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了解,胜义百里伯收受鬼佬金钱,明面上打洪门旗号,私底下,呵!配合差人打击洪门兄弟,帮助鬼佬打压华人同胞资本!”
黑柴接过一份文件,用力抛向桌面:“这种汉奸还配为洪门香主吗!”
啪!
文件甩在桌面。
黑柴的话掷地有声。
万潭渊面色骤变,右手紧抓木椅扶把,昂头朝人递去眼色。
“会长。”
有人递上文件。
万潭渊拿起文件夹,一页页翻阅,里面全都是警队近期“贰战行动”的成果,包括新闻资料,江湖消息。
光看一张张新闻照片,便得以窥见全貌。
万潭渊眉宇间怒色浮现,重重将文件拍在桌面,大声喝道:“此种宵小之辈,奸恶之徒,岂有资格号令香江同门?”
“嘭!”
黄安业穿着西装,身体一哆嗦,面露恐惧之色。
“对不起,会长,我有失察之责!”
黄安业鞠躬道歉。
万潭渊狠狠刮过他一眼:“丢人的家伙!”
和义海本就是香江第一大洪门字号,号码帮都已经势若一筹,余下新记传承自青帮,只因其前身属“国党”间谍组织,“国党”又有浓厚的青帮背景,大圈帮独树一帜,自不必说,眼下,香江和记大龙凤,形同香江洪门大会,最大洪门字号竟不去参与,内中缘由可见一斑。
况且,黑柴就在洪门总堂坐名誉副会长,天天参与开会吹耳旁风,耳旁风的力量岂是金银收买的人脉可比?
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里,
有自己人!
黄安业满脸惊慌,目露悔恨之色,连忙坐下安定。
万潭渊扭头望向心腹,胡念中思索着道:“会长,和记百年大会举办在即,取消必损我洪门威名!”
“可百里伯德不配位,与其让百里伯冒领香江舵主之名,倒不如选一个德才兼备之人,替我香江的洪门兄弟谋划未来。”
万潭渊微微颔首:“我常听人提起香江洪门现状,有一位人称太子宾的香主,为我洪门兄弟发声出力,尽心尽力,一心光耀我洪门之名。”
“柴哥。”
“不知和义海太子宾有此心吗?”他征求黑柴的意见。
黑柴面色郑重,沉声说道:“香江和记兄弟受百里伯裹挟蒙骗,多有折损,若非太子宾伸出援手,提携兄弟,二十三间和记字号,唉……”
“早已为洋人砧板鱼肉。”
“好!”万潭渊高声喝道:“那洪门总盟就授予香江和义海太子宾,香江舵主大底,总堂主之职,录洪门名册,赐红花长袍。”
“是!”
“会长!”
胡念中抱拳喝道。
万潭渊一拂手。
“你乘飞机赶往香江,算算时间,还来得及。”
胡念中点头答应:“好,我乘飞机去趟香江。”
洪门总会大公堂的势力,就算仅局限在北美范围内,但其洪门总堂的名头却是天下公认,就算影响力退潮至低谷,可大义名分依旧稳稳当当。
万潭渊无法在香江发号施令,可在北美却是说一不二,手握实权,一道命令下去无人敢违抗。
何况,他捧一捧香江的最大洪门字号,本就是理所应当。
说罢,万潭渊眼神扫过黄安业,冷笑一声:“让刑堂查查檀香山堂口的账目……”
黄安业正是檀香山分会的理事,平时一些小猫腻都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现在特意让刑堂去查账目,怕是理事之位不保。
会后。
一座别墅花园。
万潭渊坐在清池旁,端着茶杯,饮着茶嘱咐道:“你去香江好好见见太子宾,看看太子宾是否正如黑柴所言的一身正气,励精图治,若也是个奸恶之徒,往后就不要再去管香江了。”
“是。”
胡念中点点头,望着右侧假山,建议道:“那香江舵主大底,是否等见完人后,再考虑……”
“不用。”万潭渊摇摇头:“名头也只是名头,给和义海,和义海坐不稳,照样没什么用,难道我们留下就有用了?”
“倒不如卖个人情给和义海,起码不要同和义海交恶,太子宾真是大奸大恶之徒,那才要真正的小心提防。”
万潭渊端着茶杯,面露笑意:“何况,我们开完会,黑柴肯定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香江,到时你不把名头拿出来,和义海要恨你一辈子。”
“这倒也是。”
胡念中饮着茶,轻轻一拱手:“会长考虑的周全。”
唐人街。
一间茶楼。
黑柴立于三楼围栏前,提着鸟笼,眺望风景。
“义海!”
“义海!”
鹦鹉学舌。
黑柴讲道:“飞麟,你同胡理事一同回香江一趟。”
“是!”
“阿公。”
飞麟守在旁,没有询问缘由,能够回香江是一件好事,出门在外就算风头无两,家财万贯,一样会思念故乡。
“至于舵主大底的事……暂时不要同阿宾去说,讲出来也令人发笑,我怕阿宾不愿意当。”黑柴自嘲的道,把理由讲的很明,飞麟点点头道:“我识得的,阿公。”
“那就得。”
“九月初九,重阳节,那也快到了。”
黑柴放底鸟笼,背负双手,昂首遥望天边。
八四年,十月三号,甲子年,癸酉月,己巳日,和记百年大会的前一天,香江皇家警察总署,办公大楼第六层,O记办公区,一位位穿着便衣,手拿纸笔,面色肃穆的警员坐在板凳上,将宽大的办公区坐的满满当当,办公区四周还拥挤着一位位穿着军装的辖区警员,飞虎队,情报科,重案组,防暴部队,应急部队……
总计,九个警察一线部门,全部派人参会,许多警员直接站在走廊外面,隔着玻璃看向讲台,一样手拿纸笔,认真倾听助理处长讲述行动计划,办公区两边玻璃门则敞开,场面非常紧张。
蔡锦平一身白色制服,手拿指挥棍,指着墙壁上一张张照片说道:“明天,和记总盟将举行百年大会,庆祝和记诞生一百周年,据悉,那一天和记还要摆大龙凤,广邀江湖同道见证。”
“根据可靠消息,本次百年庆典是由百里伯一手操办,花费大笔金银,可不一定是简简单单的请客吃饭,届时,他们会先登狮子山祭祖,阿政!”
“长官!”
一位高级警司起身喊道。
“狮子山在九龙塘,沙田,大围,你们新界的地盘!新界辖区要负责办事,明天,狮子山封山!”
“Yes,Sir!”高级警司大声吼道。
蔡锦平转向右边:“和记总盟之要在庙街天后宫摆大龙凤,据说包了旺角十三间酒楼,到时天后宫一定会很热闹,我们封了狮子山,却要给和记留一个口子,旺角就不再封了。”
“刘Sir,你负责带人在旺角维持持续,旺角警署,交通组负责协助,必要时刻可以封路。”
“香江市民的生命安全要摆在第一位,不能再让六七年的事情重演。”
刘建文一身灰色西装,在椅子上站起身,肃声答令道:“Yes,Sir!”
一个大字号的换届选坐馆,摆大龙凤都足够让警署紧张,这次和记拿出百年招牌,要摆江湖大宴,警察更是紧张到极点。
皇家警察助理处长,刑事处负责人,亲自出来指挥一线行动。
因为,处长级以下都不够实权调配如此多部门,人手。
蔡锦平合拢手中的指挥棒,郑重地说道:“有人要请客吃饭,我们警察管不着,但有人要晒马血并,我们香江警察一定不能坐视不管!”
“这次和记百年大会没有邀请和义海出席,届时和义海很可能搞大事,何况大龙凤的地点就在旺角!”
“和记总盟踩在和义海的脸上,我就一个原则,小打,小办,大打,大办,若是数百人的冲动,O记负责在现场解决,或者人数超过一千,江湖人打出庙街,防暴部队和飞虎队直接出动,缉拿祸首,镇压暴乱!”
蔡锦平出声厉声喝道:“本次行动由我作一线指挥,一哥就是行动总指挥,你们每一位的表现一哥同我都会看在眼里,记住,皇家警察是你们的后盾。”
他低头看一眼表:“从现在开始各行动部门全体取消休假,二十四小时待命,辛苦了!”
“散会!”
“哗啦!”在场所有警员全部起身,下至警长,见习督察,上至警司,总警司,数百人齐齐敬礼,大声喊道:“保卫香江城市安全,为皇家警察服务!”
……
轰隆隆。
莫妮卡夜总会。
“呲啦!”
一辆面包车停在后门。
李成豪拉开车门,跳下车,回手抽出一个木箱,一名马仔提着箱子另一头下车,两人将木箱提进夜总会后门,紧接着,小巷里出现一辆又一辆的面包车,很快塞满整个小巷。
忙碌的马仔们一组组拎着箱子进入夜场,穿过数百位兄弟抵达中间舞台,把箱子平铺放好。
整间夜总会里,站满两千多号义海兄弟,全都是负责夜场工作的打仔,大门,后巷,更是布满兄弟,行事严密。
下午的夜场,开着灯光,人头攒动,烟雾缭绕。
兄弟们摩肩接踵,交头接耳,抽着香烟,眼神望向舞台中间的二路元帅。
李成豪一脚踩在箱子上,接过一把刀,敲开箱子:“叮铛!”
一脚把箱子踹翻。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