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洞穴中回味着少女的话,他在心中暗暗的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害怕?你在怕什么?凶神恶煞的强盗没有吓倒过你,如狼似虎的对手没有吓住过你,张牙舞爪的怪物没有让你胆怯分毫,为什么要在你心爱的女孩儿面前战栗不止?
她是那样温文尔雅,那样善良单纯,善解人意。她可能会拒绝你的求爱,但她不会拒绝你的关怀和疼爱,她不会因为年龄和身份表现出任何的歧视,否则她就不会在昨夜与你并肩而坐,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甚至还做出当面解衣扣、取头发的大胆举动。她是如此率直,如此天真烂漫。
也许,彼此之间没有缘分相伴一生,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珍视这份友谊,也许,她会将你当做自己最亲爱的兄长吧,如果能那样,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又何必为此而怯懦呢?
“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就是以这样的信念勇敢的面对着一切,而我却这样畏首畏尾,这可不是一个男人所应有的表现啊!”他一边想,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剑,下定了决心,“就算她真的拒绝了我,也没有什么,但如果我因为自己畏怯而不敢向她示爱,导致自己错过了这份可能得到的幸福,那我会后悔一辈子!”
心里想着,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雪月灵面前,将自己的心事向她表白。他开始在地洞中奔跑起来,他觉得自己首先要做的是赶快找到她。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有数不胜数的危险威胁着她。保护她的安全,就像十几年前将摔倒在公爵府门前的她从地上抱起来一样,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再次在阳光下绽放,那便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
地洞的前方出现了一缕微弱的亮光,铭渊心中一阵惊喜,难道说,他已经找到了地道的出口?但随即他又变得矛盾起来,他不知道雪月灵是否也已经离开了地洞,如果那个洞口真的通往外面,他是否要返回寻找雪月灵?还是先出去找到丽芙她们,然后一起寻找雪月灵的下落呢?
他小心的走到洞口向外张望,发现这里并非如他所想通向地面,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之所以有光照亮了这里,是因为洞窟的顶部有一些小洞口直通外面,从上面洒下来的一束束光照亮了洞窟。
铭渊打量了一下顶部的洞口,实在太高了,而且大都远离岩壁,很难依靠攀岩登上,无法从那里离开。他提着剑从许多长长的钟乳石柱旁走过,那一根根石柱就像王宫的宫殿石柱一样屹立着,铭渊不禁暗想,这里是否也有一位隐居此处的王呢?
正想着,前方忽然有什么东西,蜷缩成一团伏在阴影之中,铭渊小心翼翼的走到它旁边,绕了一圈,小心的用手触摸了一下它的表面,有一种冰凉而坚硬的感觉。铭渊一时猜不出它是什么,但从占地面积来看,它无疑是个庞然大物,铭渊觉得最好不要惊动它,因此蹑手蹑脚的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洞口走去。
刚走出两步,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咝咝”的声音,他后心一阵发凉,不禁猛地回过头来,只见一只女人身、蟒蛇尾的怪物,口吐鲜红的信子,四只手挥舞着四把锋利的武器向他扑了过来。
铭渊大惊失色,连忙施展高速移动,躲避怪物四把武器的攻击。怪物紧追不舍,一边用武器挥砍,一边从口中吐出墨绿色的毒液,毒液喷射在钟乳石柱上,将石柱熔化成一滩烂泥。
借着洞窟中的石柱和阴影,铭渊暂时避开了蛇女的视线,他躲在一根石柱后面,看着蛇女从柱子旁边游过,趁她不备突然闪身而出,从她背后发动了攻击,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蛇女的身边,挥起长剑猛砍她的后腰。
剑身火星四溅,坚硬的蛇鳞保护了它的主人,长剑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受到攻击的蛇女回过头来挥刀便砍,铭渊慌忙举剑一挡,蛇女的刀是用蛇牙与蛇鳞制成,锋利无比,只听一声嘎金断玉的脆响,铭渊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失去了武器的铭渊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蛇女在后面紧追不舍,但速度却没有铭渊快。眼看铭渊就要逃入了地洞之中,对面的岩壁忽然坍塌下来,铭渊慌忙打了一个滚,避开落下的岩石,滚到了洞窟的一角。
他抖掉身上的尘土,抬头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巨大身影从破碎的岩壁后面冲了进来,铭渊认出它正是之前袭击他们的地狱甲虫。此时蛇女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侵入自己领地的大家伙吸引了,她挥舞的武器扑了上去,地狱甲虫也毫不示弱,扑上去与蛇女打成一团,整个洞窟在两个大家伙疯狂的打斗下摇摇欲坠,时刻有崩塌的危险。
“我得赶快离开这儿!”铭渊从地上爬起来,向着离他最近的洞口跑去,蛇女与甲虫打斗落下的碎石不时从他身旁飞过。铭渊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冲进了地道之中,一直到听不到两个怪物打斗的声音了,他才终于停了下来,筋疲力尽的坐下来,气喘吁吁的擦着头上的汗水。
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他忽然听到附近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这让他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往前走,发现不远处又有一个洞口,也能够看到微弱的光,他心想,这里不会又有一条蛇吧?
刚走到洞口,忽然有个东西从里面扑了出来,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铭渊感觉对手的力量并不大,于是奋起反击,两个在洞口扭打成一团。到底还是铭渊胜对方一筹,终于占据了上风,将对方死死的按在地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
“这不是天霖阁下吗?”在看清了对方的脸之后,他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放开了他。天霖从地上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坐着,他本不擅长打斗,刚才与铭渊的拼死一搏实在是豁出了性命。当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捂着还在狂跳不已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来了……没想到……没想到是您。”
“我也是,我还以为又遇到怪物了。”铭渊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别人,连忙问:“雪月灵小姐呢?你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在呢,我把她藏在洞窟的角落里。雪莺她受伤了,头上流了好多血,我只能帮她简单的处理一下,她还昏迷着呢!”天霖忧心忡忡的低着头,大口的喘了两口,站起身来,带着铭渊去看雪月灵。
正如天霖所言,雪月灵的头被落石划伤,额角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虽然经过包扎,但仍不时的渗出鲜血,整个人面色苍白,陷入昏迷之中。
铭渊毕竟是常年在外漂泊的人,身上不乏处理外伤的东西,他让天霖抱着雪月灵,先将之前天霖包扎的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条拆下来,然后在伤口上撒上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用绷带将伤口包好。
看着血渗出的越来越少,药物起到了效果,两个人的心都稍稍安稳了一点儿。铭渊借着洞窟顶部投下来的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里是一个小洞窟,共有两条地洞与之相连,一条是他刚才过来的地方,另外一条则在对面不远处,地道口狭窄而幽深,显然不可能通行那些巨大的怪物,他们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逗留一阵了。”铭渊回到天霖身边坐下,目光停留在昏睡的雪月灵的脸上,她看上去十分沉静,并没有痛苦的表情,铭渊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她能够早点儿醒过来。
一旁的天霖,偷偷的用余光观察铭渊,他感觉到铭渊心头无比的怜爱与心疼,这让他敏感的心立刻警觉起来,他注意到铭渊看雪月灵的眼神充满了疼爱,他暗暗的猜测,自己是不是又多出了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