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第一天的上午,周家强都是教五位学员怎么结扎。
中午他们到培训中心的食堂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就回去继续下午的培训:缝合。
缝合也是外科最重要的基本操作,缝合方法主要有间断和连续之分,常用的像是单纯间断缝合法、双重间断缝合法(8字缝合)、单纯连续缝合、扣锁缝合、减张缝合、内翻缝合、外翻缝合……
这些不同的缝合方法各有不同的用途,需要根据患者的伤情来选择。
“你们注意了,面对深的创口不要全层缝合,应该要按照解剖层次去缝,这是避免形成无效腔的主要办法。”
周家强用投影屏幕配合着教学,播放着一些手术缝合的图片,“无效腔不但会妨碍创缘的对合,而且会导致积血、积液、继发感染,这些都会延迟组织的愈合,所以一定要避免。”
光是记这些方法的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就有得忙的了,可不要想着能立即上手,王若香、孙宇恒他们都一步一步的走。
顾俊也是一步步走,只是走得比别人快,一个下午他就基本熟悉了,不过距离精通还有很远的一段路。
这一天并没有就此结束,晚上还要继续培训。周家强再教他们剪线、拆线和换药,一些止血操作,以及外科手术对组织的切开和分离与解剖的异同。
“今天是填鸭式教学吗?”
这晚过了十点,即将解散之前,周家强拿出了一天中最认真的样子,对他们讲道:“是的,现在的形势没时间让你们慢慢学了,临床那边就盼着你们赶紧能成三助、二组,让原来的三助、二助主刀去。所以你们不要偷懒,把发你们的教材记到脑子里去,平时也可以拿些水果来练习缝合,葡萄、香蕉都可以,宿舍有提供的。”
众人点头应是,强哥只是把他们带入门的领路人,入门之后能到达什么程度就要看自身的努力了。
“先模拟打好基础,然后下半程我们要在实验动物那进行实战训练,希望在那之前你们都能准备好,加油!”
到强哥正式宣布下课,都过十点半了,众人这才结束一天的培训,一起回宿舍去。
在封闭培训期,他们被规定必须两点一线,权限只够进入培训中心和宿舍楼。没有娱乐项目,但是各栋宿舍楼的二层都有健身房,然而他们忙一天了,明天大早还得继续培训,多数都是回到宿舍直接睡觉。
顾俊没睡,就在自己卧室的书桌边用手术器械对着葡萄练习缝合和结扎。
先用手术刀把葡萄皮切开,再用镊子取掉里面几粒籽当目标物,再用持针器夹着缝针配羊肠线一针针地缝……
窗外的夜空漆黑,顾俊还在专心地练习一遍又一遍,消化着今天的所知所学。
……
接下来的五天,顾俊他们都继续着培训第一天的节奏,跟着强哥模拟学习了各种组织、器官的缝合方法,以及一些外科手术的具体操作,截肢手术更是重中之重。
学习的热情是会互相激发的,顾俊的优异表现就在带动着其他人,强哥时常感慨不已。
“你们是我带过最好的一批学生!”周家强不断地这样称赞他们,让蔡子轩和江半夏很自豪。
不过顾俊很怀疑强哥对每一批学员都会这样说。
外科培训的第一阶段内容结束后,五人继续赶往内科培训,由另一位女培训师黄莹教导。
而周家强有了下一批六位学员,都是从东州市周边城市过来的医学狗,也从技能大赛突围而出的。
大家在食堂进餐的时候碰着面,少不了互相八卦,果然强哥逢人都说是他带过最好的一批……
顾俊还有意打听他们城市的技能大赛情况,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四个城市,都是最终胜出后才见到那棵巡回演出般的异榕树,而且大赛中解剖的只是异榕病患者的畸肢标本。
“看来有板骨的那种异类生物数量还不多……”顾俊因而心想,“而且东州市的生源得到了最高规格的考核。”
接受内科培训的这几天起,顾俊和蔡子轩四人的行程逐渐变得不同。
他被安排的培训项目更多了,除了临床,又要去做解剖训练。
顾俊在解剖台上已经不需要进行基础训练,他接受的更多是异类解剖的理论基础,当面对着那些前所未有的生物,即使是借助现代仪器技术,也会有很多困难之处。
“阿俊,你必须要做好有时候会在野外进行解剖的准备。”解剖培训师余修彦又告诉他,“没有任何帮助,只有你自己和一些解剖工具。怎么把生物的解剖结构图带回来?到时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野外吗?顾俊还不能明白这番话的具体意思。
反正异类解剖学正是他所渴求的知识,只是以实习生的权限,能知道和能学到的范围都相当有限。
实习生还不算是天机局的正式员工呢,连合同都没签。
除了解剖训练,顾俊还去接受关于精神、心理的培训,初步了解到天机局编著的一些知识,比如像异榕树这种异常事物对于人类的精神冲击,以及可能会引发的应激相关障碍。
应激相关障碍是指一类与应激源有明显因果关系的精神障碍,发生时序、症状内容、病程和预后等都与应激因素密切相关。最广为人知的可能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了。
“应激源”则是指作用于个体并使其产生应激反应的刺激物,人类的应激源十分广泛,精神病学按不同的环境因素,把应激源分为三大类:外部环境、个体内环境和社会心理环境。
异榕病、异榕树就是一种外部环境应激源。人们在目睹过畸形可怖的异榕树后,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己缓过来的,轻则做做恶梦,重则出现急性应激反应——那可不只是呕吐而已。
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时间一长,就会对身体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脑结构和功能出现异常。
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员工就不能再为天机局工作了,而且可能不再算是正常人了。
精神病学培训师罗明涛对顾俊的教学重点,就在于让他学会对应激相关障碍的认知、诊断和急性治疗处理。
“阿俊,你必须学会在野外怎么处理人员的应激反应。”罗明涛也是谆谆地教导,“那些应激源可能会是天机局第一次碰到的,你的同事都快要疯了。到时候要怎么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就要看你的了。”
顾俊学着这些,更能明白评审时那些测验问题的意义。这个神秘圈子里的人类还是人类,并没有三头六臂,如果连头脑也不清楚,那就只能惹事了。
不过他听得也有奇怪之处,又是野外?
罗老师和余老师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他们这些实习生将来要到野外去似的?
怀着这个疑问,顾俊回到宿舍时向蔡子轩打听,蔡子轩却疑惑道:“野外?没啊,没有老师跟我们说过。”
这下顾俊还能不明白么,“野外”应该是上头对他的特别安排,就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安排。
……
一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时间进入到九月份。
顾俊在东州天机分局医学部每天起得早睡得晚,临床、解剖、精神、心理……他每天都像一块海绵似的疯狂吸收着各方面的医学知识。
在这期间他也完成了6个系统的普通任务,任务内容都是些与外科相关的练习,像是完成缝合500针、完成结扎300次等这些,拿到了6盒药,亦让泰然手有所提升,现在是第二重(3000/30000熟练度)。
六个普通任务加了1500熟悉度,还有500是他自己培训回来的。
熟悉度每多突破一千,他的双手都好像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对于各种外科操作是越发娴熟了。
那些异文药的药盒是个麻烦,顾俊不敢将其留在宿舍,因此每拿到一盒就躲在单元的卫生间,手动把药盒撕成一点点的碎纸,然后全部冲进马桶,冲得一点不留。
他这么处理了6个药盒,暂时都没人来找他问话,所以大概能肯定卫生间里并没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