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铃铃……!”
就在众人沉浸在祖孙相认的亲情中时,刘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刘东连忙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后,麻超的声音从中传了过来。
“东哥,我们已经在直升机上了,马上就到医院。但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降落?是直接在医院里面吗?”
“你等一下!大……伯,直升机降落在那里合适?”第一次开口叫伯伯的刘东终究有些不适应。
不过事情紧急的刘卫国倒也没在意,“让他降落到5号住院部的大院中就行了!到时候我会让专人给他指引!”
点了点头的刘东连忙把消息传给麻超。
“四弟马上就要到了,老二你陪着妈在这里等着,老三和小妹跟我一起下去……!”
“我不在这,我也要下去!”老太太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大儿子的话。
“妈,四弟我肯定给您带回来,您就留在这里吧!”刘卫国连忙劝道。
“是啊,妈!万一要是爸一会醒了,看不见您可怎么办?”刘卫民也在旁边劝道。
“奶奶,我陪您在这里等等吧,我爸妈一会肯定来!”
接到三个伯伯的眼神示意后,刘东也连忙道。
也许是出于刘东这个常年不在身边的小孙子的亏欠和疼惜,总之他的话成功的让老太太改变了主意。
“那好吧,就听我孙子的!我在这里等着,老大和老三去把四儿给我接回来,要是接不回来,你们都别回来了!”犹豫一番后,老太太道。
“妈,您放心,肯定把四弟给您接回来!”
话落后,刘卫国拍了拍刘东的肩膀,“照顾好奶奶!”
“您放心吧!”刘东道。
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后,刘卫国招呼刘卫民和妹妹刘卫芬,带着刘国良、刘国栋一众刘家三代出门而去。
“妈,您别站着了,咱们去客厅坐下吧!”刘卫军道。
“是啊,奶奶,咱们去坐下吧?”
“嗯,乖孙扶奶奶过去!”
“得,看来我这当儿子的还没有孙子亲!”看着被刘东扶着走进客厅的老太太,落在后面的刘卫军忍不住面带苦笑的摇了摇头。
“老话都说隔辈亲,老太太跟孙子亲是应该的。再说了,刘东才刚找回来,老太太心里宝贝着呢!”孙兰白了丈夫一眼后,笑道。
“也是!”刘卫军笑着点了点头。
“哎,对了!当年四弟是为什么离开家的,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一眼?”
刘卫军皱了皱眉,轻斥了一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问它干嘛?好了,我出去了!”
“哎,你什么态度,我不就是好奇嘛!”
“好了,孙兰,别说了。四弟的事是咱们刘家的忌讳!同样的话我也问过你大哥,不过除了被他说了一顿之外,一样是什么也问不出来!”黄玉婷摇了摇头。
“大嫂,大哥那么爱你都没说过?”孙兰惊讶道。
“没有!”
“丽虹,三弟跟你提过吗?”
“也没有!”谢丽虹摇了摇头。
“看来这事还真是不能多问!”若有所思的孙兰点了点头。
“行了,咱们也出去吧。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四弟呢!”黄玉婷道。
“啊!大嫂,你跟大哥结婚的时候,四弟就已经离家出走了?”谢丽虹惊讶道。
“那倒没有,不过当时我跟你大哥结婚的时候,他还在成都军区工作,边防任务重,没来得及回京城,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
孙兰和谢丽虹点了点头,刘家现在虽然辉煌,但在文革的时候,包括岳父在内,他们一家子都被下放到了农村劳改,一直到文革结束才官复原职!
“走吧,咱们也出去吧!”
黄玉婷话落,三人一起走出了陪护室。
……
“乖孙呐,跟奶奶说说,现在家里过得好吗?”老太太拉着刘东的手殷切的问道。
“挺好的,我爸妈都是老师,赚的工资虽然不算多,但也够我们一家生活了!”守着老太太,刘东可不敢说丝毫的不好。
报喜不报忧,刘东也是如此!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拍了拍刘东的手背后,老太太又问道,“那你爸妈除了你还有别的孩子吗?”
“有,在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是吗?妹妹?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老太太高兴道。
“她叫刘菲,比我小五岁,今年18岁了!”
“十八岁了,该上大学了!”
“嗯,现在她在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读大一!”
老太太点了点头,“那这次她也来了吗?”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没来得及通知她!不过您放心,等过了今天我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国来看您和爷爷!”
“嗯!一定要让她快点回来!”
“知道了,您放心!”
就在祖孙两人聊天的这会功夫,外面响起了杂乱快速而且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砰……!”
随着剧烈的推门声响起,一脸激动的父亲刘建庆,以及激动中夹杂着不安的母亲宋香梅出现在刘东的眼中。
“妈,儿子回来看您了!”
话落,“噗通”一声,刘建庆跪了下来,眼中蕴含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留下来。与此同时,旁边的宋香梅也跟着丈夫盈盈拜倒!
“奶奶……!”
感受着老太太轻微颤抖的身体,以及苍老的容颜上激动难当,涕泪横流的样子,刘东担心的扶住了老人家。
“妈……!”
右手推开刘卫军的手臂后,老太太在刘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而后双目含泪的慢慢踱步到刘建庆身前后,看着跪倒在地的四子,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双目蕴含着激动和悲伤的紧紧盯了刘建庆半晌后,老太太突然扬起手臂,“啪”的一声打了刘建庆一耳光!
“妈,四弟他……!”刘卫国的话并没来及说完。
“妈,您打我吧,是儿子不孝,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您和爸!”
看着痛哭流涕的父亲,刘东心中同样深感酸楚。自从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见父亲如此伤心难过。
从小到大,父亲的形象在刘东心里一直是,坚强、厚重,带着一股默默的温情,就像巍峨的山峦一样。
除了每年除夕夜那个特定的日子,几十年来,那怕是家里遇到再大的困难,刘东都没见父亲掉过一滴眼泪。
“疼吗?”老太太摸着儿子的脸悲痛中蕴含着关怀道。
而紧紧握着母亲早已不复当初圆润的枯瘦右手,刘建庆用力的摇了摇头。
“唉!”老太太深深的叹了口气,“四儿啊,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回来呢?你知道妈有多想你吗?你住的屋子妈天天打扫,就是盼着有一天你回来了,还能有个住的地方。你爱吃的菜,妈到现在也没忘了,可是每年过年的时候给你做好了,你是一次也没回来吃过。还有你穿的衣服,妈也一直都保存着,每到那日头好的时候,妈就拿出来把它们晒晒,就怕万一潮了,霉了,你回来没法穿!……可惜三十多年了,你总也不会来!妈想你想的头发都白了,眼睛也花了,心也坏了!”
娓娓道来的言语中包含着母子比地厚,比海深的亲情,让周围众人无不闻之落泪!
“妈,是儿子糊涂!”刘建庆痛哭道。
“你是糊涂,跟你爸一个性子,一个比一个倔!当年你们两个要是有一个能少说两句,服个软,也不会有这三十五年的分别!看看你,现在也有白头发了!”老太太颤巍巍的摸着儿子头顶,语气中饱含着高兴、欣慰和痛惜的复杂情感。
“妈,儿子应该早点回来的!”抓着母亲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刘建庆泪涕横流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后,看向了一边同样跪在地上眼圈通红的宋香梅,“香梅,你起来吧!这么多年是我们刘家对不起你!”
“不,妈!您别这么说。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害的您跟卫庆分开这么长时间。”
“砰……!”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闭上的房门再次被重重推开了。不过这次进来的不再是刘家人,而是一个个身穿白大褂,行色匆匆的医生。
“首长,老首长的病情出现了新的状况!”
客厅内的情形让进来的医生齐齐愣了一下,但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他们还是先朝刘卫国说了一句。
“新的情况?什么新的情况?”刘卫国连忙追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抱歉了,首长,我们还要先给老首长做检查!”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连忙道。
“好的,我知道!”
刘卫国连忙放开抓住老医生的手,然后看着他推门走进了旁边的病房。而后其他医生也连忙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
这时候,父亲的病情显然成了众人关心的焦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