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鞭?苗毅无语,这是自己第几回挨驯龙鞭了?他当然明白天庭不会拿普通的鞭子来给挠痒,他对那销魂的滋味也同样是不寒而栗啊!
连查都不查就上刑,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跪在地上的嬴无缺傻眼,驯龙鞭的滋味他没尝过也见过,那是他喜欢用来教训下面人的刑罚,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他真的不想尝受啊,左右回头看向嬴家派系的大臣,又拧头看向自己兄长,希望有人为他求情。
然而结果很让他惊恐,满朝大臣似乎都保持了缄默,没一人吭声,连他大哥也沉着一张脸不语。
朝堂上就是这样,连青主都得约束着自己,是讲道理、讲规矩的地方,不是比谁拳头大的地方,否则谁修为高谁说的算就行了,也没必要构建出一个朝堂治理天下。青主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说的有道理,大臣们自然也就没话说。
其实众臣心里都清楚,青主明面上是惩罚牛有德,实际上却在出手保牛有德,这一手玩的很漂亮,令人无话可说。
怎么会这样?嬴无缺惊恐中被一群唏哩哗啦甲胄声响快步走来的天将给从地上架起,和苗毅一起被拖了出去。
殿内大臣们的反应都挺平静,倒是一群贵妇反应各异,有震惊,有惊吓,有幸灾乐祸,惋惜者也有。
殿外宴席上的各家子弟顿时都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嬴无缺和苗毅被拖走,都看出了二人是要被拖去行刑,是斩还是什么的就不知道了,殿内的人敢施法到外面窥探,他们可没胆子施法往殿内窥探。
不过看到嬴家那么大势力都未能保住嬴无缺,对这群权贵子弟的震慑力还是挺大的。
殿内的青主微微偏头对旁站的上官青传音道:“事还没成,别把人弄死了。”
上官青稍微低头表示明白了,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而驯龙鞭这玩意下起手来是有很多意外的,有时抽一百鞭也未必能打死人,有时一鞭就足以要人小命,他袖子里笼着星铃暗中交代人去叮嘱了。
青主这才笑着抓起了案上酒杯,朝夏侯拓笑道:“权当寿宴助兴,区区小事天翁不要往心里去。”
夏侯拓赶紧举杯相迎,青主又挥杯向群臣,“举杯同祝天翁。”
众人自然是纷纷站起响应,随后上官青一招手,体态曼妙的仙娥们又从左右偏殿涌出,歌舞声再起。
略微举杯湿唇的天后夏侯承宇也偏头朝站立在边上的娥眉给了个眼色,娥眉跟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略微低头表示明白。
而另一地的行刑之地,在呜啪抽打的鞭声中嬴无缺发出鬼哭狼嚎似的惨叫,今天他方知这驯龙鞭之消魂滋味,不想叫这么惨,却是情不自禁呐,简直连灵魂都在战栗。
苗毅虽然叫的没这么惨,但是那难以抑制的发自喉咙深处的“嗬嗬”苦楚闷哼声,还有那被铁链拴着拉扯开也在抖动的四肢,以及脸上豆大的汗珠足以说明问题。
两人背后血肉模糊能见白骨,鲜血淋漓一地。
远处一根石柱上的金色盘龙,还有落在石柱顶上的一只彩凤,正目不转睛看着行刑之地。
行刑完毕,铁链一解,两人双双趴倒在血泊中抽搐,行完刑的天将鞭子一收便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态度,完全是管杀不管埋的态势。
嬴家的人快步冲了过来,将昏死了过去的嬴无缺给抬走了,同时一个个恨恨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苗毅,若不是有天将在,估计有人过去踢两脚。
苗毅尚未昏厥,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抽搐,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打出抵抗力来了,总之感觉这次的鞭刑似乎没以前的那么猛,可也足够他瘫在那起不来。
寇家这次没人过来帮他。
待嬴家的人都走了,确认苗毅不会再有威胁了,行刑的几位天将才看着苗毅叹息中摇了摇头,陆续转身离去。苗毅曾经毕竟也是近卫军的人,曾经也算是近卫军中的一号人物,都知道他颇为得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大人的欣赏,而他们当中还有和苗毅喝过酒的,那当然是在苗毅当年值守御园的时候。
而这时,不远处的月门后面方冲出一群仙娥,冲到苗毅身边七手八脚地忙碌了起来,有人往苗毅嘴里塞星华仙草,有好几人一起吹出道道星华抚慰苗毅后背那看着都恐怖的伤患之处。
什么情况?满头是汗的苗毅艰难地左看右看,难道是绿央园绿婆婆的手下?绿央园的仙娥能进离宫吗?而看这群仙娥的服饰等级,似乎是天宫的,怎么回事?
待将苗毅的伤势稍作稳定,一群女人又七手八脚地将苗毅给抬了起来,给迅速抬出了离宫。
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将苗毅给送到了绿央园。
见到苗毅这个样子,正在等候苗毅消息的绿婆婆和飞红都吓一跳。
领着路将苗毅给送进树洞后,绿婆婆跟着那几位仙娥出了树洞,问道:“几个丫头,他这是怎么了?”
她认出了这几个女人是天牝宫的仙娥,天牝宫的花花草草向来是她亲自押送过去的,可令她奇怪的是,天牝宫的人怎么会亲自送苗毅来这里?
那几位仙娥微微一笑,她们也知道绿婆婆是经常进出天牝宫甚至经常和天后闲聊的人,在绿婆婆面前不敢托大,不过今天都嘴严的很,稍作行礼告辞,“婆婆,我等还有事,先退一步。”
什么消息都没透露,转身就全都离开了。
带着一脸疑惑目送之后的绿婆婆回到树洞内又是一愣,倒不是因为苗毅的伤势惨不忍睹,而是拿着星华仙草给苗毅疗伤的飞红心疼的掉出一颗颗泪珠儿。
她仔细盯着心疼泪流的飞红表情看看,又盯着哼哼唧唧的苗毅看看,绿婆婆缓缓闭上了双眼沉默许久,最终慢慢拄拐走到榻前,对满头是汗的苗毅冷笑道:“又惹什么事了?明知道那地方没一个看你顺眼的人,还敢主动往里凑,没死能捡回一条命来,也算你命大。我这干娘在你眼里估计也不算什么,你呀,好自为之吧,我是管不了你了。”说罢瞥了眼飞红,转身走了,一句多话都没有。
苗毅苦笑,扭头看到飞红泪流,赶紧传音劝道:“再重的伤都受过,一点皮肉之伤不算什么,眼泪擦一擦,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飞红咬唇点头抹泪。
御园寿宴要持续整整一天,游园之类的各种助兴节目自然少不了。
中途游园时,得了个空隙,青主召了司马问天避开人群,相问:“今天之事,你怎么看?”
司马问天见除了一旁相随的上官青只召了他一个人过来,而他是负责哪方面的?找他来自然是问相关方面的事情,大概知道了青主话里的意思,问道:“莫非陛下觉得今天的事有蹊跷?”
青主捻须道:“那猴崽子胆子倒是不小,可那一套一套的,朕怎么觉得那猴崽子是有备而来?意志消沉打小妾发泄?你看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是意志消沉的样子吗?”
司马问天有点郁闷,“探子传来的消息的确是如此,难不成是故意做戏?”
青主斜睨道:“不会是你的探子被他收买了跟着一起演戏吧?”
司马问天忙否认,“应该不会被收买。”随后换了传音,“陛下,那探子有软肋捏在臣的手里,那探子的身份是……”
上官青不知道他在密语什么,不过随后发现青主若有所思地瞥了司马问天一眼便没再多问了,反倒语态徐徐一声,“若真是那猴崽子蓄谋已久的,那这猴崽子还真是不简单呐!”
司马问天点了点头附和,只是心里不免嘀咕,就算知道人家蓄谋已久又如何,下面人谁不是想尽办法力争上游,这摆明了是阳谋,四个侯爷的位置,您都忍不住出手相助了。
然而耳边很快又传来青主的传音,“猴崽子胆子不小,心思动到朕的头上来了,有本事朕不吝给点好处,可若是敢心怀不轨……那个探子身上多花点心思,将来说不定有重用。”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司马问天愣了一下,转念明白了,一旦情况有变,那探子将来怕是要转化成杀手,当即拱手道:“是!臣告退。”
待他离去后,青主又偏头一声,“召武曲和高冠。”
“是!”上官青应下,星铃联系。
“陛下!”武曲和高冠很快联袂到来见礼。
“免礼!”青主朝两人一挥手,继而对武曲道:“你安排一支人马护送牛有德回去,暂住鬼市总镇府负责保护,防备赌局出结果前有人对牛有德动手脚……”接着换成了传音,“赌局的发展若是不利,会有人去把台给拆了,让你的人负责配合,明白朕的意思吗?”
武曲稍默,明白了,赌局对这边有利就是保护牛有德,赌局若对这边不利,所谓的有人会拆台是指有人会去除掉牛有德瓦解掉这场赌局,而他派去保护的人则不要干扰。点了点头拱手道:“遵旨!”
青主回头又对高冠交代道:“右部那边把眼睛睁大点,一旦掌握有人在背后搞鬼干扰鬼市那边招人,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你吧?”
高冠拱手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