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集团在狮子城,拥有远远凌驾于普通财阀之上的权势。
这架超级客机一进入狮子城空域,立刻接入战斗数据网络,接收到大量来自地面的最新战报和信息,并根据情报,朝鼠潮最凶猛的区域飞去。
很快,楚歌看到底下的街道上,如泥石流般咆哮、扭曲、蠕动的凶鼠暴潮。
亦看到前方严阵以待的钢铁防线,轻重机枪、火箭筒和坦克炮,轰出飓风般的火线,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狂飙突进的鼠潮,统统化作焦臭的碎肉。
经过一夜激战,军方已经摸清了鼠潮的进攻规律,提前占领街道两侧大厦中的制高点,避免凶鼠居高临下,如瀑布般往下倾泻。
又安排大量红盔部队的干粉灭火直升机,携带高效灭鼠剂以及灭火泡沫,劈头盖脑从鼠潮头顶洒下。
高效灭鼠剂拥有蛇牙中提取出来的剧毒,能在数秒之内麻痹凶鼠的中枢神经,令凶鼠死于呼吸或者心脏衰竭,凶鼠越残暴,运动机能越强大,死得越快。
灭火泡沫则能够阻遏空气流通,犹如超巨型的金钟罩,来多少凶鼠都要活活憋死在里面。
如此多管齐下,交叉火力,果然令貌似凶猛的鼠潮,无法逾越人类的防线半步。
而且,两侧小巷里,也有大量推土机改造,拥有坚固“盾牌”,搭载轻重机枪和灭火泡沫的“冲车”,“隆隆”压迫过来,缩小凶鼠的活动范围。
这些推土机前方的铲盾上面,全都镶嵌着尖锐的钢针,对凶鼠形成本能的恐吓,令凶鼠不敢夺路而逃,只能在人类的引导下,簇拥到一起,继续朝着大路尽头的死亡火网冲去。
这时候,就看出“凶鼠”和“鼠族”的区别了。
凶鼠说穿了,仍旧是一种头脑简单的畜生,大部分时候,都服从本能行事,他们的悍不畏死,只是一种飞蛾扑火的无知。
倘若是拥有“觉悟”和“信仰”的鼠族,便绝不会害怕人类推土机前面密密麻麻的钢针,只要他们确认这是唯一的逃生之路,哪怕牺牲再多鼠族,一头头朝钢针撞上去,直到用尸体将钢针淹没,都要确保更多鼠族能够夺路而逃。
当然,这样视死如归的精锐,就算在食猫者领导的长牙王国都没多少,更不会出现在狮子城了。
楚歌观察了半天,发现鼠潮虽然源源不断,但军方已经控制住了大局——凶鼠的数量再多,怕是都不如军方的子弹多。
他只是奇怪一点:“为什么不用火焰喷射器呢,一烧一大片,不是更省力吗?”
一名工作人员解释,一开始大家也这么想,觉得用火焰喷射器对付凶鼠,再合适不过。
没想到,凶鼠皮糙肉厚,生命力强悍得惊人,即便周身被熊熊烈焰包裹,仍旧要烧上好长一段时间才死。
这些畜生可不会乖乖待在原地等死,而是会吱吱乱叫,疯狂乱跑,指不定就脱离大部队,不知跑到哪栋楼房里,像是一支支会走路的火炬,天晓得他们会点燃什么。
结果,鼠潮爆发的最初几个小时里,凶鼠本身倒还没造成太大破坏——毕竟凶鼠的爪牙再锋利,想要将一栋钢筋混凝土的大楼活活咬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因为军方用喷火器来对付凶鼠,搞得熊熊燃烧的凶鼠到处乱窜,却是一连引发了几十场火灾,甚至有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厦付之一炬。
这是当时最严重的损失,原本就焦头烂额的本地红盔部队最高指挥官,差点儿没找军方指挥官玩命了。
发现这个致命失误之后,军方就严禁用汽油弹或者喷火器来对付凶鼠,只能用轻重步枪、反步兵破片手雷和火箭筒慢慢收割。
好在这些凶鼠的智商不高,虽然有一些凶鼠钻进了四周的高楼大厦和迷宫般的地下管道,却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里面打转,除了吓坏几个写字楼里的白领之外,尚未造成太大破坏,而绝大部分凶鼠仍旧汇聚成鼠潮,在大街小巷里乱窜,经过大半夜的拦截和引导,被一股股聚而歼之,这里,应该就是最后几股成建制的鼠潮之一。
楚歌听完,脸颊禁不住有些发烫,心说自己还是“鼠族专家”呢,连用喷火器灭鼠,在城市环境会造成多大危害都没想到,真有些尴尬。
幸好他脸皮厚,真皮层的灼热,还不至于传导到表皮层来。
也多亏当时和平解决了灵山市的地底危机,否则,如果楚歌是鼠族首领的话,完全可以想到一百种方法和人类玉石俱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驱使大批长牙王国附近的凶鼠,在他们身上浇油然后点火,释放到整座城市的四面八方去,同时引燃几十几百座大楼,那时候,纵然人类有千军万马,又该如何保住数百万人的家园呢?
“看现在的情况,正面战线应该是能守住的。”
这和俞会长的预计差不多,楚歌想了想,问道,“不过,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凶鼠,如巨浪般汹涌澎湃地打过来,又被军方狠狠打碎,总不能半个散兵游勇都没有吧?
“对于那些被打散之后,向四周溃逃的凶鼠,又是怎么解决呢?”
楚歌相信,这些溃散逃跑的凶鼠,才是此战要解决的重点。
几名工作人员在对讲机中一阵嘀咕,垂直起降客机以更加缓慢的速度,和擦着屋檐的高度,在空中盘旋了半圈,朝另一片街区掠去。
果然,这里虽然没有浩浩荡荡的鼠潮,街道上却是百十来只凶鼠,发了疯一样乱窜。
他们双目赤红,口吐白沫,周身毛发如钢针般根根竖起,俨然是一头头小号的疯狗,见缝就钻,见人就咬,甚至顺着住宅楼的外墙,壁虎游龙般爬上去,窜进住家里面。
因为鼠潮来得突然,狮子城绝大部分市民都没来得及疏散出去,只能听从当局的广播,乖乖躲在家里,并且封死大门和窗户。
但一般人家又不是固若金汤的堡垒,通风管道、换气扇、排油烟管道还有空调出水口……总归有孔可入。
只要一头凶鼠钻进家里,往往就爆发一场人鼠大战,凶鼠倒未必有豺狼般的战斗力,但身手敏捷,攻击性强,还善于躲避,又拥有强悍的生命力,即便被砸得血肉模糊,仍旧能拖曳着残肢断臂满地乱跑,比豺狼更难缠和恶心十倍,将很多市民都吓得哇哇乱叫。
除此之外,还有钻进地下煤气管道,搞得煤气爆炸的。
不知怎么把自己点燃,变成小火炬满地乱跑的。
跑到发电厂里咬坏关键设施,弄得成片街区都大范围停电的。
尽管不是凶鼠有意识的战术,仅仅是几十头、上百头凶鼠当中,才有一头凶鼠误打误撞这么做,却已经令人类叫苦不迭,这就叫“癞蛤蟆跳脚背上,咬不死人,也要恶心死人”了。
面对一条大街上百十头凶鼠乱窜的场景,就算调集整整一个坦克营来都不好使——除非军方想把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连同百十来头凶鼠统统轰得支离破碎。
楚歌很想知道,军方,非常协会还有此间的地头蛇狮心集团,会如何应付这样混乱的局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
看到这条街道的尽头,在两排熊熊燃烧的汽车残骸中间,缓缓走来一个持剑的人。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幅画面。
要知道,楚歌可是在飞机上,就算高度压得再低,距离地面都有好几十米,在不凝聚震惊能量也不运转眼保健操的情况下,看地面上的路人,不会比老鼠大多少,又怎么看得清路人究竟提刀还是握剑?
但楚歌偏偏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这人握得剑,实在太大了。
倘若这人的身材正常,在一米七八左右的话,这柄剑至少是他身高的两倍,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