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贝尔纳黛的疑问,艾布纳简单解释了一句:
“他,也就是‘机械大帝’路西恩·伊文思,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为了我的分身。
“这种‘机械分身’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闻言,贝尔纳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如艾布纳所说她对于“通识者”途径高序列能力非常熟悉,毕竟她的父亲、弟弟都是“知识导师”。
不过,也正是因为了解,她才会被艾布纳的几句“真”话误导,以为对方之前是在用“特性”给“晨星城”这座“机械大帝”遗留的神奇物品“升级”,然后又依靠某种“秘术”调动了“知识导师”的力量,制作了眼前这个他自己模样的分身。
至于目的,贝尔纳黛觉得对方似乎一开始就在冒充“机械大帝”,现在不过是想把事情坐实而已。
对于这样“鸠占鹊巢”的行为,贝尔纳黛虽然自己不会去做,却也没觉得艾布纳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有他占据这份信仰,总比滋生出个“邪神”来要好。
“隐匿贤者”就是例子。
总之,贝尔纳黛从没想过“机械大帝”真的就是艾布纳这个可能。
将“机械大帝”介绍给了“神秘女王”后,艾布纳话锋一转,笑着询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观察者古堡’?”
带贝尔纳黛去“观察者古堡”,是事先说好的,用来交换她血液的条件。
贝尔纳黛闻言稍作思考,就轻柔开口道:“我还需要一些准备……而且因为在这座城市耽搁了一段日子,我还得去跟进之前提到过的,‘黑暗’牌线索的事情。
“嗯,等我准备好,就写信通知你。”
所谓“观察者古堡”其实就是我家……去我家还需要什么准备?艾布纳暗中嘀咕了几句,表面上却笑着回应道:“没问题。”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已经将后续的罗塞尔日记都转交给了‘愚者’先生,祂表示接受你的诚意,不过出于‘等价交换’的原则,你依然可以让嘉德丽雅去向祂提出问题。”
闻言,贝尔纳黛轻轻颔首,没再回话,接着她提裙向艾布纳行了一礼,继而身影忽然透明,化成了一堆泡沫。
泡沫散开飘飞,转瞬即逝。
直到她离开了一段时间艾布纳才摸了摸下巴,自语道;“怎么感觉这位‘神秘女王’看我的眼神有些别扭、复杂……?”
……
依山而建,分成上中下层的下午镇内,白银城建立的营地中。
戴里克·伯格交握双手,抵于嘴巴前,低声诵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虔诚念完,他站了起来,拿起那根覆盖铜绿,长有尖刺的古老十字架,走向了外面的篝火堆。
白银城探索小队集合的过程中,身在贝克兰德的克莱恩已是来到灰雾之上,拿起“海神权杖”,借助其中一颗深红星辰的膨胀和收缩,看见了下午镇的情况,并将视野拓展往“巨人王庭”。
视线移动间,克莱恩眼中逐渐映出了一片绚烂却低沉的黄昏。
黄昏凝固笼罩的地方,是有着无数宫殿、无数高塔和重重雄伟城墙的建筑群,它们恢弘华丽,仿佛神话传说里才有的奇迹,并且静止在了漫长的时光中。
“巨人王庭”!
克莱恩尝试着将视野拉近,却发现自己无法看清楚那片黄昏下方的具体情况。
不愧是古神的神国,而且不是被放弃被隐藏的那种……难怪当初天使之王们会选择这里做隐秘聚会的地点……希望小“太阳”进入“巨人王庭”区域后的祈祷能帮助我看得更清楚一点……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同时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了“牧羊人”长老洛薇雅那里,结果发现这位女士也在做着和戴里克同样的事情——虔诚祈祷。
见此,克莱恩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通过“真实视野”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隐约能察觉有注视从遥远的地方投了过来,以至于干扰到了自己的观察,导致清晰程度和范围大小都有削弱。
另外,那注视给了克莱恩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想不熟悉也难啊,我穿越后的前半段人生都是在和祂打交道——祂的神子,祂的神使,祂想要降临的凭依,祂信徒残留的物品,祂的疯狂呓语,祂有关的各种壁画……这一刻,克莱恩完全可以确定,通过洛薇雅注视白银城探索小队的是“真实造物主”。
坦白地讲,洛薇雅开始诵念那位的尊名时,克莱恩很想直接给她一发“闪电风暴”,将问题消弭在出现前,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因为一来艾布纳曾说过,那位洛薇雅长老未必真的背叛了白银城,冒然杀死她终究违背自己的原则。
二来,则是他没有把握能一击干掉这个“牧羊人”。
而一旦“愚者”不能简单干脆,轻描淡写地杀死洛薇雅,那在“猎魔者”科林眼中就算露了怯。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又将目光投向了队伍里那个个头最高,却一脸憨憨模样的独眼巨人。
“这就是艾布纳给白银城送来的向导了吧?我记得叫作格罗塞尔……咦?他怎么好像一脸为难的模样?等等……他手里拿着的是……‘狼鱼罐头’?”
克莱恩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同时代替莎伦向这位巨人道了声歉。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那个巨人也默默摆出了祈祷的姿势,而口中念诵的尊名,似乎指向的是……艾布纳?
紧接着,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光芒笼罩住狼鱼罐头,似乎让它的某些物理特性得到了些许改变……总之,巨人格罗塞尔在祈祷后就不再抗拒狼鱼的味道,大口地吃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克莱恩忍不住思考起一个问题:
自己、“真实造物主”,还有艾布纳,简直就像是在看同一场直播的吃瓜网友啊……
现在艾布纳已经“打赏”了,我要是再“打赏”一下,“真实造物主”会不会“打赏”更多?
另外,在我无法注意到的地方,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看直播的“网友”?
克莱恩用调侃吐槽式的想法缓解着因“真实造物主”投来注视产生的紧张和担忧。
那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灵,无论亚当,还是阿蒙,都不足以和祂并列!
“要是‘真实造物主’也是位女神就好了,那就可以把老刘派出去对付祂了!”
过了一阵,在首席科林.伊利亚特的率领下,在巨人格罗塞尔的引导下,戴里克·伯格等九人组成的探索小队离开了下午镇营地,沿着灰色石头铺出的阶梯,在一座座高耸阴暗的建筑间,向着峰顶行去。
……
《格罗塞尔游记》内,艾布纳让“机械大帝”用“炼金”手段隔空改了改狼鱼的发酵效果,让其依旧保持了新鲜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本人与阿尔文,以及“机械大帝”那台雕像分身一起,进入了游记梦境最深处的“奇迹之城”利维希德。
很快,“三人”跨过“诚实大厅”,进入王座后面的通道,最终再次抵达了那座接天连地,底部直冲“灵性的天空”的倒立高塔。
“梦境迷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