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八月底,英军开始从君士坦丁堡等土耳其领土撤退,随后九月一日,俄国向德国宣战。
但宣战之后俄军只在基辅军区进行了部分动员,北方的彼得格勒军区甚至根本没有动作,只是下令部队提高战备等级。
林有德在彻底了解俄国人的作战准备情况之后,下令直接按照原定计划集中部队,准备对岸上的英军实施歼灭战。不过为了防备钢铁姬脑抽,林有德还是在直接和俄国接壤的喀尔巴阡山一线增加了兵力,同时把战役预备队往东移动到柏林。这样虽然预备队上前线的速度会减慢,却能保证后方的安全。
九月二日,林有德下令前线德军部队开始反攻,以拖住当面英军,不给他们向荷兰境内移动的机会。进攻开始当天,位于汉堡的德军北方集团军突破当面英军部队的阵地,开始向不莱梅港前进。
同一天德国海军仅存的舰队通过基尔运河从波罗的海航行到易北河河口,开始炮击被英军占领的奥滕多夫和库克斯港。英军舰队可能担心遭到航空攻击而没有前来支援。
而德国空军则出动了全部快速轰炸机部队,对不莱梅城区英军魔导装甲维护中心进行了多波次的白昼轰炸,以图削弱英军神姬和战姬的战斗力。
玛丽·布里姬特面临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她必须立刻搞清楚前线正在发生什么。
为此她已经在英军通讯中心守了两个小时了。
“还不能取得无线电联络么?”
面对布里姬特的问题,主管通讯的上校摇了摇头:“无线电里全是静电杂音,根本听不到任何呼叫。电报也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有线通讯也全部被切断。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发生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德军在干扰我们的通讯?”
“恐怕是的。”上校表情十分的严肃,“我想他们可能使用了某种大功率的信号发射机,将所有的通讯频率都覆盖了,我们根本没办法从它们制造的无用杂波中分辨出我们的通讯电波。”
“这种事情有可能做到吗?”布里姬特还是一脸疑惑。
“如果只是单纯的把战场上所有无线通讯都切断,那技术上的难度并不大,难度大的是实现单向阻断,也就是只挡住我们的通讯,而保持他们的通讯畅通。”
布里姬特闻言点点头。
她已经有点头绪了。
如果双方都处在无法进行通讯的状态下,那么掌握战争主动权的进攻方肯定优势更大。进攻方至少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作为防守方的布里姬特和英军的将军们只是从前线战姬部队在遭到攻击时发来的魔导通讯中得知德军开始进攻了,除此之外他们对战场上正在发生什么简直一无所知。
到底有多少敌人突破、敌人突破之后向哪个方向推进、以及他们的推进速度到底有多块,这三个关键的问题英军指挥官们一个都答不上来。
更糟糕的是,他们现在根本没办法调动部队。
“只能通过战姬们的魔导通讯来了解状况了。”布里姬特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一直等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远征军司令约翰·维里克,“子爵阁下您有什么想法么?”
“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开始撤退,我们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执行就……”
“德军刚刚突破了我们的阵线!”布里姬特高声打断了约翰·维里克的话,“他们机械化程度比我们高,如果不把阵线稳住,撤退中的我军部队会被追上,然后被大量杀伤。”
“可如果我们要稳住阵线,就意味着要把许多已经做好撤退准备的部队重新投入战场,德国人就是想要用进攻来拖住我们,我们试图稳住阵线的举动正中他们下怀!其次,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弹药和给养来稳住阵线了,我们的士兵补给最好的部队也只有一个基数的弹药存量,而这些部队都被配置在第一线,如果德军真的已经突破了防线,他们多半已经溃败了。”
“那我们至少要在德军前进方向上形成第二道防线,以便让剩下的部队撤退。为了形成这道防线,我们必须搞清楚德军的攻击方向、规模和推进速度。”布里姬特毫不相让,“所以我必须投入战姬部队向我们猜测的德军突破口方向攻击前进,用她们的魔导通讯把她们看到的东西都汇报上来。”
“好吧,我同意您的决定,但我认为我们还必须派出一些战姬,去联络那些没有配属战姬同时又被切断了和更高级的指挥部的联络的部队。我们部署在后方的师大部分都没有配备战姬,他们的司令部可能现在都不知道德军已经突破了。”
布里姬特愣了一下,她意识到约翰·维里克所说的正是她一直疏忽的部分,这让她有些羞愧,可随之而来的是怒不可遏的情绪——她的理智知道这情绪是不对的,错的是疏忽了的自己,但她依然对维里克怒吼:“我知道!该死的!我难道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
维里克的嘴角抽动着,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您不会。那么,请您马上做决定吧,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维里克的话音刚落,德军轰炸机群的引擎声再次从屋外传来,很快炸弹破空的呼啸以及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廓。
布里姬特身旁的年轻电报员缩起肩膀,正调整电报机上的旋钮的手变得颤抖起来,以至于把旋钮拧过了头,电报员急忙把旋钮往回调,却再一次扭过了头。
这时候注意到这一切的布里姬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小伙子,我就在你身旁,就算炸弹正好落在你头顶的天花板上,我也能把你救下来。”
“谢、谢谢您……可您不会一直都在。”可能是因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的缘故,年轻的电报员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的脆弱,“我想要回家……”
“放心吧,我们会回家的。”布里姬特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回到伦敦之后,我要把丘吉尔那个胖子绑起来痛打一顿。”
汉斯季默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地图。
“怎么了?”吉普车上的詹姆斯大声问,“出什么问题了么?”
“呃……我想我们可能走错路了。”汉斯回头看了眼吉普车,“我们应该在上两个路口拐上另一条路。该死的英军肯定把路牌给掉了个方向。”
“那就赶快上车,我们开会去。”
“不行,所有部队得到的命令是任何时候都要向西前进。”汉斯季默把地图对折,收回军装的口袋里,“我们要传令的营肯定也是这样。我们折回的话,再往西走他们可能就不再原地了。所以我们要走一条新的路,往西,我确信在前面的村庄我们能走上一条往库腾霍尔兹的路,凭着吉普车我们应该能赶到他们前面去,毕竟他们大部分部队都是用走的。”
“好吧,你是领路的,听你的。”詹姆斯耸耸肩,“现在给我回到车上来,我他妈的总觉得周围太安静了,让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汉斯立刻小跑几步,回到车上,他上车时后座负责机枪的沃尔夫说:“霍纳在害怕隐形的英国人,隐形的!”
“闭嘴!”詹姆斯启动了汽车,阖上离合器的时候整辆车距离的抖动了一下。
“嘿,动作轻点,你快把我甩下车了。”沃尔夫大声的抱怨着。
“这和我没关系。”詹姆斯大声反驳,“这汽车就是要跳一下,不管我动作轻重它都会这样!闭上嘴,管好你的机枪,看到英国人或者像是英国人的东西就给我射击。”
“实际上。”汉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问题出在你阖上离合器之后立刻踩的油门,你应该在阖上离合器之后等一下再踩油门。”
“该死,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你说你不会开车我才开的!”
“我是不会开车但是我看人开过啊……”
汉斯和詹姆斯你来我往的当儿,沃尔夫忽然大声叫起来:“嘿伙计们!我好像看见前面有人在向我们挥舞床单——也许是连衣裙!”
这时候另外两人也看到了,于是詹姆斯放慢车速,汉斯则端起自己的突击步枪。
很快,车上三人看清楚挥舞床单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詹姆斯在大妈面前停下车,还不等说话,大妈就把一只活鸡丢上车。
“吃啊!小伙子们!给你,这还有鸡蛋!”
说着大妈把一篮子鸡蛋放进吉普车的后车厢。
“大妈,我们在执行作战任务……”
“我知道我知道,作战完了可以吃嘛!”大妈根本不听汉斯的话,又往后座上塞了一个铁桶,“这里面都是我自己酿的,可好喝了!”
紧接着大妈拍了拍吉普车的车门:“走吧小伙子们!痛打那些娘娘腔!”
汉斯和詹姆斯对视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随后在大妈的催促声中再次让汽车动起来。
汉斯回头向大妈挥手道别,这时候他忽然看见可能是大妈的老伴的老头子穿了一身光鲜的旧军装,头戴还带着矛尖的德意志帝国时代的钢盔,手拿老式滑膛枪从库房里出来了。
“别走!带上我!”老头向着汽车大喊。
沃尔夫把手搭在嘴边,向着老头喊:“回去吧老爷子!我们会连你的份儿一起扔英国人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