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人族算不得弱了，那几个老东西不好应付，那武祖也是好大的名头，若是出手无功，哈哈。”
缥缈之音诡异莫测，在无量光的照耀之下，兀自没有一丝动摇。
“那便，拭目以待吧。”
无量量光辐射无垠混沌之中，无喜无怒，无高无低。
……
人皇天与混沌天之间，祖庙之中。
顾少伤踱步踏出闭关之所。
院落之中，龟长生的陡然探出头来，只是看了一眼，便骇然失声：
“小老爷，不过闭关万载而已，收获竟然这么大？！”
“嘎！”
老树之上，秃毛鸟突然大叫一声，自树梢栽落在地。
其翅膀之下无可计数的眼睛全都流出了血泪，险些彻底瞎了。
却是偷窥顾少伤遭到了反噬。
“真是混元？！”
秃毛鸟怪叫一声，不顾身上流淌血泪的无数只天机之眼，同样骇然失色。
他们存世久远，虽未有神荒果位，却也知晓诸天万界的存在，甚至也曾踏出过苍茫大陆。
但是顾少伤一次闭关万载，即便是去了苍之大陆，又如何能够有这般恐怖的进步？
这可是混元啊！
“这怎么可能。”
龟长生眸子瞪大，心中只觉匪夷所思至极。
自远古到如今，纵使是远古八皇曾完整持有苍茫人族果位，可以自由穿梭诸天万界，游走无尽时空之中。
也没有这般快速之礼。
要知晓，一旦晋升大罗，除却寥寥无几的大世界之外，在何处修行都是一样的。
岁月更是毫无意义。
无尽无限混沌海之中，能够使大罗晋升混元的机缘，太过稀少了。
倒是黄牛与愤怒，看不出顾少伤此时的境界，只有欢喜之意。
愤怒更是轻鸣着扰着顾少伤盘旋着。
“却是险些忘了你们两个。”
顾少伤抬手接住愤怒，轻轻打了个响指，便有一缕紫光罩住了愤怒与黄牛。
呼~
紫光一闪之间，便将一牛一鹏送入了不可预知之地，送往了完美世界。
混沌之血，不但对于黑皇有效，对于愤怒与黄牛，同样有莫大功效。
“这便混元了，也太快了。”
秃毛鸟扑腾着翻起身，兀自有些震惊：“你该不会是哪个老怪物的转世之身，重拾起曾经的道果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
龟长生大点其头，觉得十分有可能。
便是老怪物重修，都不可能有顾少伤这般速度，除非便是纯粹重拾曾经的道果，才有这般速度。
就如轩辕氏，伏羲氏，神农氏，若非完全斩去前世道果，此世也早已成就混元了。
“有所机缘罢了。”
顾少伤没有理会一鸟一龟。
而是看向了祖庙大殿。
那里，六道姿态不一，却同样浩大伟岸的气机若隐若现，远古八皇，已然回归其六。
可惜，万载光阴，却是不足以让他们恢复多少，气机比起院落之中的一鸟一龟也没强出多少。
反倒是祖庙之旁，轩辕氏，伏羲氏，神农氏三人闭关之地，散逸出一股让他十分熟悉的气息。
那是已然引动了成道劫，处于晋升之中的现象。
不过，也只是一缕缕气息而已，三人此时实则已然不在苍茫时空之中了。
不过顾少伤并不如何在意，三皇曾经也是混元无极境界的巨头，纵使没有果位，也是混元之数的大能。
便是自斩一切转世，也不会一丝后手不留。
“混元？！”
“咦？”
“后生可畏！”
“了不起！”
随着顾少伤侧目看去，祖庙之中处于沉寂之中的六道意志微微泛起涟漪，似也有些震动。
尤其是最早复苏的“泰”，更是吃惊不小。
他最早与顾少伤接触，当时的顾少伤虽然也已然将大罗之路走到尽头，但此时，他却不是初步晋升混元，而是在混元之路上都走出很远了！
甚至于，无限的接近那一线门槛了。
他们八人之中的几位当年不执掌苍茫人族果位，怕也不过如此了。
“恭贺道友晋升混元，可喜可贺。”
微微震动之后，祖庙中那一盏盏长明灯中紫焰摇动，发出恭贺之音。
“诸位大帝客气了。”
顾少伤回了半礼，眸光之中映彻出那六盏紫焰摇动的长明灯。
那六盏长明灯内蕴无尽浩大之意，似乎那灯芯之中便是一尊无限多元宇宙的雏形，无垠无限，浩荡至极。
然而，顾少伤却能看出，这六盏长明灯中的气息，也是有高低之区别。
远古八皇，也是有强有弱，强者如泰，荧二人无疑是混元无极之数，其余几位，本质却也超不过此时的他。
不过，远古八皇当年在位之时，皆是持有苍茫人族果位，却要超过此时他一筹了。
比起真正的混元无极，都不会有太大差距。
而相比起来，无执掌果位，却是晋升混元无极，执掌兵戈之道，覆盖诸天万界，能够压制太一无数年，却果真是远古之后，人族第一强者了。
即便是泰，荧，酆三位皇者，也不会胜过曾经全盛之时的大祭司了。
怪不得，大祭司直言将他的长明灯留于二重，只在“羲”之下了。
“前有乾苍梧，后有顾少伤！我人族何其之幸运！”
长明灯中紫光摇曳，泰心怀大畅。
此时之顾少伤，放眼远古，若执掌苍茫果位，已然堪比一尊皇者镇世了。
“可惜，乾道友未亲眼看到这一幕。”
随即，泰又有些叹息。
远古之后，乾苍梧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人，可惜。
“大祭司……”
顾少伤默然，大祭司陨落混沌之中，万界兵戈之道沉寂。
想要归来，谈何容易。
若有朝一日被人证去其道，更是会彻底的陨落，便是归来，都不会是乾苍梧了。
道不同，心也就不同了。
道，心皆不同，归来便已然是另一个人了。
“终有归来之日，岁月不过弹指而已！乾道友生死之间来去而已，何作小儿女态？”
长明灯摇曳之中，一尊皇者开声。
“唉，老家伙……”
老树之下，龟长生轻叹一声，缩进龟壳之中，不再言语。
杂毛鸟也不做声了，飞上老树枝头，梳理仅剩的几根羽毛。
“当年大祭司上苍之大陆，到底被何人所伤？”
顾少伤抬手将秃毛鸟抓来，淡淡问道。
中古之前，乾苍梧镇压苍茫，无有敌手，强如妖帝，都要避其锋芒。
可惜，一次入苍之大陆归来后受了不可治愈的道伤，才会让妖帝崛起，妖族才会一举成为苍茫霸主。
噗！
秃毛鸟扑腾翅膀，显现出其翅膀之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天机之眼。
天机鸟战力不出众，却天生可监察时空，情报堪称人族第一。
“老爷没说过，我也不知，不知。”
秃毛鸟扑腾着翅膀：
“老爷强我太多，又横跨两方大界，我如何得之？”
“果真不知？”
顾少伤微微皱眉。
“不要为难天机了，此事我等知晓。”
这时，祖庙之中，一盏长明灯摇曳中，一道苍老之音传出：
“神话之末，远古之前，人族羲与苍祖战，一战后，苍祖败退。之后苍祖以苍族占据的苍茫气运为引，血祭族人撕裂苍之大陆而去……”
“之后，人祖也消失于苍茫大陆之中。之后，我等八人统领人族，之后，祸端在我，我卸任之后，踏上了追寻人祖的道路……”
顾少伤静静倾听。
苍老之音的主人，便是羲之后，远古第一人皇，荧。
同时，他也是人祖羲的弟子。
“人祖消失成迷，我等曾见祂超脱之景，却遍寻不到其踪迹……”
荧话音幽幽，带着一丝怅然：
“之后，我归来之时，于无尽时空之中疗伤的苍祖相遇……”
荧并未继续说下去，但顾少伤已然知晓，荧皇，或者说八皇应当便是陨落与苍祖之手了。
那位曾经苍茫大陆的天命之子，背负苍茫大运于一身，与人祖羲争锋的盖世人杰。
“我等八人心灵相通，荧皇遭遇苍祖，我等也便一一前去那方时空……”
泰接住荧之话语，继续说：
“那苍祖却是无双无对，纵使道伤难愈，我八人联手却也无法彻底压过他……乾道友于中古之前成道，感应到我等的契机，前往那处时空，方才终结了那一战。”
“后果便是，我等八人陨落于远古，乾道友道伤难愈。而那苍祖，道伤更重，只会比我等更严重。”
说着，泰微微一顿，道：“不告诉你，是不想让在苍之大陆中联想到这个名字。”
呼~
顾少伤张开手掌，放开了秃毛鸟。
“苍祖……”
他眸光幽幽，勾勒出混元洪荒界的轮廓。
混元洪荒界五方纪元，其中便有苍之神魔纪元。
之前他之所以不前去，便是因为，苍茫大陆与混元洪荒界即将靠近，那几尊无上巨头彼此之间达成了某种平衡。
他踏足仙秦纪元还可，再去其他纪元，便会引来几人的敌视。
“道友既已归来，正好可以与我等一同出手，指引另外两位道友归来。”
灯火摇曳之中，泰再度开口。
“也好。”
顾少伤收敛眸光，正要出手突然心头一震。
就感觉到了无垠时空之上传来的无尽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