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降临,大西洋的海风开始强劲起来,九月的纽芬兰已经变得秋高气爽,而在南大西洋的地盘上,海风还是那么温暖,渔夫们不少都光着膀子。
靠山吃石头、靠海喝咸水,捕捞到了银鲳鱼,那晚上渔夫们就吃这种鱼,另外还有两条黄金鲅鱼,扎克已经炖上了,锅子一个劲咕噜,有香味传出来。
对于银鲳鱼,秦时鸥熟悉的做法就是油泼和炖煮,扎克是老厨师,他选择了一种比较少见的做法,那就是沙拉银鲳。
渔夫们按照扎克吩咐选了最肥的十多条鱼去腮、去鳞、去内脏洗净,然后切成段用精盐、鸡精、料酒、葱、姜腌制了起来。
秦时鸥好奇道:“嘿,原来西餐做鱼也要用料酒和葱姜蒜?这挺少见啊?”
扎克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船长,主要是我看你喜欢吃这样腌制出来的鱼,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因为我得照顾您的口味。”
“哦,好响亮的马屁。”沙克笑着调侃道,其他人大笑起来。
扎克看着沙克撇撇嘴,道:“嘿,伙计,别说风凉话,如果你一个月也给我开六千块的薪水,那我肯定每天都给你做饭,你想吃狗屎,我就做油炸狗屎……”
“去死,你才吃油炸的狗屎。”沙克说道。
扎克耸耸肩,道:“好吧,那就是沙拉狗屎,不过话说你的口味还真奇怪,沙拉酱拌狗屎的味道很好吗?”
渔夫们又大笑起来,公牛对沙克吹口哨哄笑道:“沙克老大,你被耍了!”
沙克将一片银鲳鱼扔向扎克,两人在甲板上打闹起来。
受气包嘻嘻笑着将腌制好的鱼块收拾了起来,拿到厨房舱室中开始做。
秦时鸥站在门口问道:“你也会做吗?”
受气包熟练的将油锅烧热,笑道:“当然,BOSS,当然会。我是受气包,在军队的时候,后勤的事情都要交给我,大家不喜欢的事情都交给我。”
秦时鸥挺喜欢这个中年大兵的,虽然年纪不小,可是心态很年轻,什么时候都笑嘻嘻的,有人喊他帮忙从来不多说,肯定会帮忙。
受气包等油热开,便将鱼块沾上面包糠放入锅子里,然后等鱼炸好之后拿出来,调和沙拉酱将鱼块拌好。
秦时鸥看了表示无语,这道菜可真简单,还不如他做炖煮银鲳鱼复杂呢。
不过吃了一块之后,秦时鸥满意的点了点头,味道很不错,银鲳鱼肉鲜美肥嫩,鱼块用油一炸很酥香,加上不同口味的沙拉酱,吃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炖马鲛鱼出锅,渔夫们每个人拿着饭盒放上鱼肉和鱼块,加上从岛上带来的烤牛肉,再一人来一瓶冰镇啤酒,让人满足的晚餐就出来了。
沙克一边吃一边算这次的入账,银鲳鱼的批发价大概是一磅五六加元左右,纽芬兰能贵一些,因为大西洋不太产这种鱼,西太平洋和印度洋才丰产这玩意儿。
这样,五吨多的银鲳鱼也能入账六七万快钱。
不过渔夫们不满足,钓上一条蓝鳍鲔就能卖十多万,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这片海域,可不是为了六七万块钱,连油费都不够,更别说人工费。
秦时鸥别有打算,这些鱼干嘛要带回纽芬兰搞批发?迈阿密隔着百慕大可不远,他直接送过去给巴特勒不就得了?
因为银鲳鱼全身都是肉,骨刺少、肉味鲜美,故而前些年遭遇了滥捕,如今数量大减,进入海鲜市场单卖的价值大幅度提高,在某些地方,已经成为上等海产珍品。
如果零售,那这批银鲳鱼卖个二十万都没问题,这就是渠道的威力,没有渠道只能贱卖。
受气包吃着炸鱼喝着啤酒自己笑了起来,旁边的公牛挪了挪屁股,道:“伙计,你别突然就发笑,这好像疯子,太吓人了,上帝,太吓人了!”
受气包嘻嘻笑道:“我这是幸福的微笑,难道不行吗?”
“怎么还幸福的微笑?”
沉默寡言的扳机放下餐盒,道:“对你们来说,这样的晚饭很平常,对我们来说,拿着高薪,还能吹海风吃海鲜喝啤酒,并且不用担心暗处放出的冷箭,那就是幸福了。”
受气包举起酒瓶大声道:“是的,伙计们,这是幸福的生活,来吧,让我们为了幸福干杯!”
渔夫们喊了声干杯,昂起头将啤酒灌进了嘴里。
沙克安排渔夫们守夜,公牛带人去收拾挂在船尾的鱼竿,晚上没人守着,别有大鱼咬钩然后将鱼竿带跑,所以现在不用了要收起来。
收拾鱼竿的时候,公牛忽然惊奇的叫了起来:“嘿,上帝,竟然有这玩意儿?!”
秦时鸥本来没在意,公牛这家伙就喜欢一惊一乍,可其他渔夫凑过去看过之后,也纷纷发出惊呼,这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走过去瞧了瞧。
公牛手里提着一条不足二十公分的小鱼,这鱼有点像是带鱼,身体长而侧扁,弧度是从头向尾部逐渐变细,腹部圆润,上颔很长,都超过胸鳍基部了。
整体来看,这种鱼好像一把军刀,尤其是尾鳍,尖刀形状特别明显。它的头及背部是浅蓝色的,体侧是黄色、腹部是白色,鱼鳍也是米黄色。
秦时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沉船周围的马尾藻中就生活了不少这种鱼,刚才他在海底碰到过,因为鱼太小、鱼群也不大,就没在意。
现在看来,这种鱼似乎有点古怪,否则渔夫们看到它之后不会这么兴奋,于是他就想问问这鱼的身份,结果用不着他开口,更不熟悉渔业的受气包已经帮他问了:“这小鱼是什么?”
沙克笑道:“这就是大西洋的珍珠,伙计,它的来头可是很大的,这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鱼。”
“到底是什么?”
“佛州刀鲚鱼!”
一听‘刀鲚鱼’这个名字,秦时鸥心里一动,问道:“刀鲚鱼?这种鱼是不是河里生海里长的?”
河里生海里长是纽芬兰的一句渔业行话,指的是那种需要洄游到淡水产卵但最终还要回到海洋捕食生长的鱼类,比如大马哈鱼就是这种鱼。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秦时鸥想到了另一种很著名的鱼:长江刀鱼。
他隐约记得,长江刀鱼的学名,貌似就是刀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