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了就伸手去拔,这尸苔的韧性很好,我拉了一阵,没有拉断,却拉得我手心一阵钻心地疼,疼得我眼泪都快落了出来。
正在这时候,只见摸金手突然伸手猛地拉着我的手这么一扯,一把尸苔就这样从我的手掌心里给拔了出来,我手心里哗啦啦地血就流了出来,血润湿了我的手掌,然后顺着手背落进水里。
血一落进水里顿时所有的尸苔都聚拢了过来,似乎是在争抢食物,与此同时我看见王哥的尸体猛地一阵抽搐,似乎是要站起来一般。
“丫的,难道要诈尸?”赖皮吼一声,已经拔出了枪来。
赖皮正要开枪,只见从王哥嘴巴里钻出来一条不知名的东西,我离的很近,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条像蛇但是又不是蛇的东西,蛇的身子,但是却有很多脚,而且额头上长着有半个身子长的触手。
这东西一出现,队伍里顿时惊呼起来,我看见已经有人掏出了格罗特朝着这东西的方向开枪,可是这东西的速度却十分快,它离开王哥的身体,片刻就到了墓道边缘,爬上了石壁,还没看清就已经消失在了窟窿里……“往后退,大家把衣服脱下来包住腿脚!”见这东西逃走,火叔吩咐。
水持续不断地从窟窿里淌下来,眼看就要没过脚背,我们不敢怠慢,纷纷脱下衣服包住腿脚,继续往墓道的深处走,这些尸苔爬得整个墓道里都是,顺着水流一直往里面去。
我手心的血已经止住,但是一阵阵钻心地疼,即便用衣服包住了腿脚,但是这尸苔还是顺着爬上来,我只能用衣服包了手去扒,这样边走边扒,不一刻也走出了好远。
可是一路走来,却丝毫也没有看见第二个窟窿,我不禁回头看了看,却看见王哥的尸体一直都跟着我们,我觉得奇怪,这水只不过半指深,尸体在上面还不至于被水冲着漂走,难不成王哥真诈尸了不成?
显然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我们一停,王哥的尸体也停了下来,躺在水里头一动不动,他身上的尸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顺着水流朝我们飘过来。
这种诡异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虽然以前也听店里的伙计说过诈尸,可是究竟没有亲眼见过,现在见了,难免还是有些害怕,我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我想象着王哥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然后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般追着我们狂咬。
可是我所想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王哥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这样躺着,让我都不禁怀疑他的尸体就是被水流给冲下来的。
墓道里的水越来越多,我们总不能这样等着,于是我们也不管王哥的尸体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继续往前走,我们一动,王哥又跟着我们动起来,但是与之前一样,始终保持者两米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快不慢。
我们越往里头走,水流越小,水也从脚背降到了鞋底,可以看出这墓道很深,因为我自己感觉我们在墓道里走了很长的时间,可是墓道里的水却没有丝毫涨起来的样子,反倒还降了下去。
又这样走了好长时间,王哥的尸体始终都跟着我们,我回头看了几次,发现王哥的尸体并不是飘着来的,而是身体在不住地蠕动着跟着我们前进,就像是软体动物爬行一般。
这让我想起我拉住王哥身体时候的那种奇怪感觉,当时我觉得他的身体很软,照理说死人的身体应该很僵硬才对,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这里面似乎有蹊跷,顿时我脑海里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于是我停下来,回头看着王哥的尸体。
我一停,王哥的身体也停了下来,我朝王哥的尸体走过去,我以为我往回走它也会退,而且我已经做好了追的准备,可是王哥的尸体却在原地依旧一动不动,我来到尸体旁蹲下身子,用衣服包着的手去触碰了王哥的尸体,尽管隔着衣服,可是这种感觉还是真真切切地传到了我的手里。
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王哥的身体软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的身体里没有半点硬处,身体里的骨骼似乎都已经溶解了一般。
而走近了我才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我定睛看去,只见王哥的嘴唇在翕合着,我惊讶地看着王哥,他竟然还活着。
而且他正在说着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实在是介于有无之间,我一个字也听不见,我转头朝队伍里大喊一声:“王哥还活着!”
听到我的话摸金手他们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王哥的嘴唇一直在张张合合,可是就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这个样子看上去当真是诡异至极,本来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毕竟他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很难想象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又或者身体早已经麻木了,这些尸苔已经种到了他的身体里头!
“他在说‘在上面’!”终于火叔开口。
在上面?难道说的是那个漏水的窟窿,王哥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难道他是在上面中了招才顺着水流被冲到了下面?
我正这般说着,只见陈五爷已经举起了枪,正对着王哥头颅!
陈五爷的枪指在王哥的头上,说道:“他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
陈五爷的话一出,顿时没人说话,的确,现在的情况,斯却反而是一种解脱,陈五爷扣动扳机,子弹打穿了王哥的头颅,可是却没有流血,额头上只有一个黑森森的黑洞。
王哥的嘴唇果真停止了张合,可是他的身子却像发福了一样开始膨胀起来,而且我看到他的身子大包小包地鼓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头不停地蠕动着。
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从王哥头颅的枪洞里爬出来一个白森森的东西,有拇指大小,却和从王哥嘴里爬出来的那似蛇非蛇的东西一模一样,这一只还没有爬出来,另一只已经从里头冒出了头,这景象让我吃了一惊,难不成王哥的身体里全是这样的东西?
果然,这些东西窸窸窣窣地爬出来,不一刻就已经聚了一堆,都在王哥的身上来回爬着,这下我才知道从王哥嘴巴里爬出来的那一只东西原来是在王哥的身体里产卵,王哥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孕育这些东西的巢穴。
我往后站开了一些,陈五爷朝着王哥的尸体又是“砰砰”数枪,王哥的身体里传出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有些像人踩在沙子上走的声音,竟然是熟悉的“沙沙”声。
这些东西受到枪声的惊吓,纷纷往四处乱窜,可是散乱了一阵子之后又重新聚集了起来,只见在墓道的墙壁上,那只先前爬走的那只角蛇正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们,我是这样称呼它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只角蛇爬在墙壁上,就像一只壁虎一样,它触手下面的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我们,我们看得出来里面燃烧的怒火,只见它从墙壁上跃下来,落在墓道里,飘在水里的尸苔都纷纷让开一圈,似乎极其害怕这东西。
看到这样子,队伍里的人已经全部都掏出了枪,而且已经将随身携带的石灰粉拿了出来,这石灰粉是生石灰,本来是打算应付墓室里头的粽子的,现在却不想正好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