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觉着,刘胜之如果和刘进陵部合兵一处,那仇池国再是险要,打下来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却就只能出那祁山道便是,甚至可以有着水路运送辎重物质。当年诸葛武侯就是因为如此,方才六出祁山。
总之不管怎么看,所有人都对于刘胜之舍易取难而大惑不解。
不过,再经历了关中之战那场奇迹般的大胜之后,刘胜之威信再次提高。
尽管无人看好,也是不解。但是刘胜之所需要的东西,还是很快给他准备妥当。
这才有着刘胜之的这场辉煌大胜!
总之,这一刻,姚兴的脸色非常非常的难看。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刘胜之扫平了吐谷浑之后,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也许换一个人一下子有着这般辉煌胜利,总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来消化战果。
但是想到对手是这个从来不按理出牌的刘胜之,姚兴的心中就变得非常的忐忑起来。
不用多说,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刘胜之既然扫平了吐谷浑,那么下一个目标就应该是陇右!
一想到此处,姚兴的头皮都快炸了开来。
却就在这个时候,有信使惊慌地叫道:“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一瞬间,深不见底的恐惧就好像深渊一样的把姚兴的心都给深深的吞没了进去。
让他身子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在地。
隐约间只听着国师沉声喝道:“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汉军拿下了仇池山,杨氏已经投降!”那信使低声说道。
不……不是刘胜之杀过来了?
眼前发黑,摇摇欲坠的姚兴深呼了两口气。眼前方才慢慢清晰了起来,有气无力的道:“不是刘胜之杀过来,你慌什么?”
那信使愕然,张口结舌想要解释什么,却说不出来。
打下了仇池,汉军不仅就能够从萧关出陇右,同样也可以从蜀地出陇右。
同样,一个原本能够从侧翼威胁汉地的势力被解决了。
总而言之,仇池杨氏被汉军拿下,情况颇为不妙。战略形势越发不利于陇右……
但是,这刻姚兴却如蒙大赦,只要不是刘胜之现在打过来,他就放心多了。刘胜之肯定是在手尾吐谷浑的残余势力。
对,肯定如此。我说嘛,就算打败吐谷浑王庭,但是散居各处的部落哪里却是这么容易好对付的?
至于,刘胜之真的整合了吐谷浑的力量,打过来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再去考虑吧!
总之,不得不说,姚兴对于刘胜之的畏惧却是越来越深了!
“我等在金城郡还驻扎五千人马,如果刘胜之要攻下金城郡定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而且金城郡和北凉的沮渠蒙逊接壤,所谓唇亡齿寒,沮渠蒙逊定然懂这个道理。
到时候,我等和沮渠蒙逊结盟,共同对付刘胜之!”
“不错,不错。那北凉虽小,但是却有着精兵,沮渠蒙逊此人更是英武善战。到时候,我等定然把刘胜之给拖在金城郡和那陇中郡一线……”
“吐谷浑已灭,鲜卑的那位族神定然大怒。陛下,我等并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国师说着。
姚兴听到机会两个字,心中方才微微振奋了一点:“什么机会?”
“拓跋部!原本挡在我等和陇西王之间的是中部鲜卑的拓跋部和匈奴的赫连勃勃部。”
姚兴不由点头,其实和姚硕德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远。
但是其间隔了两个强大的势力,以至于后秦的力量被切割成两半。
“上次我等和大鲜卑山定下盟约之后,拓跋部就已经停手,再没有和陇西王他们战斗了。
如今吐谷浑被灭,鲜卑祖神定然大怒。想来这次那拓跋珪再是桀骜不驯,却也不敢再违抗命令了吧!”
“这么说,我等能和陇西王的大军汇合?”姚兴精神一振。
“贫僧愿意再走一趟,不仅说动拓跋部让开道路,而且还要说动赫连勃勃出兵,一起对付汉军。唇亡齿寒的道理,那位赫连勃勃不可能不知道!”
“好好好!”姚兴兴奋了起来:“到时候把刘胜之堵在金城郡一线,我等几路大军顺势抄了刘胜之的后路,然后将其包围,一举歼灭之!”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虽然有些一厢情愿,还有着很多异想天开的地方,但是如果真正的实施下来的话,那么刘胜之当真可就危险了!
很有可能,就被胡族联军给彻底包围……
凉州繁荣,城池广阔。却是在城外不远的南山之中,就建立着许多的茅庐,一个个年轻士子,正在此地专心读书。
却是如今天下各处都见不到的景象!
刘玄处和李暠相对而坐,面前布置了一个棋盘。但是仔细看来,却是能够看到,这棋盘和普通不同,刻着山川地势,江河走向。居然是一副地图……而且,超乎任何人想象之外的详细……
“没错了,汉家天子是从蜀中出氐道,降服了白马诸羌,然后出兵偷袭了吐谷浑枹罕此地的吐谷浑王庭的!”
“当真是后生可畏,用兵如神啊!难怪如此年轻,就建立起了偌大的功业……”李暠轻声叹息着。
“玄盛,莫非心有不甘?”刘玄处淡淡的问道,看着这位如今的西凉之主,统辖着半个凉州的一地豪强。
李暠听了,苦笑起来:“莫要开我玩笑了,你还不知道我生平志向?说到底,我也不过只是一个文人儒生而已……”
刘玄处微微点头,这位西凉之主不仅写下过述志赋:承积善之余庆,备箕帚于皇庭。恐修名之不立,将负累于先灵……赖天高而地厚,属王道之升平。均二仪之覆载,与日月而齐明。
乃春生而夏长,等品物而同荣。愿立志于恭俭,私自竞于诫盈……
更是派遣使节不愿玩了前往江左,称臣于东晋,时刻盼着朝廷大军北伐中原,恢复天下。
“我只是想不到,汉德当真会再次衰而复振……原本,我等应该是晋室臣子才是……”说着,李暠长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