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不带。”
“火炮全都留下,没时间运它们。”
“骑兵骑驮马,牵着战马走。”
“所有的驮马还有马车都跟上,装甲胄兵器火药。”
“说了民夫不带,一个都不带!”
“夜不收先走,路上遇到建奴哨探,一个都不能放过。”
天光放亮,酒足饭饱的大军开始出动。
哪怕已经认真学习了这么久,可到了这种忙碌时刻,陈然依旧是忙的焦头烂额,各种各样的事情全都找他来拿主意。
“等打完这一仗,必须得建立参谋制度.我在这立什么誓言呢?”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这边方才捋顺了次序,大军依次开拔。
作为核心的是六百火铳兵,八百自认家丁的骑兵。
此外还有山西兵马之中挑选出来的三千精锐,朱来同带着七百人,遵化城兵千人。
外加提前放出去的数百夜不收,差不多六千多人马,披甲率在七成以上。
附近营地的赵率教也已出兵。
他自己本部四千兵,蓟镇本部四千兵,陆续收拢的蓟镇兵马精锐数千,总兵力在一万二以上。
这些都是挑选出来的,至少能一战的兵。
其余人马,都是随着河南山东各地的勤王兵,一起北上去德胜门。
并非人人都似陈然这般朝中有人,可以干脆的不奉诏。
皇帝和朝廷让他们去哪儿,就得去哪儿。
至少此时的大明皇帝与朝廷,还是有威望在的。
“刘有福。”策马前行的陈然,唤来了自己的后勤总管“剩下的葡萄都发下去,一人发几颗补充糖分。”
苹果早就吃完,葡萄也没剩下太多。
这个时候,只能是发几颗意思意思。
两军合计近两万人,分成多条队列,快速行进在早已经冻硬了的京畿大地上。
冬日里的太阳越升越高,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九点半,也就是巳时二刻。
陈然的眼前,再度出现了字幕。
‘修改已达成,发放奖励。’
‘注:发放方糖六百斤,蜂蜜二百罐。’
“这是皇太极已经开始围攻辽东镇兵马了?”陈然心头一紧,调转马头就来到了一辆马车上。
车上装的是大箱子,里面全都是银两,这是用来发放奖赏的。
抬起箱口将手伸进去,收起银子将方糖放进去。
接连几口箱子清空,六百斤方糖安放完毕。
“刘有福!”再度唤来了后勤总管“将这些糖都发下去,一人一块。谁若是敢侵占,军法从事。”
方糖不大,一块重约一两左右,足够军汉们人人有份。
“这大冷天的想要补充体力与热量,还得是吃糖。”
比起陈然这边,富裕到能给急行军赶路的军汉们发放昂贵的糖,赵率教那里就匮乏的多。
他可买不起那么多的糖,他发的是酒,一人灌一碗酒,至少表面上会觉得身体发热,榨出更多的力气赶路。
巳时末,有夜不收快马回来禀报“前方十余里之外,建奴大军围攻辽镇兵马。”
通州城距离京城也就五十里路,陈然他们从北边出发南下,距离战场总共不过四十里地。
正常行军,自然不可能一上午跑个几十里地,这是一天的路程。
陈然用的是急行军。
之所以早上吃的好,吃的饱。路上又是发葡萄又是发糖的,就是为了给军汉们补充体力,尽可能的避免掉队。
再度前行数里地,远处轰隆隆的炮声已然清晰可闻。
“还好。”陈然松了口气“辽镇的兵,没直接崩了。”
他之前一直担心的是,辽镇兵马一触即溃,自己累死累活赶过来,就要正面迎战后金主力。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主要是辽镇一直以来的表现,让他无法信任。
在他的眼中,辽镇兵马精通风林火山之兵法精髓。
敌前转进,其疾如风。
闭城死守,其徐如林。
争功劫掠,侵略如火。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实际上的辽镇,每年花费几百万两银子养着,每年都要跟建奴来往交锋,其作战能力堪称大明之首。
之前遭遇突袭的时候,何可纲等人迅速将车营的大车围拢起来,形成环形车阵。
携带的众多火炮火铳布置在车阵上,不断开火暂且挡住了建奴的冲击。
面对这种防御,后金可以集中力量猛攻一点,付出代价后破阵冲入其中,基本上就可以鼎定大局。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本该北上德胜门的蓟镇兵马,居然出现在了战场外围。
而且来的这么快!
见着了援军到来,被围困起来的辽镇兵马,顿时鼓起了士气。
估摸着不至于被破阵之后,就投降崩溃。
现在的压力,被扔到了后金这边。
“大汗。”阿巴泰第一个进言“撤吧。”
沉着脸的皇太极,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陈然与赵率教的大旗。
“终日打雁,今个却是叫雁给啄了眼。”代善吐出口气,缓缓一叹“撤吧,腹背受敌。”“尔等也是这么想的?”皇太极的目光,扫过身边众人。
现在撤走,的确是能给走的掉,毕竟他们的马多。
可问题在于,若是现在撤走了,那主导这一战的皇太极,必然威望受损。
他虽然是天命汗,可却是四大贝勒同时执政。
威望受损的结果,他不能接受。
“什么时候,咱们八旗男儿,见着明军要躲着走了。”下定决心的皇太极,彻底放松下来“向来都是明军见着咱们就跑!”
“现在撤了,明军跟着过来怎么办?后面就是老营!”
这些时日里,建奴兵马席卷畿内各处州县,劫掠无数。
陆陆续续的送了许多财货物资与丁口,通过古北口出关。
可依旧是有大量的缴获物资还有抓捕来的丁口们,都放在老营里。
“现在撤了,明军合兵一处,围了老营怎么办,丢掉老营继续撤?”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寒风卷动旗帜,带来簌簌之声。
咳嗽两声,皇太极扬声而言“不过是明军罢了,又不是没打过!跟他们打!”
“老十四,老十五。”
听闻召唤,多尔衮与多铎当即出列行礼“大汗。”
“你二人领两白旗,并科尔沁部,围住辽镇兵,别让他们出来。”
“喳~~~”
“其余各旗,蒙古各部。”皇太极的眼眶微微泛红,拔刀指向了陈然大旗的方向“随我杀敌!”
他是动了真怒。
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就连明国的辽东督师袁崇焕,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今天本来是算计明军的,可没成想却是被陈然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让自负军略过人的皇太极,感受到了耻辱。
想要洗刷耻辱,就一定要打赢!
午时三刻,重新集结起来的后金大军,向着北边缓缓靠了过去。
“所有人。”后金兵马集结的时候,陈然就已经高呼下令“喝水吃干粮方便。”
一上午的急行军,陈然这儿足有数百人掉队。
赵率教那边,掉队的更多。
来不及等后面的人,先吃饭喝水再方便,接着就是穿戴甲胄拿起兵器,给战马喂豆饼。
做完这些,开始列阵。
陈然与赵率教分成了两个大阵,一左一右各自顾着各自。
他这边步卒在中间,骑兵列两翼,标准的进攻阵型。
对面的后金大军,在相距七八里的时候,开始分兵。
两黄旗与镶红旗,带着一部分蒙古骑兵去攻赵率教。
两蓝旗与正红旗,则是领着部分蒙古兵来攻陈然。
代善与莽古尔泰,一直都未曾与陈然交过手,心中多少还是存了些许轻视。
而且陈然这边明显兵少,他俩一番商议,很快决定硬着上,将对面的明军一波带走。
配属的蒙古骑兵被安排去缠住明军两翼的骑兵。
代善与莽古尔泰,则是集中三旗的力量,对着明军的中军强突。
天上太阳高悬正中,可地上的寒风却是越刮越大。
让陈然不爽的是,今天吹的是南风,寒风卷着沙土席卷向北,对于军阵非常不利。
“这贼老天。”仰头看着天空,陈然口吻严厉“吹个风都帮鞑子!”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就浮起了两行字幕。
‘你部与后金主力决战,战场吹强劲南风。’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的一个字。’
“呃~~~”陈然稍显羞色“老天爷,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
对面的鞑子兵马已经冲了过来,陈然当即将南风的南字抹去,改为北字。
霎那间,风起云涌,寒风带着哨子声呼啸席卷。
风向转变,寒风从北边往南边吹,卷起漫天的尘土,海浪一般席卷了鞑子军阵。
逐渐加速的鞑子军阵,其势头顿时为之一遏。
“火铳兵上前列阵,以局为列,百人一行。盾手架盾,长兵在前,弓弩在后!”
陈然这里迅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火铳兵前出,后面盾兵列阵,长兵依在盾兵之后,弓弩手与刀盾兵再后。
几骑家丁策马冲出阵列,在百步之外扔下了被涂成了白色的石块。
这是给火铳兵标记距离用的。
之前在三屯营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实验过,良品鲁密铳的有效破甲距离,大致上就是百步。
当冲的最快的正红旗兵马,越过石头的时候,鹅笛声响起,枪声响了。
陈然的眼前,再度出现字幕。
‘修改已达成,现在发放奖励。’
‘注:发放鸡蛋六千颗,鸭蛋五千颗,鹅蛋四千颗,鸵鸟蛋八百颗。’