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年12月中旬,月球。
又是一个清晨,尖锐的闹铃叫醒沉睡的钱浩,他打了个哈欠,使劲搓搓脸赶走睡意,迅速下床整理洗漱。
十几分钟后,钱浩准时赶到一号高速电梯,和一同上班的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之后,大家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有层数,只有上升下降两个按钮。
一个同伴按下下降,电梯缓缓启动,钱浩感到了轻微的失重。
电梯的速度越来越快,但电梯里面非常平稳,大家就像平时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闲扯。
半小时后,电梯门打开,众人走出电梯,进入人工改造过的天然洞穴。
这里是北月洲基地的最深处,比北月洲指挥中心的位置还要深几公里。
空旷的洞穴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抬头仰望,高高的穹顶下用钢架固定着数个巨大的金属球体,每个金属球里都装满了重水,最少也有一千多吨。金属球表面则装满密密麻麻的光电倍增器,看起来特别的科幻。
洞穴一角安放着许多测控设备,那里就是钱浩和同伴们工作的地方。
众人走向各自的位置,一对一地交班。
就在这个时候,控制台上的指示灯突然亮了起来,从人同时愣住,再也顾不上交班,所有人一齐扑到控制台上,大量数据如流水般滑过屏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屏幕中的数据上。
“计算角度!”
“计算强度!”
“计算方位……”
几分钟后,北月洲指挥中心。
作战参谋猛然跳起两人多高,利落地落到吴瀚面前:“首长,中微子探测中心报告,检测到未知中微子源,已经确定这批中微子来自于超铀元素自然衰变,初步测算,放射源位于安第斯山脉深处,地下七千到八千米之间。”
作战参谋说完,双手将刚刚收到的图表递到吴瀚面前。
吴瀚挥了挥手:“不用了,给我我也看不懂。”
“是!”作战参谋赶紧把图表收回来。
吴瀚摸着下巴深思片刻:“这么说,米国人的计划成功了?”
“应该是。”作战参谋点头。
吴瀚的表情很是玩味:“米国人运气不错。”
只有各国高层才知道,这不是人类第一次寻找外星人的据点,自打外星人登陆地球,各国寻找外星人的脚步就一直没停下去。
但是以往的计划没有一次获得成功,这一次的计划也是突然间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米国人听说北月洲正在研究中微子通讯技术,还在基地下面建成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中微子探测器,于是不知道哪个米国人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个曲里拐弯的办法。
别管过程怎么样,总之是让米国人搞成了,吴瀚轻轻叹了口气:“给我接国际基地,我要和富兰克林直接通话!”
“是!”
作战参谋答应一声,马上把命令转给通讯部门。
不久之后,通讯接通,屏幕上出现一个特别精神的白人老头。
两人非常公式化地客气几句,然后吴瀚直入正题:“富兰克林将军,我们找到了来自超铀元素衰变的中微子,放射源位于安第斯山脉,地下七千多米……恭喜。”
“上帝保佑!”富兰克林的语气犹如最资深的神棍,“我已经几个月都没听过这么好的消息了……只有一个放射源?”
“目前只发现这一个。”吴瀚说。
富兰克林抿住嘴唇:“我相信,外星人的据点绝对不止这一个,吴将军,您的意见呢?”
吴瀚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发现这个放射源只是第一步,我相信,今后我们还会发现更多放射源。”
富兰克林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贵国希望暂时别动这个外星据点?”
吴瀚道:“外星人登陆这么多年,据点肯定不止这一处,现在动手等于打草惊蛇,我们的建议是先记录坐标,等时机成熟再动手。”
富兰克林开心地笑了:“我们达成一致了,将军!”
吴瀚也笑了:“那好,我马上把情况报上去。”
“还有一个问题!”富兰克林收起笑容,“吴将军,你想过没有,如果一直造不出核武器,会不会引起外星人的怀疑?”
吴瀚嘴角微扬:“那可是核武器,哪有那么容易?”
数日后,安第斯山脉深处。
“哪有那么容易?”虫人挥舞着胳膊,用肢体语言增强说服力,“核物理是人类最高深的学科,你们知道人类研制核武器用了多长时间吗?”
“多长时间?”一个外星人配合地问。
“核武器的原理早就发现了,但是美国研制核武器用了六年、英国用了七年、法国用三年、前苏联用四年,北都用了五年!”虫人如数家珍,“就连人类都用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的生物技术和人类的科学技术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从拿到核原料到现在,一共也不满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造出原子弹?”
“年是什么意思?”外星人问。
“就是地球……蓝星绕恒星一周的时间。”
“好吧,是我太心急了。”外星人说,“恒星法则要是那么容易掌握,还算恒星法则吗?”
从现在了解的消息来看,人类也只是了解恒星法则的皮毛,可就算只是皮毛,也没想象中那样简单。
虫人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必须再提醒一句,掌握原子弹只是走向恒星法则的第一步,从原子弹到氢弹,米国人用了七年多,英国人用了四年半,前苏联用了四年,法国人用了八年半,北都用了两年八个月!”
外星人微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虫人道:“我想提醒你,原子弹不等于恒星法则,它只是通向恒星法则的踏脚石,所以,必须一点耐心。”
“我的耐心非常有限。”外星人说,“既然你是专家,那就一定有办法,对吗?”
“对!”虫人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我需要物理学、数学、材料学等各方面的专家,还需要各种实验设备,只有我一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