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太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之下升起。多特雷城经过了一夜的休息,重新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当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那明亮的光斑随着太阳的高度变化,而缓缓地向前移动,照过了地板,床头的鲜花,洁白的床单,最后落在了克劳迪娅那光洁动人的俏脸之上。
感受到那明媚的阳光,她那挺翘浓密的睫毛轻轻地眨了两下,然后这才缓缓地眨开了眼睛。显出了一双清澈无暇,妩媚动人,如同夜空中的辰星一般美丽的秀眸。
她那眼中一开始显出了迷茫的神色,但是随即眨了两下,立时就明亮了起来。
克劳迪娅看着那房中摆设,随即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偷偷地吐了一下香舌:看这样子,好像自己是足足睡了一天半的时间。
她一边想着,一边伸了一个娇慷无力的懒腰,然后这才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纤美光洁的玉足,走到了窗前,用力地打开了窗户。
立时一股清新的空气从窒外陡然扑了进来。
克劳迪娅嗅到那股鲜新的空气,顿时就感到一阵的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然后看着远处那初升的火红太阳,挥了挥手,道:“早啊~!”
随即却又感到自己刚刚的动作好像确实是有些傻气,哪有人会这么跟太阳打招呼的。
但是在下一秒钟,她的眼神飘飞了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她走神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随即就听楼下有狮虎吼叫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反应了过来,这新的一天,可是有新的工作要做的。那些动物可全都需要人好好地照顾的。
她急忙跑到了床边,匆匆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又对着旁边的镜子仔细地臭美了一番,这才打开了房门,快步地跑了出去。
洛林原来正在和马戏团中的几人说着话,听到她快步跑下楼梯的声音,急忙停了下来。然后一起向着她的方向望了过去。
克劳迪娅看到他们脸上显出的诡异神色,不由怔了一下。然后黛眉一挑,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洛林哈哈一笑,然后张开了双手,迎了上去,道:“没有什么了,只是看你这一身的打扮着实是太漂亮了。大家伙儿全都看呆了。”
随即转过了身去,向着那几人低声喝道:“滚一边去,我女朋友打扮的这么漂亮,只能是我一个人看,你们谁敢看,就先交五百金币过来。”
克劳迪娅听了他的称赞,不由得也是龙颜大悦,但是表面上却是娇羞着轻啐了一口,道:“你尽是会说一些哄死人的谎话。”
那几人对望了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神色:这个死白头佬骗起小妞来,果然是什么不要脸,什么肉麻的话都敢往外说。怪不得他能把小姐给骗到手呢,就冲这不要脸的程度来讲,纵然不是天下第一,也是数一数二了的。
他们当即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尽皆散了开去。
克劳迪娅看着那些人仓惶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心中疑心大起。
她可不是什么菜鸟,能成为一个马戏团的老板,经营打点的井井有条的,自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岂是这几句马屁,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刚才她从楼上下来,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是却也觉察到那几人聚在一起,说话之时一个个脸上的神色诡异,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侧过了头来,看着洛林,笑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刚才聚在一起说些什么呢?”
洛林看着她那双明亮到有些耀眼的美眸,好像是能看穿自己的心底一般,不由一阵大汗,然后干笑了两声。道:“这个……这个,对了,你吃饭了没有。这个旅店可是包三餐的,而且这味道好像也不错,没有用什么地沟油,增白剂,防腐剂什么的,绿色环保,而且还低碳,紧跟着时代潮流……”
克劳迪娅听了他的胡说八道,不由略略地皱了皱眉头,丝毫也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了一声,道:“说。”
洛林顿时一滞,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美眸,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克劳迪娅道:“你尽管说吧。”
洛林眼珠转了转,然后笑道:“其实是这样的,他们问我,昨天咱们两个在楼上的时候,他们听到那楼板都是叮叮咣咣的一阵响。然后问我,咱们究竟是在干什么?”
克劳迪娅看着他脸上带着的奇怪微笑,不由得心中莫名其妙地一慌,然后道:“你是怎么说的?”
洛林一摊双手,道:“我自然是说,咱们在楼上打架,但是他们说什么都不信,非说……非说,咱们是在楼上做一些很黄很暴力很奇怪的事情,而且运动的也太激烈了……”
他刚说到这里,随即就见克劳迪娅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当即顿了一下,然后问道:“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
克劳迪娅咬了咬自己嫣红娇嫩的樱唇,低声骂道:“这一帮死八公八婆们,这几天真是太闲了,要我给他们好好地松松骨头才行。”
但是随即杏眼一瞪,怒气冲冲地看着洛林,道:“这都怪你不好。”
洛林愣了一下,心中暗叹: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然后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管得住他们怎么想的吗?”
克劳迪娅却是一跺纤足,大发脾气道:“就怪你,就怪你。要不是你昨天那样把人家扛回来……他们会那么想吗?凭白地让人家受了这么大的冤枉。”
洛林摸了摸下巴,喃喃地道:“你说的倒也是啊。他们这些人着实是太过混蛋,在背后嚼舌头,这也太冤枉人了~!”
克劳迪娅叉着自己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道:“谁说不是。”
洛林很是严肃地看着她,道:“为了让他们不冤枉咱们,所以我决定了……”
克劳迪娅看着洛林的眼睛,不由怔了一下。道:“决定?决定什么?”
洛林道:“咱们今天夜上就好好地做上一回。让他们再没办法冤枉咱们。”
克劳迪娅的秀眸一下子睁的如同杏仁一般,随即却是怒极而气,啐了一口,道:“我呸~!你净做好梦了。便宜不死你~!”
说着,一转身,向着后院走去。但是走了数步,却是回过了头来,秀眸当中春水盈盈地勾了洛林一眼。
洛林看着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神,饶是他道行深厚,但是却也差一点儿就被勾了魂去。
克劳迪娅看到洛林的模样,顿时感到了一阵害羞,随即发出了一阵银玲般的笑声,一低头匆匆地跑了出去。
洛林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很现代的古诗:最是那一低头的风情,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随即不由低低地念了出来。
旁边有人正从背后走过来,恰好听到了他的话,不由得一震,随即低声地念了一遍,然后道:“好诗,好诗啊。”
洛林回过了头来一看,却是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人,正是德伊波勒乔装改扮的模样。
洛林看着她明亮的秀眸当中闪过的光采,不由得心中暗叫“糟糕~!”
果不其然,德伊波勒回过了神来,却是斜着眼角,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道:“洛大爵爷好久都没有作品问世,很多人都以为爵爷是老母牛了。”
洛林一怔,道:“老母牛?你要是说爵爷是一头公牛了,虽然话粗一点儿,但是我倒也可以理解,但是说母牛,这是什么意思?又是哪来的典故?”
德伊波勒虽然在女生当中也算是彪悍的了,但是论起不要脸来,哪儿是洛林的对手。
她当即败下了阵来,俏脸通红着,水汪汪地瞟了洛林一眼,轻轻地啐了一口,然后道:“老母牛,意思就是挤不出奶来了。”
洛林:“……”
他心中暗道:“这词儿用的,真是太低俗了。换成了江郎才尽,不也算是一种说法?不过话说回来,她们这些人又不像自己一样,上了五年的初中,七年的高中,九年的大学。全都是一点儿文化没有的人,她们能知道江郎是谁?”
德伊波勒顿了一下,然后语气一转,又接着说道:“但是没有想到,爵爷的文采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啊。”
洛林不由感到了一阵的脸戏,然后摸了摸鼻子,道:“惭愧,惭愧。”
德伊波勒‘哼’了一声,然后道:“可惜啊。自古都是这样,从来只闻新人笑,哪曾听到旧人哭。
这些诗啊,英雄双体啊,抒情诗什么的,也就是光用来骗骗那些刚认识的小姑娘们的,像我们这些已经成了旧人的,自然是不用在乎了。”
洛林纵然隔的多远,却也可以闻到从她的身上飘过来的浓重的,PH值达到1.09的,堪比王水,可以在瞬间就溶金消铁的酸醋的味道。
虽然洛林心中知道,只要一个应对不当,那涛天的醋意就会向着自己猛泼过来,像是那个什么化尸水一样,只要分分钟,就可以将自己完全化成了一团的血水。
但是他却是丝毫不惧,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的了。”
德伊波勒顿时黛眉一挑,愤怒地瞪大了秀眸,道:“那是当然?”
从她的声音当中,洛林可以清楚地听到,那声音是从她那洁白如贝的齿缝中吐出来的。
洛林笑了笑,道:“是啊,你看啊,这钓鱼的时候全都是要用鱼饵的,但是你见谁把鱼钓上来了,还会缺心眼儿地给鱼撒饵?”
德伊波勒滞了一下,看着洛林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看自己,随即却又突然忍俊不住,当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但是随即却是一阵勃然大怒:奶奶个腿儿的,这混蛋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
洛林看着她眼中闪耀起的怒火,当即一伸头,俯在了她的耳边,然后道:“这个笑话怎么样?”
德伊波勒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笑话是他特意为自己说的?明白过来之后,心中颇有些感动,但是随即却是冷笑了一声,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洛林,道:“你倒是真的好意思?给别人的呢,就是诗啊歌啊,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笑话了。”
洛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可是诛心之言啊~!
他强自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按住了她的香肩,语重心长地道:“唉,别人也就算了,但是德伊波勒,你一向冰雪聪明,你怎么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德伊波勒不由得怔了一下,眼中显出了迷茫的神色。
洛林见德伊波勒被自己给唬住了,当即脑子里飞快转了起来:快一点儿,快一点儿想一个什么理由出来,不然的话,自己可就是死定了。
他眼珠转了转,然后道:“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充什么文艺青年啊?要是再往上升一级,那可就成了213青年了。很危险滴~!”
德伊波勒听了他的话,也不出声,而是侧着头,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洛林。
看得洛林心中都有些发毛了,暗道:德伊波勒也是奸诈成精,得道多年的狐狸精了,这一套说词好像是骗不住了。
他眼珠转了转,然后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再说了,这个诗啊歌啊的,也就是用来骗骗那些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像咱们这样老夫老妻了的……”
德伊波勒不由得啐了一口。
洛林也不在乎,继续说道:“像咱们这样的,就是为了以后的生活了。这开开心心的,不比什么诗啊歌啊,这些个不顶饭吃,不当钱用的东西要强吗?
你真的希望哥哥我每天站在喷水池边上,大喊什么,啊,大海,你全都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美女啊,你鼻子下面长着嘴……”
德伊波勒愣了一下,眼中也是显出了迷惑的神色,喃喃地道:“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那些个诗人们一个个的模样,确实是好像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洛林:“……”
停了好了一会儿,他这才颇是有些幽怨地看着德伊波勒,喃喃地道:“哥哥我不好不坏也是一个文化人。而且在奈安,在茹曼,甚至全世界,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很有知名度的文化人。你这么形容文化人,很伤我幼小而脆弱的自尊心的。”
德伊波勒看着他的眼神,顿时感到汗毛都要竖起了来。急忙打了一个哈哈,安慰道:“好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己。不行就算了。”
说着,皱着眉头,悄悄地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胳膊上很挠了几下。
她顿了一下,然后这才低声说道:“对了,你要我通知的,我已经和雷斯特他们说过了。等一下……在十一点三十分就准时开始行动。你这边要提前做好准备。”
“十一点三十分……”洛林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德伊波勒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
洛林一笑,道:“不用了,只是骗几个人而己。我这些时日已经将这个马戏团里面的人摸了一个通透。”
德伊波勒冷哼了一声,道:“不光是摸了一个通透吗?有些人连全身上下也全都摸了吧?”
这女人一旦是吃起醋来,可是全都是跟泡在了王水池子里一样的。洛林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然后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咱们之间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摸了,要不找一个时间,再全身上下摸一遍?”
他顿了一下,故做大方地道:“这样,这一次我吃些亏,让你摸我?”
德伊波勒杏眼圆睁,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滚,滚远~!”
说着,就急匆匆地一转身,飞快地走远了——她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俊住笑出声来。
洛林看着她的背影却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心中颇有些疑惑:她这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啊?
他摇了摇头,将那些思绪扔在了脑外,然后沿着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也不等对方答应,就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那房中住着的是一家四口人,全都是马戏团的成员。
洛林之前调查的很清楚,他们全都是为了生计,而加入了马戏团当中,为的就是赚钱吃饭,根本就无意参与安德鲁波夫与克劳迪娅之间的纷争。
他进去之时,那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了洛林进来,那家的主人急忙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哟,兰斯洛先生,您怎么来了?快,快坐下。您吃饭了没有?”
那女主人也是殷勤地站了起来,拿起了一张凳子,用袖子在上面狠狠地擦了两下,这才递了过去,道:“兰斯洛先生,您坐,坐吧。”
而那男主人一转头,看着家里的两个半大的小崽子正埋着头,用刀叉飞快地叉着盘子里肥嫩的牛排,根本都不理人,当即伸出手来,在他们的脑袋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怒声喝道:“小兔崽子。兰斯洛先生来了,也不知道跟他打一声招呼。”
那两个半大的孩子被他扇的差一点儿没有哭出来,但是看着他瞪着眼睛,当即也只能两眼含泪,勉强站起了身来,向着洛林打了一声招呼。
洛林却是哈哈一笑,看着那妇人说道:“大嫂,你们快吃饭吧,我找你们家桑丘有些事情。”
那妇人怔了一下,然后答应了一声。随即又坐了下来。她可是心痛自己家的孩子,替那两个孩子揉了揉脑袋,然后将自己盘子里的肉分成了两块,分别放到了那两个孩子的盘子里面。
洛林看着那一家人温馨的场面,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种罪恶感:因为自己,他们这样平静的生活马上就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