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被一个心爱的女人误会的滋味吗?那是十分的痛苦,2004年的七月末、八月初,我就这样被莉姐误解着。我想她的一生都充满了对出卖身体的憎恨,她更不希望她的小男人走上了她当初的路。
因此她不理我,我们暗暗搞着冷战。
我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我把腿放在桌子上,转动着老板椅,肆无忌惮地抽烟。
我望着办公室内豪华的一切,我拥有的的确太容易了,太容易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的,也许,我会为之付出代价。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几乎很少联系,他们也早已毕业,有了工作,只是我不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了。
他们的工作据说很辛苦,每月的工资都很低,有的还不够生活,想想这些,我感到了命运的离奇,福和祸始终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横江的八月份总是那么的热。
琳达拿文件进来,让我签字,我几乎都没看,就签了,最后得到了这个北美女人的教训,她大道理很多地说:“不,你要专心,不可以分心!”我呵呵对她发笑,然后上下望了她说:“不,这里,我说了算!”她走的时候,手插着腰,摇着头说:“你不是电影明星!”我没明白那意思,她走后,我从公司里逃了出来,我想去一个地方,我开着车,往“横大”开去,我想我需要去看看我的学校。三年前,我鬼使神差从这里滚蛋了,那些领导,混蛋的东西,一切真的搞笑。我曾经似乎都为那件事懊悔得要寻死觅活。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当你渡过难关,再回头去看苦难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的单薄,并没有什么,因此人在困境中,不要绝望,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哪怕是再大的苦难,与死亡比起来都是那么的单薄。
我把车开到学校南门,坐在车里,望着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学弟学妹们,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小,似乎还是孩子,而我当初不也是这样吗?三五成群,那些女孩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有活力,我打开车窗,在里面抽烟。烟这东西似乎就不能碰,碰了后,上瘾起来,就难以戒掉。
看着外面那些卖东西的,各式的饼,烧烤什么的,这些东西,在我上学的时候,虽然只是几元钱,可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奢侈,我吃过两年的白面馒头,吃着咸菜。外面的小吃对于我来说当初是多么的奢侈,而今坐在宝马车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离奇。
校园里的景象仍旧没有改变,只是我不想进去,我甚至仍旧有些感觉不好意思,毕竟我是被开除的,这让我有种从来都不是这个学校学生的感觉。
有不少学生喜欢好车的,往我的车望过来,看着里面的我,我停了会儿,然后开着车,往那条学校附近最繁华的路开去,这里有一个人,我想去看看,刘姐。
我往那个小门面望去,可是一切似乎变了,很多店面都变了,那个店面不在了,但是我记得旁边的一个店面,我走下车来,然后随便问了旁边的人:“以前这里的那个中介所不开了啊?”那个临铺的说:“哦,她啊,你不知道啊,神经病了!”“神经病了?”我几乎都不敢相信。
“是的,被人打了,打得蛮惨的,从那之后就神经兮兮的!”“怎么被打的啊?”我掏出了根烟,那人一看大中华,又看了看我的车子,于是跟我很客气地说:“哎,她啊,以前不老实,给人家老婆找男人,都是这学校的小帅哥什么的,被发现了,就被打了——”听到这里,我突然害怕起来,难道刘姐后来也是被那个香港老男人打了吗?
我迟疑了会儿,心里满是愤怒,我拿起手机,我拨了她的号码。
我问的第一句话是:“刘姐是因为我们的事吗?”“不是!”她淡淡地说:“是一个有家庭的女人,那男的是道上混的,被打得蛮惨的,我后来一直帮她,但是治不好,怕了,身上都被烧伤了!”她的口气中有同情,我们不再提我们之间的事,只是说关于刘姐的事。
我刚想说什么,她说了句:“你有空去看看她吧,她后来还提过几次说也对不起你!”我说:“嗯,好的!”我刚想问她没事吧,还好吧,可她却说:“没别的事,我要忙了!”我说:“好,好!”我挂了电话。
我通过那个人说的地址,我开车找到了刘姐的家,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感觉我还蛮感激刘姐的,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介绍,我不会认识莉姐,不会有钱给父亲看病。
车子在一处郊区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我听到里面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哎,谁让你干坏事的啊,我说也没什么啊,我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啊!”那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门敞开着,我走到门旁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地上,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上都是泥土。在里屋是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她抬头看到了我,她似乎还记得我。
看着她的样子,的确蛮惨的,她已经跟以前判若两人了,她睁着眼睛,望了我一会儿,然后用手指着我,张了张嘴。
我突然心里蛮难过的,竟然想哭,我点了点头,抿了抿嘴,然后外面一个老阿婆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叹息着,嘴里说:“都要我照顾哦,这可把我愁死了哦,做的什么孽哦!”我回头看去,老阿婆看到了我,问我:“你找谁啊?”我不想说什么,我回到车上,然后从包里拿了一沓钱,然后又走回来,递给老阿婆,她看了看那钱,然后又看了看我,竟然没说出话来,她恐怕也年纪大糊涂了,问我说:“是公家送钱来的?几年公家都不问事,现在给钱了吗?”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头望去,走到刘姐身边,她从地上爬起来,我说了句:“刘姐,谢谢你,好好保重!”我转身走开了,走了老远,我回过头去,看到刘姐傻傻地去看那些钱,我转过头去。
我知道,有些人,永远是逃脱不了命运的,也许有些事是不能做的,但总有一天,会很惨。
开着车,走在学校的附近,穿过那些树林,公路,人来人往,三年了,横江似乎变化得太多,我爱的女人跟我赌气,当初的“恩人”成了这个样子。
有些人是要告别的,有些人还在继续。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当时我正开着车在那儿晃悠。我接了电话,说:“喂,你好,哪位?”那边半天没说话,我又问了句,那边突然笑着说:“呵,你是不是刘颜?”那边说得很大方,但是是一个丫头的声音。
我一笑说:“是啊,你是哪位?”我开始还以为我同学。是赵琳吗。
但是不是。
“你猜!”那边很神气地说。
我想了想,刚想说话,那边突然说:“你啊,真是发达了,都不记得我了!”“你是——”那边又笑着,无奈地说:“说你现在在哪,我过去吧!”我突然想到了,但是我没说出她的名字,我说了地址,还是等她过来吧。
大概十多分钟后,一辆红色的现代跑车开到了我的车边,我往车上望去,车窗慢慢地滑下来,一个打扮十分时尚,青春,美丽的丫头摘下了墨镜。
她笑着往我望来。
是贝贝!
我望着她,这个昔日的小丫头,三年后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女人,这三年正好赶上了她发育的年纪,因此一切都变得那么鲜活,那么有活力,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似乎看到了二十岁左右的莉姐,真的好像,如果你仔细去看,她身上有很多莉姐的感觉,脸蛋是那么漂亮,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只是太过青春,时尚。
她抿着嘴,笑着,一直望着我,似乎笑里带着很多意思。我再次见到她,有的只是亲切,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我都二十七岁了,这年纪,不大不小,可是贝贝在我的眼里像是自己的妹妹,或者是孩子。我也微笑着,很开心,她开口说话了,很大方地说:“不认识我了吗,小颜哥!”我仍旧在默默地笑,我呼了口气,点了点头,很知足的样子说:“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没毕业吧?”“应该我问你吧,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要不是莉姐,我以为你还在美国呢,你——”她看了看我的车,然后撇了下嘴说:“哥,你终于有出息了,恭喜你!”我不知道说什么,一直笑。
她一挥手说:“跟我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我点了点头。
她发动了车,然后开在前面,我跟着她的车,她最后在一个音乐酒吧前停了下来。
可是让我十分惊讶的是,她刚一打开车门,就戴上了棒球帽,然后又戴了墨镜,可是还是被一些孩子认了出来,我听到那些孩子们说:“是她,是贝贝!”接着,就见到有人拍照,然后围过去,贝贝在我前面说:“快点走,哥!”我愣了下,接着,还有人给我拍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接着就有保安过来拦住那些人,贝贝对他们微笑,有人离得近的,她拿过本子,随便签了字。我似乎明白了,我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我听到有人说:“这个男人好帅,她男朋友吗?”进去后,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们进了楼上了的座位。坐下后,贝贝摘下帽子和眼镜,头发老长的,烫过的,光泽感很强,很有味道。
她笑着望着我,看着我疑惑的眼神,然后皱了下眉头说:“刚来横江拍戏,我一听说你回来了,抽空就跑来了!”她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