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省政法委副书记刘成在政法界横行数十年。其展开的黑社会团伙保护网势力盘根错节,甚至于公然参加“黑老大”的寿宴,与其称兄道弟,其家属多次涉黑涉赌被警方查处都不了了之,甚至于在赌场的历次查封过程中,还有专案人员受伤,都被捂了下去,其次其本人生活奢靡,荒淫无度,却无人问津,历届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反映很多也“石沉大海”。
实际上早在一九九五年,全国人大常委会主要领导就收到了反映刘成涉黑护黑的举报信件。全国人大常委会对这封信十分重视,在“要信摘报”里摘录了这封信反映的主要问题。很快,这封信也被转往中央纪委。
在一九九五年到一九九九年期间,中央纪委就受到过群众的频频举报,而刘成这个名字,这个特殊人物,早已经在最高人民检察院挂上了号。这段时间以来,中纪委派员一直在秘密的进行证据的收集和整理,对刘成问题的查办工作被摆上最高执纪机关的议事日程,静静蛰伏。等待条件成熟的时机。
西南省省委书记杨峥亮,副书记刘生葆在接到举报过后,立刻将关键性的证据上报高层执纪机关。
在决定性证据下面,中纪委有关部门根据多年来掌握的反映刘成问题的情况,整理出了《反映刘成有关问题的情况汇报》材料,分为6个方面、24个问题,详尽地列举了群众反映刘成在经济、生活、政治等各方面存在腐败涉黑问题。批准成立“刘成专案调查组”。
由中央纪委,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辽宁警方牵头的四个专案组成立,因为刘成在西南省的人脉,这般动静难免不会打草惊蛇,为了保密需要,从北京、江苏、辽宁等地的纪检监察机关抽调精干的办案人员通过秘密渠道源源不断的进驻西南省榕城,办案地点选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榕城军区一座招待所内。
赵立军神秘的消失了,当然这对于刘成和靳东海的派系耳目来看,的确如此,那天赵立军在登门进入王薄家里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风声,随后赵立军出门后情绪激动,和监视在王薄大院里的便衣起了争执。随后王薄家人一夜之间离开了夏海市。
赵立军也随即从靳东海等人的视线中消失,靳东海立刻给目前主持大局的市委副书记王金荣打了电话,准备给他定个畏罪潜逃。
整个夏海市领导班子也有些震动,一把手市委书记王薄才出现了问题,这接下来公安局副局长又涉嫌为其隐瞒包庇罪状,畏罪潜逃,不过主持政务的副书记很快就接到了来自赵立军的电话。
马下老脸的副书记正要狠狠训斥一通。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换成了省委高层。
靳东海和刘成正在对王薄进行隔离审讯的时候,刘成绝不会想到这一刻的自己在牧马山的别墅内,来自专案组的侦查员正下水打捞他的“秘密”藏款地。
当一包油纸包搁置上岸的时候,带队的赵立军拆开油纸包,还是让在场的专案侦查员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专案组发出了第一张针对刘成的批捕令。
刘成是在王薄案的宾馆外被逮捕的,一同被批捕的还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蒋才,夏海市公安局长靳东海。自己这边一下子两个组长都被逮捕,针对王薄案的专案人员还没愣过神来。
刘成,蒋才的落网,原张知茂案件秘书立刻向检察机关供认,自己受到了刘成之胁迫,逼得更改口供,从中捏造诬陷王薄进行赃款转移。而王薄以王威威户头的存款,其妻子张青也提出了其中大部分是她所存入,王薄岳父是公安部高官,张青在江浙沪也都开设有公司,王威威户头上的这七十多万,的确是激不起什么波澜,不了了之。
倒是刘成一案,震动了整个西南部,即便是如今网络还没达到未来的发达程度。民间议论就已经铺天盖地。
很多人讨论这次打黑除恶打到了人民的心坎里去,展现了人民检察机构强大的决心和实力。打击,铲除黑恶势力,是让老百姓过上安定日子的‘民心工程’。这就更是代表中央对打黑除恶斗争的充分肯定!
刘成的倒台,这些都是后世苏灿所知道的,不过却因为他的介入,而提前的发生了,刘成倒下去,金辉夜总会一系列涉黑团伙,地下赌场也被一一挖除,夏海市都在传着当天打掉金辉夜总会的行动。
抓捕刘成的当天,赵立军带队的调查组闯入金辉夜总会顶层,其老总还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动口就是,“我打电话给你们靳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结果知道靳东海已经被逮捕的时候,他的表情才慌了,当了解到刘成也被抓捕的时候,他才彻底的软了,双脚瘫软着被架上警车。
目前刘成正被异地关押,因为案情重大,各项侦查,审讯工作仍在紧张的进行。王薄案被断为冤假错案,省委书记杨峥亮亲自下来指示打黑工作,慰问王薄,想必现在的王薄众人,正在享受着沉冤得雪,一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苏灿也没打算去打搅他们。
他本就应该用这样的姿态。默默的离开的。
目前已经是敦煌副总经理的王凤以蜀山连锁代表的身份联系到了曾珂,提出由蜀山连锁,共逾75万的价格,打下夏海文化用品的三家分店的要求。
曾珂正于几天前和蜀山连锁签了转让合同,这用自己的钱,打下母亲的店,将钱又转了一圈回到腰包里面,苏灿倒是觉得有些新鲜,生活总是这么奇妙,不是么。
苏灿又默默地从市一中街道走下,沿着坡道进入主干道,然后站在从前和唐妩一起等车的站台上,夕阳的余光从电线杆子和天线交错的地平线那头斜照,斑驳的站牌已经看不清了上面的字迹。但是这温暖的阳光,有时候让苏灿觉得仿佛如很多次的黄昏那样,唐妩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微凉的手被自己牵着,一起在日光推移的坡道,等待着公车大爷式摇摇晃晃的到来。
三路车停下,“吱呀”一声车门打开,苏灿抬头一笑,迈步而入,弄得下车的几个女生几乎以为遇到了神经病。
进入座位。车一路而驰,路过他几次和唐妩都会在放学时候一起停车而下的站台,有嬉笑着的学生从后门下去,也有重新喧闹的人从前门上来,不过苏灿并没有在这里下车,只是望着这渐行渐远的站台,他开始憧憬榕城,能够遇上没有了讯息的唐妩吗?
其实苏灿是有一定把握的,榕城二十七中是国家级重点中学,在西南省两个国重之中,二十七中无论师资力量。还是学生每届的平均上线率,排名都远远高过市一中,虽然都属国重,真要相比起来,市一中绝对和二十七中不是一个档次。
唐妩的母亲既然在省会榕城工作,唐妩搬家也只会搬到榕城,而在榕城,以唐妩的成绩,必定进入的也是最好的学校,省二十七中,是她最好的选择,也符合她人生的轨迹弧度。
而现在,自己也正在沿着这个弧度,继续奔跑追逐。
唐妩答应过去了榕城就和自己联系,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却没有音信。
嗯,是应该见面时照着她的屁股狠狠打两下了。
这样想着他脑海里就现出唐妩腰线下的翘臀,想到拍在上面颤动的模样,苏灿就很鄙视自己……真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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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日华最近上课有些心神不属,且在风扇呼呼旋转,在窗外林影婆娑的时候,他就会偶尔在苏灿身上走神。
这个细节被敏锐的女生们抓住,李璐梅轻轻的在下面碰了碰陈灵珊,低声道,“糟糕,你有竞争对手了,萧日华最近看苏灿的目光明显带着某种磁性,你看他有时拿书本的动作,有时握粉笔的兰花指,不上次有人在抽屉里放了死老鼠吗,你看他受到惊吓后勃然大怒的模样,这老头不会春心动了吧!他看上了苏灿?真恶心,都为人师表了还玩断袖啊!”
陈灵珊夸张的咧了咧嘴,做出一副看到蟑螂状望着李璐梅,“不是吧!”随即她朝着苏灿那头望过去,看到苏灿感应式的迎向她的目光一笑,陈灵珊脸红红的回过头来,心里面多少有些甜蜜。
下课萧日华将苏灿叫到了办公室之中。喝了两口茶水,抿着茶叶,看着苏灿,最后才开口,“我听说你办手续了……就一定要走?”
苏灿愣了一下。
萧日华干咳一声,将刚才最后那个多少有些愚蠢的尾话给吞了回去,“也是,榕城二十七中哪个方面都要比一中好一点,你在那边,也能获得很好的发展,反正无论在哪里,都不要忘记了,好好学习,那边竞争大,压力也大,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要专注学习,耍朋友这些……还是适可而止……”
这是萧日华说的话吗?苏灿怀疑自己的耳朵没听清楚。
萧日华又喝了几口茶水,“好了,回去上课吧,还有几天吧,别以为自己要走了,这几天就可以放纵了,你上课要再和上下左右打成一片,搞市场繁荣那一套,我是不可能在全班给你留面子的!”
望着在略微泛黄的走廊上,苏灿返身走出大门的背影,萧日华突然想起了陈冲那惊心动魄的一刀,想到了苏灿那个关于幸福的演讲,又记起了文艺汇演上和陈灵珊的那番相拥,于是在这个瞬间,他的唇角微扬出一个不符合他十七年教龄教师身份的嘲然一笑。
“你就去祸害二十七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