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乌斯踏出洞窟,外面并不如想象中的开阔,甚至阴暗的多。这里似乎是海底的峡谷地带,处处沟壑丘陵,但没有水。水似乎都没隔绝在外面了!抬头随便张望,便会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遍布大小不一的洞窟,仿佛蜂房。或许是正当早晨,几乎每个洞窟里都会有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居所仿佛地球上中国的窑洞。
抬头望天,朱利乌斯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天空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但那黑色的仿佛乌云在涌动的,分明是浩瀚的海水!也就是说朱利乌斯所在的地方是深海,而这个深海居然奇迹般的有空间隔层,通过未知的神秘方式阻隔海水,形成了独特的海底世界。
跟随奇弗和阿方索的脚步,朱利乌斯沿着一条弯曲的狭窄通道向前走。这里是海底峡谷的最后部分,沿途道路逐渐开阔,形形色色的海族人也多了起来。
阿方索知道朱利乌斯的底细,就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介绍!不单是像阿方索这样的布伦鱼头族人,还有头上长满尖刺的刺鱼族人,眼睛生在脑袋两侧的比目鱼族人,脖子特别长全身遍布恐怖花纹的小丑鱼族人……最后当然少不了体格粗壮,胡须坚硬的吉尔克鱼头族人!而吉尔克族人也是这方圆百里的统治族类,其他的海族尽都归属他们管辖,否则此地也不会叫做吉尔克水族统治区。
朱利乌斯了解到,这个峡谷的名字叫汉金峡谷。居住了主要两大种族,一是布伦鱼头族,另一个则是刺鱼族,两个种族组成了汉金聚居区。但由于刺鱼族人多势众几乎是布伦族的两倍,而布伦族人又天性不喜惹事,所以汉金聚居区的主管权利大多掌控在刺鱼族的手里,处处压制布伦族人,但面对更强势的吉尔克人,刺鱼族人却卑贱的仿佛狗头鱼,没有一丝尊严!
朱利乌斯笑着摇摇头,真是走到哪里都有欺软怕硬。面对这种人,你绝对不可迁就他,否则他们便会变本加厉,将你的忍让当做软弱可欺。只要给了他们一次难忘的深刻教训,下一次他们就会记住你,也会在自己需要谄媚的种族里添加上你的名字。
说话间三人终于走出这条长达十里的峡谷,来到海底的两座山体中间的开阔处,这里早已有数百布伦鱼头族人等候。奇弗作为此次的领队当仁不让,召集众人简短的交代了几句,无非是注意安全不要脱离队伍等等,最后才指着朱利乌斯道:“这是阿方索小子救回来的那个大个子,今天也与我们一起去捕猎。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族类的?”奇弗要继续说,却突然发现既不知道朱利乌斯的名字,也因为其全身的恐怖伤疤挡住了表征,看不出属于什么族类。
朱利乌斯语塞,求助的看向阿方索。他可不知道海底有什么种族是和自己体型相近的——貌似整个汉金聚居区像他这么高大健壮的还不多!
阿方索小子很机灵,立刻明白朱利乌斯的意思,忙代替他说道:“哦,他叫凯撒,朱利乌斯·凯撒。是……那个……丑巴鱼人!对,就是丑巴鱼人。”小伙子很高兴,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聪明。丑巴鱼在海底比较稀少,但与朱利乌斯实在是太相符了。一样身体高大健壮,一样遍布全身的恐怖疤痕(尽管丑巴鱼人家那是一种花纹),最重要的是一样满头的细发。
朱利乌斯笑了笑对众人微微躬身致礼,声音优雅淡然的说道:“听阿方索说起,是大家将我从海里抬回来的,可以说我能继续活下去是大家的帮助,在此凯撒向各位道谢,谢谢!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众人有些愕然,他们大多是粗鄙之辈,几时看到过如此做派优雅的人?那从骨子里冒出的贵族味道,仿佛隔了十海里也能闻出来。就便是此地的统治区吉尔克族总督老爷也没有他如此有修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领队奇弗咳咳几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今天凯撒就与阿方索在一起吧,不需要你动手,你只要多看多学就可以。”
从另外一人手里接过一把鱼叉,奇弗带领这三百多人浩浩荡荡通过了两山之间的通道,面前豁然出现了一座城楼。朱利乌斯满脸的好奇,这个城楼与普通的大陆城楼酷似,只是材料或许不同。海底这一座城楼主体是深黑色,遍布明蓝色的晶体仿佛一颗颗眼珠,偶尔会闪出柔和的光泽,似乎带着某种韵律脉动着。天上依旧漆黑如墨,但海底这里却开始明亮了,真是怪异!
守门的士兵不多,一个个无精打采仿佛昨夜没睡好。城门头目是吉尔克族人,见到要通过的是布伦鱼头族人,满脸的不耐烦:“怎么这么晚才出去?人家刺鱼族人都走了多半个小时了,懒鬼!每次你们都没人家捕获的猎物多,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奇弗弯着腰尴尬的讨好道:“不好意思啊这位长官老爷,我们今天队伍多了一个人!就是十天前我们抬回来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大个子,他不知道这里捕猎的季节时令,所以睡过头了,您多原谅,呵呵!”
头目瞥了朱利乌斯一眼,撅撅嘴:“看着挺厉害,没想到也是个懒鬼,跟你们在一起倒是挺合适,好了不要啰嗦了快出去吧。”明明是他在拖拉摆官威,却抱怨别人啰嗦。朱利乌斯再一次暗叹,无论是海底还是大陆,蝇头小吏总是最难缠的。
奇弗一连串的鞠躬作揖,那个头目吩咐了一声,几个士兵合力扳动了身侧一把两米长的扳手。嘎嘎声中,城门缓缓开启。朱利乌斯双目陡然冒出精光,大嘴张开再也合不拢。
一门之隔,里面是开阔空间,而外面则是水波荡漾的世界。那清澈的海水就这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形成一堵水墙,却半点也没漏进来。偶然几条小鱼游过,触碰空气与水壁的间隔也丝毫不惊。
奇弗见城门大开,立刻催促众人快走。每次开启都要消耗不少的能量,守城士兵都有记录,而这些都要等到年底清算结账,给吉尔克总督府交钱的。所以耗时越少,将来交的钱也就越少!
众人迅速跑过,一头扎进水壁,然后在水里轻轻抖动了几下,稍微适应之后便摆动手脚迅速游走!这时他们手脚上的仿佛鸭子的蹼便有了用武之地,推动水流灵活的游动,大是便捷。
朱利乌斯看着这堵水壁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怎么呼吸?人家别人都可以算是两栖动物,因为朱利乌斯昨夜分明发现,阿方索的两腮后侧有仿佛鱼鳃般的几个开口。平时紧闭着,当入水以后,便通过两腮过滤水中的氧气供给身体所需。可是朱利乌斯怎么办?他没有!
阿方索不动声色的推了朱利乌斯一把,催促他快走,并且暗暗使了个眼色。朱利乌斯不明所以迷迷糊糊跟着冲出了水壁,并且立刻提升斗气,在头部形成一个浅浅的空气罩暂时呼吸,但也不可能持久。
身后的城门轰然关闭,阿方索立刻拉着朱利乌斯迅速游走。找了一个海底礁石隐蔽处,小鱼头人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迅速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浅蓝色的珠子。也不知道海底水里是如何传音的,总之朱利乌斯听到了阿方索的话:“快,把这颗珠子吞掉!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们两人都要没命。吞掉以后,你就可以在水底呼吸了!”
朱利乌斯大是惊奇,甚至有些畏惧的看着这颗珠子。该不会吞掉以后就变成鱼人了吧?那可万万不行,以后岂不是彻底回不了家了!
被小鱼人催促,朱利乌斯道出了忧虑。阿方索焦急的埋怨:“你们大陆人都这么异想天开吗?这怎么可能?这颗珠子是我从墓葬处偷出来的,是一条死去的蓝冰鱼族人的心脏凝结而成。对我们有鱼鳃的海族人来说没用,但听说给无法在水中呼吸的人吃了就可以让他生出一副鱼鳃,我想这对你们大陆人应该也有效果。快点吃了啊?让别人发现的话,我们这个盗墓的罪名足够死好几次的。”
朱利乌斯一阵恶心,吃尸体里凝聚的东西,呃!可是为了回家,这却是无法避免的。咬咬牙闭上眼,猛地填进口里吞了下去。那浅蓝色珠子仿佛一块冰,落进肚子里凉凉的,很快也就没什么反应了。
阿方索松了口气,好奇的催促他将那个奇怪的空气罩去掉,看看有没有效果。朱利乌斯深吸一口气,然后撤掉斗气护罩,水在巨大压力之下立刻从鼻孔和嘴巴向里钻。朱利乌斯有些害怕。不敢喘气,只憋得面色红紫再也坚持不住,才猛地吐出浊气。
咳咳了几声,水立刻被吞进,但奇迹随之出现。在朱利乌斯的两腮处突兀的鼓起几条细纹,轻轻裂开,居然是一副鱼鳃!而朱利乌斯吞掉的水也并未进入肚子,而是通过两腮漏出,头脑顿时一阵清凉,不再憋气。原来鱼类呼吸是这么种感觉,朱利乌斯兴奋感慨!
阿方索啧啧称奇,围着朱利乌斯看个不停。走在最后的奇弗见他们二人躲在暗处磨蹭,顿时大为不满,游过来呵斥:“你们不赶紧走在这里干什么?今天已经出来的够晚,如果不抓紧时间捕猎,今天就要空手而回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饿肚子。”说完一摆双腿去追赶队伍了!
阿方索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与朱利乌斯随后跟上。朱利乌斯虽然手脚没有蹼,但凭借斗气的推动,比鱼人游得一点不慢,而且还更有余力。
外面的光线要好很多,不用刻意瞪眼就能看清周围。海底无限广阔,水质比之地球上不知好了多少倍,隔着近百米都能看到海底的水藻,和水藻中游动的小鱼。朱利乌斯仿佛孩子,玩闹的不亦乐乎,偶尔会想要抓几条看着无比艳丽的小丑鱼。但立刻被阿方索制止。这些小丑鱼看着光鲜,其实剧毒无比,而且身上大多有刺,一旦刺破皮肤,立时就会毙命!
大概游出了数十海里,奇弗带着族人来到了今天要捕猎的场所,一个海底的珊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