百邪不侵。而沐浴净身,自然是表示虔诚的一种方式!
祁怀毅是什么人,修真者,修真者可是窥天道,窃天地以成仙道之人,自然知道所谓神明护佑都是虚话。不过乡俗这种东西,尊一尊为好,这也是尊地方,尊祖辈的一种礼节所在。
“张婶,无须辛劳!”在连伯等人错愕间,祁怀毅单手轻扬,道家真元小范围地将五人都笼罩了进去,正是小型的范围净衣术施展了开来。
连伯等人顿觉神清气爽,周身通泰,仿佛刚刚沐浴了一场,眼中更现迷惘。南宫鸿也精神一振,武者的感官自然比常人敏锐:“兄弟,这……这是?”
祁怀毅微微额首:“这叫净衣术,是日常生活用的小法术,省去了沐浴的麻烦。好了,连伯,你也不用见鬼一样看着我,去准备镇宅茶吧,日后你自会明白我是什么人!”连伯连忙应诺,神情敬畏地退了开去。
而张妈垂头打量着连顽固油渍都不见了,焕然一新的衣服,拘谨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而连成则眨巴着单眼皮眼睛,好奇地看着祁怀毅。感受到那清澈的眼神,祁怀毅轻笑道:“连成,多大了?”
“十一岁!”连成大声地应着,不大的眼睛里满是新奇:“少爷,你还会用法术?”南宫鸿也很是诧异,在他的印象中,祁怀毅也只是个先天化境的武者啊,想不到还会用这等玄奇的法术。
祁怀毅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之所以会展现一下这净衣术,一是为了省去麻烦,毕竟他还要南宫鸿去喝酒,谈一些重要的事,时间不能浪费在这。二则是想到日后这几个人会是常有接触的人,虽然他不一定常呆在这里,可祁念善等人可以搬到这边来生活,这几个人必须要绝对的忠诚,这么做也是一定的威慑。
暗示南宫鸿少安毋躁,祁怀毅跟连成简单地交流了下。连成的爹娘因为数年前的一场瘟疫,死在了乡下,而族里亲长又不待见,骨子里好强的他宁愿乞讨为生也不愿寄人篱下,小小年纪孤身一人进城,后来碰上了连伯,心善的连伯可怜其年幼,就将他收养了下来,几年下来,两人情同父子。
在祁怀毅和连成交流的同时,张婶一直没有说话,老实地站在一旁。祁怀毅通过简单的交流,俨然对祁府这三个人有了一些判断,显然连伯是个心善的老者,而这连成则是个有骨气的小男孩,至于张婶,中麒国传统的普通妇人,吃苦耐劳,而且还老实拘谨。
这样的下人,祁怀毅才能放心日后她们照顾祁念善等人,南宫鸿自然不知道祁怀毅的想法,他只觉得祁怀毅很是和善,即便对待下人也如此,他的心中还在纠结,这祁怀毅用的净衣术有没有可传播性。
镇宅茶,其实也就是一种茶,并没有太多的特别,只不过喝它是有点讲究的,那就是一口茶入口,要走遍整座院子,在各个相对的方位拜过神明,才能下咽。
祁怀毅尊风俗,可他不会迷信神明,他宁愿信自己,所以他在含茶走到府门时,以入木三分之巧力,打入了一道玉质的镇宅安家符,跟在他身后的南宫鸿等人,也不过看到一道玉光闪现,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反射月光呢。
好不容易等祁怀毅咽下那口镇宅茶,南宫鸿又忍不住要问净衣术的事,可祁怀毅却表示呆会再谈,搞得心痒难耐的南宫鸿,哪还同意连伯这个时候给祁怀毅汇报庭院的详细情况,拉着他就出了祁府。
两人直接来到夷陵郡城最好的酒楼“望天楼”,南宫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酒保什么的一见他,无不点头哈腰的,尊崇之极,将二人径直引到了天字一号厢房,很快,厢房里就菜香扑鼻。
拍开酒坛的泥封,南宫鸿哈哈笑道:“兄弟,这望天楼可号称西南四郡第一楼,主厨更是中麒国四大食神之一,这一手以麻辣口味享誉全国的本事,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祁怀毅心中一动,难怪这望天楼紧紧一个主楼就足足有九层之高,基本上是郡城最高的楼,可是这九楼往下几乎座无虚席,可见其生意之红火。
祁怀毅夹了一块肉片,放入口中,麻辣浓香,霸道的味道让祁怀毅眉角大动:“有如此佳肴,今天一定畅饮!”旁边一妙龄侍女乖巧地给两人倒满酒,美眸流转着打量祁怀毅,心中暗想,这是哪家的贵公子,能让城卫统领南宫鸿如此热情款待。
想到今日跟南宫鸿,会聊许多凡人无法理解的事,祁怀毅神态温和地朝那侍女说道:“这位姑娘,我兄弟重逢,可能会酒后失态,此处就无须你侍奉了。”那侍女神色一黯,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躬身退下了,南宫鸿心中微微一动,没有说什么。
久别重逢,心下自是开心,祁怀毅和南宫鸿举杯相碰,不等祁怀毅说话,南宫鸿已经朗声笑道:“兄弟,我先敬你一杯酒,为你接风,不知兄弟这两年因何事而失了音讯,且跟哥哥说道一二。”
知道南宫鸿爽直,两人也平心相处,也就不拘泥于俗礼,受了南宫鸿的敬酒,干了杯中酒:“这两年,小弟并非远行,而是被困于这郡城之外一处险地,如若不是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或许今日还见不上兄长。”
南宫鸿自是惊诧:“两年前,兄弟你就已经有先天化境的功力,还懂得一些玄奇的法术,是什么地方,竟然能将你困住?”在南宫鸿的心中,先天化境已经是顶尖好手,不过南宫鸿见识广博,隐约已经猜到估计不是凡尘俗世的场所。
“大哥你在俗世界生活,可能不明白,这九州大陆,还有自成一界的修真洞天,也称为修真界。无数以成就仙圣为目标的修士隐于各个洞天福地,成为修真者,小弟传承茅山一脉,也踏入了修真者行列,而之前施展的净衣术,则是我派门人日常生活中常用到的小法术。而作为一个合格的修真者,自然不仅仅掌握这些小法术,还有一些用于战斗的法术。”祁怀毅的话语对于南宫鸿来说无疑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