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怀盘膝久坐两个时辰,才渐将身前虚空被撕扯扭曲之态舒缓下来,随即他与此间天地自然气息渐趋融汇,不知不觉,一抹艳丽翠意渐自于他识海显现,周身华光绽放,一种莫名能量凭空出现在他身体周围,围绕着他欢快旋转跳动,仿佛充满喜悦。
一股亲切情绪也瞬间令他感知,与天地能量之间也有股亲近感升起,他逐渐察觉周围空间都在自己掌控之中,随控制力度增加,一种非常奇妙感觉涌上心头,自己好象已经与此地空间融合为一体般地自在逍遥。
就在此时,识海之中紫色圆球猛然间高速旋转起来,那道道气息温暖、绿意浓浓、生机四溢而磅礴绿色秘纹纷纷涌向紫色圆球,随汩汩浓绿不断涌入,包罗万象之绿色运行轨迹,瞬间绽放出无数点点星芒,隐隐有万千大道隐藏在其中,玄奥深沉无限。
此处自然法则禁制内,充溢着时空法则纹路,是以时间推移为顺序来勾勒而成,以天地事件发生、发展先后顺序为基准,空间转移就是地点转移,两者结合在一起,即为此间自然力量演变过程。
之间有无数立体空间始终贯穿,一个个三维空间点、线、面构成一个庞大独立空间,恍如虚空深处黑洞中时空隧道,下一刻他只觉一股剧痛袭来,刺痛感觉就好像皮肤下面有无数个刺猬在蠕动不停。
好在只是几息时间,他眼前一阵光芒闪烁,两脚踏实之际,已是察觉来到一处巨石林立世界,每一座巨石也有十几丈高耸,更有数座已达百丈骇然庞大石柱伫立与四个方位,石身均已斑驳不堪,仿似数位庞然巨人,默默在风雨中经历几万年,注视着人世间沧桑转换。
这些矗立巨大,身处古老而广漠平原上,刘君怀镜像世界扫过全貌,竟是一个古远气息深蕴巨石阵,他身体也在这一瞬间遁入隐身状态,这才将探识力细细探寻。
巨石阵内圈是由粗糙光滑巨石组成,均是将原石直接垒砌而成,石头被弄成长方形,且有凿过痕迹,石头之间具有特殊音质隐约回荡,其音犹如极远方钟声敲响,有极微弱但颇为深刻荡气回肠音律,似水波韵纹晕荡不止。
巨石间架着横梁,彼此之间用榫头、榫根相联,形成一个封闭圆阵。这个排列成马蹄形巨石,位于整个巨石阵中心线上,马蹄形开口正对着仲夏日出方向。
阵间有古道串联为中轴线,辐射向四个角落,轴线、通往石柱古道与夏至日早晨初升太阳在同一条线上,其中有两块巨石连线指向冬至日落方向。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石柱参天,与阵中封闭圆阵排列为完整同心圆,巨石阵外围是直径约百丈环形土沟与土岗,内侧紧挨着数十个圆形巨坑。
每座巨坑内有焦黑焚炎痕迹,墓葬用品散落在巨石阵及其岩石碎屑周围,年代已是颇为久远。
肉眼虽不见巨石阵有半点异动,但于镜像世界探识之下,刘君怀能明晰辨别出阵法上空不远虚空,有一大气层样光罩流转,大气层中烟雾、尘埃以及水蒸气波动于一股有序能量流转中,流转之势带有晦暗闪烁光亮,好似声波般凝如光束汇集,自百丈方圆内循环不休。
在此个巨石阵之外,有一片翠郁远远围绕,生生不息流淌着仙阵气韵,显然为另一处庞大禁制所在,但相比于来时地底暗河上空自然禁制要低级太多,镜像世界探识力可毫无障碍探识出,翠郁成片之后,有成百上千道身影存在。
刘君怀暗自惊喜,不出意外的话,此地便是那处太歙谷所在之地,而眼前这处上古巨石阵,便是通达暗河地底传送阵法,刘君怀由来方式,即为那处天然阵法所遮掩传送通道,来时路上如针芒刺身痛感,有些类似于时空隧道所要遭受之苦。
君昊仙帝之前曾经刻意交代,不允许他擅自行动,需返回后再作商议方可有所行事,却不料刘君怀仅是想探明详尽之时,瞬间便被传送至此地,此时却是由不得他再行返回,索性决定亲身潜往一探。
他此时返回并非不可能,但此处巨石阵一经运转,他不知会不会引起修士联盟警觉,若是他们就此将传送阵封印或是损坏,之前一切所为也就毫无意义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探明此处上古传送阵使用方式,未有离开安全保证,他可不认为凭借他一人之力,便可将太歙谷数千名高阶仙人有所控制。
虽然剑阁内有三位半神实力者存在,但限于天道血誓缔约,他们均不能亲自参与到仙界战事中来,不能借力情形下,如何保证自身安危,便成为最大行进限制。
依然处于隐身状态,刘君怀足足耗费数个时辰,才将那巨石阵构造理顺清晰,随着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下一刻已是消失在原地,悄然在莽如华盖般浓绿里稳下心神。
过得良久,终在夜幕降临之后,将巨大仙阵破开其中一角,天师广玄旗在手,一道微不可察白光闪过,凭空在刘君怀眼前勾勒出一幅半丈光幕,他身形迈入其间,转瞬已是身在一处山谷之内。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有晚风轻拂如摩挲,黯淡天色之下,刘君怀探识力游走一圈,便是悄然身降一方绝崖半腰处,数尺凹陷恰好可将他身体深埋,体能损耗极大,隐身状态也需要仙元回复。
半个时辰后,刘君怀才将镜像世界再次打开,探往之地,便是一处二层阁楼之内,此处山谷内建筑极为简易,显是此地不被仙帝联盟视为久滞之地。
二层厅堂围坐数人,数枚夜明珠散落与四处,摇曳出光影里一位仙帝中期跪地惶然垂首,口中正道:“具体情形就是这些,自那一战后联盟内人心惶惶,并非我等视禁令而不顾,的确是那七长老麾下太过狂劣,竟是将我那师弟当做狗一般驱打,徒儿我也是气愤不过,才有此犯上错举!”
一旁侧坐老者出声道:“三长老,文耀晚间之事也着实怨怪他不得,他本已将事态控制下来,却不料七长老巧不巧及时赶到,二话不讲便是生出一脚,文耀不及回头只能周身防御骤起,不曾想因此更是将七长老彻底激怒!”
另一位仙帝后期老者也是接道,“我那徒儿也在当场,自是亲眼见证详情。七长老与那位景胜小子均是醉酒状态,同为仙帝中期,若非文耀手下留情,景胜早应该身负重创!”
高座老者重重一叹,摆手示意跪地之人暂且退下,良久后脸色愈发阴沉起来,好似他心中有片阴影逐渐增大,一种不良预感始终充斥于心中。
他沉声说道,“想我联盟叱咤仙界两万年,竟是在十几年时间里,沦落于如此地步!谁又能想到圣光社,在两万年间居然这般沉得住气,一直处于韬光养晦状态,实力不减反增,可笑之前我等还以为圣光社只落得一个空架子,未曾想竟是一直在等待机会!”
侧坐老者之前一副百无聊赖状,此时停住手中把玩棋子,也是叹道:“实际上便是因为万象宗刘君怀出现原因!此子不知从何处得来讯息,仅是仙神两界通道问题,便当即取得圣光社认可拉拢。”
“虽然下界九重天辟心门旧地,那一处远古真龙遗址陷阱,方是圣光社与我公然开战之始,但自此以后,下界所有仙帝联盟手下势力,均在此人带领之下一一倾覆!那时盟主并未慌张,因为他手中还有东蝇人这一手好牌。”
“只可惜未消得数年时日,整个东蝇一族数千人,均被此人孤身前往灭之,我此时犹记得那一日盟主面上巨大悔恨,只因为过于忌惮圣光社,才令那刘君怀不断进阶,由此而生得大患,却是我仙帝联盟事到如今最大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