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市政厅,吵闹非凡。
自治委员会的人正在拼命的乱喷口水,‘极光军团’撒十几万张传单就让整个行政体系彻底瘫痪。
有人激动不休,叫嚷要强硬态度彻底惩罚维克多·雨果。
有人呼唤和平,希望能以一定代价跟‘极光军团’达成协议。
而大多数人则没有大吵大嚷的劲头,可他们也不沉默,而是在台下各种串联,窃窃私语。
坐在主持席位的毕晓普先生就好像泥塑木胎的神像,一动不动的发呆。情况比他想像的还糟糕。因为蓄意挑起跟‘极光军团’的纷争,他被干净利落的剥夺了理事长职位,成了备选。
简单的讲,别看台上有人大肆叫嚣武力对抗,但这一波传单攻势起到的效果是极其负面的。所有人都怕‘极光军团’真的把达林顿核电站给炸了,真要炸了多伦多真的就完蛋了。
怕到不等别人来炸,他们自己就要求关闭核电站。这可是安大略省唯一还在正常运作的核电站,是多伦多唯一的电力供应。结果这一关,整个多伦多陷入一片黑暗。
市政厅还能靠柴油发电机供应电力,可城市里几百万人却是怨声载道,好多人都抗议生活水平的下降。
不单单是关闭核电站,自治委员会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三千民兵也被调了两千去保卫核电站,免得它落在‘极光军团’的手里。
现在别说攻击蒙特利尔了,多伦多自保都难。城市里维护治安的人员本来就不足,现在更糟。多伦多的生活环境也在急速恶化,安全感消失殆尽。可自治委员会却没人管这些事,只有不停的争吵。
这大概就是哪位军团长想要的吧,他仅仅利用自己的威名就达成了如此效果!
毕晓普先生感到很心塞,更感到苦涩。他一直觉着民主社会挺好的,可敌人丢了些传单就让己方乱了阵脚。委员会里有权做主的人太多,一人一个主意,这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听说现在有人已经在考虑投奔‘极光军团’。”毕晓普身边一名委员会理事随口说道。
“是吗?很正常!”毕晓普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只能装作不在乎的一耸肩,“民主社会的阵痛,不是吗?”
沉默了一会……
毕晓普忍不住又问道:“投奔的人数多吗?”
委员会理事压低了几分声音,“安大略湖上开过来几十艘大大小小的游轮,每次都能拉走几千人。”
“这么多?”毕晓普一惊,他还以为顶多也就几百人。
委员会理事苦笑道:“魁北克市的炼油厂运行的不错,‘极光军团’的运力很充足。更可笑的是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要,他们只要精英人员。普通的服务业人员他们都不要。”
毕晓普更加震惊,“难道就没人管吗?”
“谁管?”理事对着台上吵翻天的委员会高层哀叹了一声,然后又压低声音加了句,“又有谁敢管?”
自己内部都乱透了,自然没人管;外部面对强敌威胁,万一激怒对方谁来承担后果?自然没人敢管。
“唉……现在只有戴维·劳伦斯先生能阻止维克多·雨果了。”毕晓普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压在纽约兄弟会上,可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因为‘极光军团’似乎根本不怕谁。
毕晓普厌烦了乱糟糟的市政厅,他一个人走出来就发现外面已经天黑。相比各种吵吵的大人物,路上也有不少市民在乱窜。由于停电,人们都拿着各种应景灯,黑灯瞎火看上去迫有些惶惶不安的混乱。
“嘿,有人要去蒙特利尔吗?哪里的工作机会更多,食物和生活物资的配给也更多。相信我,‘极光军团’没想象中可怕。今天最后一班船要开了,再不抓紧机会可又要等明天了。”
街头一个老黑在不停招呼生意,他似乎专门负责拉客,并且提供咨询服务。有不上人上前询问,意气消沉的毕晓普也问一句:“蒙特利尔需要律师吗?”
“哦……抱歉!‘极光军团’的人说了,他们对律师的需求已经满了。但是对医生,学者,前公务员,退役军人,工程人员,女人的需求是敞开的。您也许可以把家人送过去。”老黑一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野蛮人讨厌律师,对吗?呵呵呵……”毕晓普只能以此自嘲。而当他继续沿街乱走,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
“哦……塞尔吉先生。”是来自纽约兄弟会的人,毕晓普立刻挺直了身子,带着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看着这个壮汉。“戴维·劳伦斯阁下愿意帮助我们吗?他能不能直接出兵保护我们?”
塞尔吉叹了一声,微微摇头道:“很抱歉,劳伦斯先生表示自己帮不上忙。他只能尽可能的保护安大略省不受侵害,至于魁北克省就只能放弃了。”
毕晓普一时悲鸣,痛哭不已。他的国家就这么被人给分裂了。
而此刻在纽约,戴维·劳伦斯正式签署了一份协约。按照协约规定,‘极光军团’承认纽约兄弟会在安大略省的特殊利益,而纽约兄弟会也不再干涉‘极光军团’在魁北克省的行动。
“维克多·雨果,这事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两种印刷传单各有一份放在戴维·劳伦斯面前,阅读上面带着浓浓威胁的言语,他忽然失笑不已,“这可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要阻止你还真是难啊!”
当毕晓普请求戴维·劳伦斯出面阻止‘极光军团’的凶威,地区总指挥阁下破口骂了句:“这是想拖我们下水,让纽约再挨一顿轰炸吗?”
维克多·雨果的公然威胁居然没有引发任何指责,北美地区的各家势力顶多是对‘极光军团’提高警惕,却没人站出来仗义执言,甚至是给于默认。
当一份和平瓜分加拿大东部两个省的协议摆在戴维·劳伦斯面前,他很痛快的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人真的在意魁北克和安大略的居民到底是怎么想,他们的命运在几百公里甚至几千公里外就被决定了。
按照蕾切尔日后的自传表述——这是一份在民主世界看来令人作呕又毛骨悚然的协议。两个手握强权的男人在对抗一番后都认识到了对方的实力,并且坐下来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
这就是废土的野蛮法则!第九卷 暴走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