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坐在轩辕城自己的大宅内,身形是又长高了几分,现在说她是个年未及笄的少女,还是比较靠谱的。
她也有些烦,因为实在是懒得处理这些因为人性的复杂而惹出来的狗屁腌臜事!
当李绩的死迅传来时,府中下人婆子,东海跟来的陪嫁丫鬟都傻了,只有她面色不变,夫妻相处百多年,都是金丹修士,这点感应还是有的,她是一点异常都没感觉出来,那家伙,活得好好的呢!
况且,以她对李绩的了解,这样的修真界的恶人,轻易是死不了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可不只是句谚语!
随后的一切应证了她的感觉,但轩辕随即严令她保守秘密,以为门派所用,对此,安然是不满的,自家师门做事,也真正是不择手段,竟借自家男人的假死,去坑蒙欺骗太清教的利益,实在是不符合剑修在外一贯直中取的形象。
但她也知道,这才是真实的魔门轩辕,是屹立青空上万年的大派行事准则,不客气的说,青空数万年门派势力斗争中,要脸的全倒下了,活下来的,都是坑蒙拐骗杀,臭不要脸的!
她也无所谓,只要男人活着。但因为李绩的真实情况被严格守密,一些意外中的龌龊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有来自轩辕内部的麻烦,也有来自她的娘家——崇黄的麻烦,还有其他一些乱八七糟的,以前有李绩杵在这里,牛鬼蛇神们都改头换面成了面慈心善的大善人,没有哪只虫子敢发声,就怕有飞剑不知何时落下来,现在倒好,大家总算是能以本来面目做人了,
就比如隔壁宅院的鲁胖子,一个外剑金丹,就开始抱怨安宅炼丹的气味太大,他的院子常年在下风口,饱受药草之苦许多年,让安然注意些;
这种话要放在以前,鲁胖子别提说,是想都不敢想的,有时这胖子见到安然出门,还刻意的站在自家门口,大口的吸,轻轻的呼,仿佛在享受世界上最甜美的空气,口中还赞美,“安师姐的丹香,师弟是怎么吸也吸不够呢!”
种种这样的小事,不厌其烦;不过好歹安然也是内剑金丹,师傅步莲现在又成了婴,还是没人敢来直接挑衅,所以大体上她的生活,没有受到根本的影响,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内剑金丹就是个虚名,飞剑是杀不了人的,描眉画唇还差不多。
还有更恶心人的,十年前,她的一个陪嫁丫环,也是心动的修士,借口回东海省亲,结果一去不回,崇黄后来来了消息,说那女修正值冲境,就暂时不回来了;安然很清楚,这就是有的人看她失了靠山,开始各谋高枝,陪着她又有何前途可言了?
她也想的开,这样正好,把不是一心一意的分离出去,还省得以后麻烦,于是在府中明言,愿意回东海的各随已便,于是如鸟兽散,除了最初跟随自己的几个外,便连另一个丫鬟也走了。
崇黄的反应也是势利,拨给她使用,一直当成她在崇黄别宫的翡翠谷也被家族收回,一方面是李绩不在,另一方面也是老祖安真人冲境未果,前途未卜,家族的其他派系开始反攻了。
人情冷暖,如人饮水!
然后便是,新月门!
她刚刚收到法如的信简,知道新月的局势不能再拖,对这个小门派,她是知道它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的,不能随便放弃,李绩在苦修中,也不好出来见人。
一来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丈夫的精进,二来她也怕这人出来后大开杀戒,金丹时青空都快装不下他,现在元婴了,谁能拦住他的性子?怕是真君老祖都够呛吧?想了想,便直接找到了她的师傅。
“些许小事,明日我便去一趟新月中条福地,杀几个人,就都老实了!”步莲真人微微一笑,随口说道。
步莲和李绩的关系很近,是李绩还在筑基时的有限几个领路人之一,没成想,百五十年过去,这人成婴竟然还在自己之前,真正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想起在新月福地,渡海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心中有些感伤,李绩这样的优秀人才崛起,老人渡海却前途渺茫,天道之奇,无法预测。
“师傅,您怎么和李绩一样,一说办事就喊打喊杀的?就不能有更温和点的办法么?”安然娇嗔道。
步莲大笑,“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你要搞清楚一点,是你男人学你师傅的行事手段!而不是你师傅学你男人的!老娘叱吒风云,杀的血流成河时,你和你男人还在娘胎里睡觉呢!”
步莲当然是知道李绩真实情况的少数几人之一,大象也没法不告诉她,因为她的脾气太暴,闭关成婴出来后,若不知道实情,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来。
安然自步莲洞府出来,心中已是畅快了许多,有师傅出马,一名内剑元婴撑腰,便是轩辕外剑四大家族,也是不敢有所动作的,实话说,在李绩横空出世之前,还真就是师傅在内剑一脉中杀性最重,谁能得罪谁不能,那些大家族心里明镜似的。
悠然回到宅院,下人禀告有客来访,来到客厅一看,却是名不认识的外剑金丹修士,正昂然而立,神态之中,无有任何外剑修士见到内剑的拘束不安,
“安师姐,贫道外剑卞當,乃外剑一脉王氏家客,今奉家主之谕而来,欲求取贵宝还魂香一截,无论灵石多寡,师姐只管开出价来便是,我王氏必不讨价还价!”
安然柳眉一竖,饶是她一贯温柔随和,也被这外剑王氏气得不轻,那截还魂香,还是她和李绩在崇黄安氏族会上受老姑祖所赐,这么些年下来,一直稳妥保存,以防万一,却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现在王氏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大概是看李绩不在了,就跑来强买强卖,真正是气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